开什么玩笑(18)
苏晚的位置在窗口，此时她也探着脑袋，感受冬天的凉意。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初雪，许恺捧着火红的玫瑰，站在她宿舍的楼下，轻呼:“苏晚，苏晚！你下来。”
女生宿舍的走廊里热闹起来，还有别的班上的人钻进她们的宿舍，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苏晚，快下去，许恺再叫你呢。”
苏晚的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扭扭捏捏的套上外衣，下楼去了。
“哇……”楼上有人起哄。
许恺白净的脸上也染了些红晕，他眼神明亮坚定，盯着苏晚一动不动，“给。”
那一捧巨大的玫瑰，俗气又热烈。
“你干嘛呀。”苏晚声音小小的，头也不敢抬。
“表白呀。”许恺笑的露出了牙齿。“你不是喜欢下雪吗？”
苏晚咬着嘴，没敢说话，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像是随时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从嘴里蹦出来。
许恺说:“苏晚，我爱你。”
“哇……”楼上又是一阵起哄，“答应他，答应他。”不知谁先带了个头，整栋楼都喊了起来。
“你……”苏晚抬头就看见了他的眼睛，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连挣扎都没有，便出不来了。
现在。
呵。
苏晚抿嘴一笑，骂了一句自己。
想什么呢你！晚自习的时间浪费在许恺的身上太傻，逼了！
*
“滋……”课桌里的手机一声震动。
于涵曦:【出来，我在学校门口。】
苏晚皱眉，窗外的声音小了许多，看样子是老师出来抓人了。
任宣头也没抬的咕哝了一句:“高一高二的放学不回家，留下来上什么晚自习啊，还影响我们……”
8点了。
操场上的学生被赶走以后，只剩下雪花落在窗台上“沙沙”声，看样子是越下越大了。
“滋……”
于涵曦:【快点，好冷。】
苏晚叹了口气，按了两下手机，回了条知道了，就合上了本子，猫着腰对任宣小声说:“我去上个厕所。”
“要我陪你吗？”
苏晚摇摇头，狡黠一笑，“不用了，我不怕。”
“哦……”
苏晚一溜烟的跑出学校，远远就看见了于涵曦修长的身影。
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靠在一辆黑色跑车旁，见到苏晚招了招手。
“你好慢。”
“你要干嘛。”
苏晚穿着宽大的白色羽绒服，整个人都缩在了奶黄色的绒毛里，看起来像一只小动物。
“给。”于涵曦递上袋子。
苏晚狐疑的看了看，“是什么？”
“初雪的礼物。”
“你疯了？”苏晚挑眉，“你们男生懂什么初雪？”
于涵曦穿的不算多，这时候雪花落在了他咖啡色的短发上，都白了。显然，他已经站了很久了，头发和领口满是白雪。
拎着袋子的手，指尖都冻红了。
苏晚推开那个纸袋，带着抱怨的语气对于涵曦说:“赶紧走，一会雪大了开车不安全。”
于涵曦的嘴角上扬了一个优美的小弧度，“快拿着。”
“我不要。无功不受禄。”
“语文不错啊……”于涵曦一把拽过苏晚的手，温温的。
他把纸袋塞挂在了她的手指头上，然后对苏晚说:“快进去吧！不冷吗你？”
苏晚瞥了一眼于涵曦身上那身薄薄的衣服，“是你冷吧。”
“我冷啊！所以我现在要走了。”
“那你快走！”
“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苏晚皱眉，“走就走。”然后就真的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看于涵曦有些模糊的脸，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小声说“谢谢你啊。”
于涵曦好像笑了笑。
冲她挥挥手。
苏晚抿了抿嘴，走了。
*
于涵曦一坐进车里就接到了安歌的电话。
“歪？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学校！你知不知道付欣欣去你宿舍楼下堵你去了？”
于涵曦发动了车子，把空调拧到了最大，懒洋洋的说:“关我屁事？”说完他忽然笑了笑。
跟着苏晚学坏了。
她最喜欢的话一定是“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小丫头一天到晚的口无遮拦，粗话有嘴就能说。
“我靠。”安歌骂了一声，“我是好意提醒你，刚才我和万楠楠都被付欣欣给拦了，非要让我们去宿舍把你揪出来。”
“所以呢？我现在应该老实的回去自投罗网，全了你俩的心意？”于涵曦这才想起来拍了拍头发上的雪花，可是早被暖风吹成了水，发尖湿漉漉的。
万楠楠显然是在安歌身边，凑近了手机说了一句:“你丫是不是谈恋爱了？”
于涵曦一愣，“胡说八道什么。”
安歌问:“真的假的？”不是问他，是问万楠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嘁。”万楠楠的声音已经有些远了，“圣诞节这种日子，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出去，谁知道是不是找女孩去了。”
“于涵曦！”安歌大吼了一声，“你！你有女朋友了？”
于涵曦没好气的说:“烦死了，挂了，我马上回来了。”
“歪！你可别走正门啊，校花今天堵不到你不会罢休的……还有……嘟嘟嘟……”
于涵曦挂了电话。
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烦躁。
这种日子？
哪种日子？
第二十三章
苏晚回到教室，饶是刚才在门口拍了几下，头上还是有些湿了，帽子上的绒毛也团在了一起，一撮一撮的。
任宣感受到身旁的寒气，有点惊讶，“怎么淋到了，你去的哪个厕所？”
苏晚笑笑，神秘兮兮的说:“顺便看了看雪。”
“哎？”任宣看到了那个纸袋。
花花绿绿的带着圣诞节的图案。
苏晚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杯热牛奶。
“你去买牛奶了？可是小卖部已经关门了啊？而且这个牌子……”任宣说着说着没声了，她转过头去，不在问了。
也许是哪个暗恋苏晚的男生送的呢。
这大雪天，还有人给她送牛奶？
苏晚也没想到，刚才她晃着袋子回来的，杯口有些奶白色的液体溢了出来。
她掏出手机，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这算是恶习吧。
智能手机用惯了，她总是不记得短信是按每条收费的。
所以苏晚的短信都很短，甚至一句话会拆成三四条的短信来发，祁蓝和高琦都习惯了，有时候被她带着也越发越短。
于涵曦应该是在开车，没人回她。
苏晚拿出牛奶，喝了一口，甜的。
她眯起了眼睛，身上暖和起来。
*
于涵曦的跑车一路开到了宿舍楼下。
他手里也拿了一杯那个牌子的牛奶，晃了晃脖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手机上的灯闪了闪。
一条短信。
他看着那三个问号歪嘴一乐。
把牛奶抱在了怀里，边走边回信息。
“涵曦！”女孩子甜腻的声音在夜色里特别清晰。
“你总算回来了，大雪天的你去哪了！”付欣欣手里也拎了个纸袋，粉红色，带着桃心。
于涵曦也回了三个问号，然后合上了手机，皱眉看着付欣欣，“怎么又是你？”
付欣欣把纸袋拎高，笑着对他说:“圣诞礼物，我亲手织的！”
于涵曦的眉眼有些冷淡，他的脸本就漂亮，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刻薄。
他淡淡的说:“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付欣欣一愣，“可，可你并没有女朋友啊……”
*
苏晚望着他回的三个问号一阵发愣。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就为了送杯牛奶？】
*
于涵曦正要说话，手里的手机又震了。
他盯着短信，笑了笑。
付欣欣抿着嘴，伸了伸脖子，很想知道是谁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