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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荣妻贵(193)

“哦?那王爷如何感谢我?”

萧长风洒脱的笑道:“夫妻之间,说感谢太过见外,我知王妃也不喜如此。”

简珞瑶幽幽的看他:“你怎知我不喜如此?”

萧长风挑眉,一脸的诧异,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现实市侩了”,嘴上却道:“那些药材不单单是给母妃和皇祖母备的,王妃也有份。”

“王爷打量我没听见呢,你原就是给皇祖母和母妃准备的,这会儿见了我怀孕用得上,才匀了一份出来,要说也只是顺路,算不得什么心意。”

萧长风却满不在乎的道:“什么心意不心意的,东西给你备了不就行了?”

“王爷这话说得可真真轻松,敢情被敷衍的人不是王爷。”简珞瑶挑眉,虽没生气,心里头也难免不舒服,抬头看向萧长风的时候,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来不及掩去的笑意,当下便明白了他在故意逗自己。

简珞瑶反应过来,倒也没有被戏弄的不悦,反正她也喜欢戏弄萧长风,不妨陪他演一演,索性变了脸。

正好萧长风还在继续说:“王妃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事有轻重缓急,本王本就是奉父皇之命南下办差,甭管给谁带礼物,都是顺道,何来敷衍一说?”

“以前对妾正新鲜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个样子。”简珞瑶挑眉,一副算账的架势,“那时真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妾说什么就没有不应的时候,如今妾也没要什么宝贝,就是希望王爷用些心而已,反倒被王爷一通教训。”

“果然是怀了孕,变成黄脸婆,再值不当王爷用心了。”

简珞瑶演自怨自艾很有一套,一撇嘴,一怂眉,顾影自怜的气质便出来了,配上幽怨的眼神,幽幽的语气,连萧长风都拿不准她有几分真几分假在内。

不过即便萧长风分不清楚,也不妨碍他对简珞瑶这番话毫无抵抗之力,当下起身往简珞瑶身旁挪了挪,搭着她的肩,温声安慰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简珞瑶不理他,只挑着嗓子道:“教训妾的时候一口一句‘本王’,架子端得十足,当真是气势凛凛,现在想讨好妾了,又换了一副语气神情,妾先前还真不知,王爷竟有两副面孔呢。”

萧长风陪笑道:“是我说错了话,王妃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简珞瑶想抬头看他的神情,又怕自己看了忍不住破功,先低下头抿了抿唇,就这一个动作,被萧长风瞧出来了。

萧长风也不点破,只扶了她到自己腿上坐着,揽着她的腰问:“王妃如何才肯原谅我?”

简珞瑶别别扭扭的,坐上了他的腿,仍撇开脸表示不爽,义正严词的道:“王爷伤了妾的心,这心伤哪里是能轻易痊愈的?”

“王妃如此就容易受伤,我先前还担心王妃在府中误区,特意寻了只奶狗陪你作伴,也是费了心神的,可见王妃是没将我这份心意放在心里。”

简珞瑶反应极快的道:“怎么没有了?可这不是王爷对我那幅画的回礼吗?”

“算得这般清楚。”萧长风无奈道,“可真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那自然是,王爷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了?”

萧长风抿唇笑道:“王妃心气神这般高,我在广州特意寻的那些新鲜玩意儿,恐怕是入不了受了心伤的王妃的法眼了。”

“什么新鲜玩意儿?”

“一些舶来品罢了,不值当什么,全当玩个新鲜。”萧长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简珞瑶却感兴趣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可是漂洋过海得来的?有些什么东西?”

“王妃不生气了?”

简珞瑶这才想起来,一扭头,高冷的道:“等见了王爷的新鲜玩意儿才知道。”

“还说不在乎价值,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我这不心意也到了?”

“王爷怕是没理解我说的心意,既然用心了,最起码能投其所好,王爷若选不中我喜欢的物什,见到什么随手拿什么,这叫什么心意?”

“总归你有理。”萧长风笑着将简珞瑶的头扳过来,道,“行了,这么一直梗着脖子,不累吗?”

简珞瑶伸手捏了捏脖颈,活动了一下,点头道:“是挺累的。”

萧长风挑眉看她:“不装了?”

简珞瑶伸长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甜蜜蜜道:“怎么舍得跟王爷生气,方才只是配合王爷打趣罢了。”

“配合?分明就是戏弄。”萧长风拧了拧她的高挺的鼻子,咬牙道,“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跟你置气。”

简珞瑶笑盈盈的反问:“王爷为何不敢跟我置气?”

“明知故问。”萧长风说完,也学着简珞瑶的样子一扭头,不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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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珞瑶内心怀着期待,最后回了府里,最后看到的,却远远比她期望的还要震撼。

不单单是一些舶来品的新鲜玩意儿,还有萧长风给她的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大箱子满满当当的金元宝。

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厚厚一叠,估摸不出具体有多少张,起码一百张打底,至少也就有一万两了。

京城这儿物价高,普通人家吃喝花销,每月也不超过三五两银子——要知道这个时代奉行多子多孙多福气,一家至少也有七八口人以上。

或许平头百姓的生活,还算不得例子,再拿简家来做对比。简珞瑶曾经管过家,简家仆人和主子加起来,上百号人,单算月例,三十几个大小主子,月例从十两到二两不等,每月加起来也就一百二三十不到——这倒不包括简司业几兄弟,他们是老爷,没有月例这一说法,要多少银子,叫下人去找账房支取便是。

但是简家三个老爷,简珞瑶的大伯远在外地任职,执政一方,也勉强捞了些油水,每年给府里备的年礼就少不了银子,并未从公中支取过银两。而简珞瑶的父亲简司业,在国子监油水不多,却胜在清闲,官场交际少,他自个儿的俸禄便够使了,除偶尔买看中的藏品,也少额外支取。至于简珞瑶的小叔简承乐,这位只在书院和简府穿梭,花钱的地儿更是少有,也从不支取银子,还是老夫人怕他日子过得寒酸,便定了每月至少二十两,叫发月银一样发给他。

至于底下的仆人,加起来七十号人,人均月银二两左右,加起来,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五十两。

主子的月例和下人的月银,加起来便在三百两之内。

再算吃食。简家虽小,也有自个儿的产业,简家郊外有地有庄子,全是佃农在照料。地里头的出息,供一家子吃的米和蔬菜也尽够了,还有盈余暂且不提。每月用来采买其他事物的银钱,也控制在三十两以内。

然后简府主仆上下,应季都有衣裳发,简家主子不多,料子好些也花不了几个钱,平摊到每月里,顶多五十两便尽够了,下人的衣裳,更是扯几两银子的布便够他们去分。

如此算下来,简府上下一百号人左右,每月的基础花销便在四百两以内了,人情往来,顶了天一百两,一共五百两,便够简府这一大家子一个月的花销。

要知道简家虽说不显,但却有底气自称清贵门第,至少也不会太差,在京里都算排得上名号的,然就算如此,简家的产业加起来的进项,勉强够维持开销,一年到头,运气好约莫可以有个千百两的盈余。

家底便是这样一年一年积攒下来的。

萧长风这一万两,恐怕简家省吃俭用,存上近十年,也未必能积攒下这么多银子——要知道简珞瑶出嫁的时候,老夫人给了她一千两银票压箱底,话也说的很明白,原是她最后的私房,留给几个孙子娶媳妇的,只是简珞瑶被指给了皇家,备得嫁妆不能太寒酸,嫁了人也要手里有点银钱,才好人际交往,这才委屈了孙儿,将大半私房都给了简珞瑶。

可想而知,萧长风这叠银票有多值钱。

简珞瑶拿在手里才发现是银票,还没能缓过劲来,又被满满一箱子的黄金闪瞎了眼。

迟疑了好久,简珞瑶仍忍不住忐忑的问萧长风:“王爷去趟广州……这是去打劫了?”

萧长风斜了她一眼,道:“王妃怎么说话呢。”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太惊讶了。”简珞瑶在萧长风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放下了银票,走到萧长风跟前,组织了语言,才道,“我不是不相信王爷,只是你出去这趟是给父皇办差,却搜罗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被父皇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