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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荣妻贵(191)

简珞瑶心里一咯噔,有点摸不准太后和淑妃的想法,刚有些迟疑,便听得上首的太后笑道:“不是老大家的说,哀家都还没注意,瑶丫头气色委实不错,看来哀家赐的御厨和你父皇的用心也没有白费。”

“可不是。”简珞瑶知道太后曲解安王妃的意思,并非是没听出安王妃的言外之意,只是为她解围罢了,忙笑道,“自从御厨下来,御膳房每日又供上单子叫孙媳妇随意选自个儿想吃的,这胃口顿时就好起来,若不是肚子不够,真恨不得一次性把那单子上的菜全吃了才好。”

太后闻言大笑,故做嫌弃的道:“哀家怎么有你这么个嘴馋的孙媳妇!”

“皇祖母可冤枉孙媳妇了,孙媳妇不馋嘴,是肚子里的孩子馋呢。”

太后便点头笑道:“你们就是一对馋嘴的母子,谁也别污蔑谁。”

眼看着安王妃一席话,只挑拨到一些宫妃,太后仍是如此维护睿王妃,甚至一句责怪都舍不得,陈嫔心下觉得不好,不由瞪了眼安王妃,心里对这个儿媳越发失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媳妇,好好的孩子保不住,要是她的乖孙生下来,如今哪还有安王妃和睿王妃什么热闹?叫她学着睿王妃去博太后欢心,却是一门心思给太后心尖尖上的睿王妃添堵,若能成功便也罢了,如今堵没添成,反叫太后对她印象都差了。

陈嫔这些年伏低做小,察言观色是最不缺的,太后方才只顾跟睿王妃说笑,看似心情大好,实则半个眼神都没往小陈氏身上瞥,可不是责怪上了?

为避免太后连带着对自己也怪上,陈嫔在太后的话说完后,忙跟着凑趣道:“太后您可别说,睿王妃身姿苗条,如今便是吃得多了,也没见着发胖,还真是肚子里的小皇孙吃去了呢,臣妾估摸着再过几个月,睿王妃就要给您生个大胖曾孙了!”

陈嫔这话一出,虽是讨了太后和淑妃的好,却被对面的蒋嫔记恨上了。

蒋嫔瞥了眼旁边的诚王妃,心里头一阵邪火,都是怀着圣人的孙子,这些人一个个上赶着的恭维睿王妃,好像她不生儿子就不正常一样,自家儿媳妇比睿王妃还早两个月,要生皇长孙,怎么说也是自家先生!

太后听得却眉开眼笑,点头道:“真要是个大胖曾孙,哀家重重有赏。”

陈嫔见状心里微微松气,太后没怪上自己就好了,至于蒋嫔的记恨,她却是不怕的,她自生下圣人的长子起,宫里头哪个女人不记恨她?蒋嫔与她同为嫔,她素日低调是低调,却不代表她连蒋嫔也要忌惮。

简珞瑶没注意陈嫔和蒋嫔之间的暗涌,她听得太后的话,当即抚着肚子道:“儿啊,听见曾祖母的话了吗?以后可要好好吃,好好长。”

太后刚抿了一口的茶,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全吐出来了,搁了杯子,笑得颤颤巍巍的指着简珞瑶道:“就冲你这话,不把哀家的曾孙养得白白胖胖的,哀家日后可要罚你了!”

“母后在说什么,朕好像听到曾孙?”圣人进殿,满屋子的女人一惊,忙起身请安。

圣人身后还跟了三个王爷,待她们行了礼,三人又跪到太后跟前请安:“见过皇祖母。”

太后见了儿孙,脸上的笑容跟灿烂了,连连道:“快起来,今儿怎么有空,跟你们父皇来哀家这儿?”

安王笑道:“回皇祖母,三弟说数月未回,要来向皇祖母请安,孙儿想着也几日没来慈宁宫请安了,甚为想念皇祖母,这便同父皇一道过来了。”

“哀家好得很呢,你们不用担心,只安心替你父皇办差便是。”太后关照了两个大孙子,这才把目光落到萧长风身上,心疼的道,“老三瘦了不少,也晒黑了,这回可吃了些苦头。”

萧长风笑道:“劳皇祖母惦记,孙儿还好,只是南方炎热,嗮黑在所难免。”

“你们兄弟长到这么大,可没吃过这等苦,哀家这阵子提心吊胆,如今见你平安回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萧长风正要回话,一旁的圣人轻笑道:“母后可别惯着他们,这么大岁数,换寻常人家,早扛起养家的重任了,只叫他们替朕办点事,这要是都办不好,朕养他们还有何用。”

“就会在你儿子跟前耍威风。”太后嗔道,“咱们这样的,哪用得着他们去吃苦受累?”

萧长风兄弟几个却连连表忠心:“谢皇祖母心疼,不过孙儿都这般大了,却还不能为父皇分忧,心底委实愧疚。”

太后这才点头,欣慰的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就好了,但也不急,慢慢来,想当年,你们父皇和皇叔他们,也被锻炼了好些时候,断没有一下子就上手的。”

圣人听得这话,倒也感叹道:“母后说得是,老三还算难干,老大老二也可历练,再说了,朕这几个儿子,可比朕的兄弟年轻时省心多了。”

太后笑而不语。

话题告一段落,萧长风便道:“孙儿这回在广州,也没什么好东西,索性滋补草药有些,便寻了些上好的银耳、冬虫夏草和血燕之类的,供皇祖母平日食用,倒也能滋补身子。”

“你个孩子,出去办差便是了,还寻思给哀家带什么东西?”

圣人却满意的笑道:“老三一片孝心,母后尽管享用了便是。”

太后笑了笑,也不冷落安王和诚王,温和的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安王和诚王许是真跟来给太后请安的,坐下说了没几句话,便一并告辞离去了,太后索性对宫妃们也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自去忙罢。”

虽说什么事都比不上跟圣人相处重要,不过众人也知道圣人孝顺,连元贵妃都在慈宁宫勾不走圣人,她们更别想了,在元贵妃的压迫下,宫里生存本就艰难,还好有太后镇着元贵妃,若连太后都惹恼了,那就真没无可容之地了。

因此众人虽不舍,太后一发话,仍不敢迟疑,纷纷行礼出去了。

太后特意留了简珞瑶,又对萧长风道:“哀家近来倒无事,有人惦记着,只你媳妇前儿肚子不安稳,吃什么吐什么,小脸憔悴的不成样子,委实是辛苦。偏你又不在,后来又是叫太医,又是赐御厨,你父皇还为你媳妇破了例,叫她用了御膳房的例,你母妃也担心,还找皇后准许了你媳妇的娘去府里照料,这才渐渐好了。”

萧长风连连点头,道:“谢皇祖母和父皇替儿臣照料王妃。”

太后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道谢就见外了,哀家是要叫你对你媳妇好一些,她可没少受罪。”

“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简珞瑶也笑眯眯的道:“孙媳妇有皇祖母疼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笑睨了她一眼:“这小嘴又抹了蜜罢?”

“怎么会?若真有这么甜的蜜,孙媳妇哪能一个人吃独食,定要献给皇祖母也尝尝鲜。”

“皇帝瞧瞧你选的儿媳妇,尽会给哀家灌迷魂汤。”

圣人笑道:“母后被灌得也开心不是?”

太后嗔了他一眼,又道:“哀家跟老三家的说了,今儿留他们小夫妻陪哀家用午膳,皇帝也一道留下来?”

“儿臣叫了户部尚书半个时辰后去御书房,怕是不能陪母后用午膳了。”圣人回道,又瞥了萧长风一眼,道,“老三也没这个功夫留下来。”

“怎么回事?”太后诧异的问,“老三刚回来,你该不会都不让他喘口气,又给他指派新的差事罢?”

“儿臣还不至于这般苛刻,这是他自个儿欠的账。”圣人轻哼一声,“先前在信里朕就说得很明白了,老三回来得先给朕汇报,他昨儿下午才回,朕允他休息半日,熟料今儿早朝都没上,当真是不着调!”

“你当真是不知疾苦,老三在外边忙碌了三个月,自广州回京,路上奔波少说也要半个月,叫他只休息半日怎么够?你还说老三不着调,哀家还要说你这个父皇不体谅儿子呢!”太后偏帮着萧长风。

圣人却道:“老三虽是儿臣的儿子,可他既然出去办差,与满朝文武便无不同,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人,昨儿下午便去衙门述职了,今儿朝阳上早朝,儿臣对老三已经是破例。”

“自然要破例,另外两个府中可没有怀胎在身的妻子,老三媳妇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子,难不成还没有述职重要?”

提到“孙子”,圣人语气缓和了些,道:“母后说得在理,只是老三提前告知朕一声,也不必耽误朕这些功夫。”

太后语气也缓和了些,温声道:“皇帝,老三才二十出头,瞧着再稳重,也有年轻人的跳脱,老三媳妇怀头胎,他难免失了稳重。哀家当年刚怀孕的时候,你父皇半宿没睡着,第二日险些错过了早朝,老三这表现,已是沉稳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