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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年静谧时(57)

左轻川突兀的停下步伐,轻轻的问:“你也知道梁希不是坏孩子,她家里的事,不能毁了她的人生,也不会毁掉我和她的关系。”

左鹏程怒曰:“但是那会毁掉你的人生。”

左轻川讽刺道:“爸,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左鹏程轻笑:“是不是闻言耸听,事实会告诉你答案。”

左轻川沉默了半晌,又道:“随你的便,我想休息了,今天很累。”

左鹏程说:“去吧,明天必须上班,不要再和记者浪费时间。”

左轻川点了点头,步履迟缓的进了卧室。

反抗是什么意思,反抗后又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这些问题,已经在脑海里盘桓很久了。

左轻川的骨子里是个理智的人,他知道在放弃与所得之间的比例,所以家里告诉他不可以弹钢琴,他就这么些年也没碰过,家里告诉他不可以惹是生非,他就始终如一的循规蹈矩。

现在,家里终于也告诉他,不可以再和梁希有接触。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一如往昔?

洗了澡后,左轻川呆呆的抽着烟窝在床上看电影,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一会儿会想到梁希那些简单到不行的喜怒哀乐,一会儿会想到她现在的孤单,一会儿也会想到父母在那精装之下的残酷嘴脸。

做什么都不对。

做什么都不行。

左轻川苦笑着回神,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而不是再去自寻烦恼。

他看的是《东邪西毒》,因为作为张国荣的影迷多年,对此很是喜欢,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总会找出来看,舒缓浮躁的心境。

但是今日却不知原因的越发不安。

电影带着伤感的对白响彻在偌大的卧室里,带着种空荡的回音。

“以前,我认为那句说话很重要,因为我相信有些事一旦说出来就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间,我最喜欢的人却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该多好。”

张曼玉的声线干净而带着力量,让左轻川的心有些抽痛。

是啊,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输是赢?

何必又这样在乎输赢呢?

得到梦想的那个,多惨也是赢了,没有得到,抱着全世界,不还是输了。

过的好又能怎么样,在最美好的时候喜欢的人不在身边,是叫什么好呢?

左轻川慢慢的把烟掐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又拿过手机,拨出了外婆家的长途。

可是还没等接通,他又挂了。

这不是退缩。

左轻川从床上起了身,走到衣柜前把自己从英国带回的箱子拿出来,随意往里扔了几件衣服。

他是想要出发。

不经打理的老房子,无论多么奢华,都会有种破败的感觉。

冬日海风冰冷的屋后,梁希呆呆的站在自己的花园里面,恍如隔世。

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因为房子尚未被卖掉,还能隔着落地窗看到里面蒙着白布的家具。

那些白布和停尸房用的很像,作用也很像。

都是埋葬已经死去的东西。

梁希把尖下巴深深地埋进围巾里面,失落的转身做到台阶上,有些难过的靠翻书打发时间。

阿婆在睡午觉,她睡不着,走出了门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混混沌沌的就跑到遮盖令她难过的地方来了。

梁希轻轻的叹了口气,抚摸着书页上YumiKatsura(注)的照片,黯然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的,勇敢又自由的控制着自己的人生,传播出那么多美好的事物。

大约人和人之间,永远都会隔着银河那么遥远的距离吧。

待了会儿后,梁希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发僵了,便拿着书慢腾腾的起身想要回去。

可是刚刚抬头,就恍然发现已经爬满枯藤的铁门前,站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他那精致的脸和高贵的衣着,就像是童话里面的王子,披荆斩棘来到败落的城堡,来唤醒沉睡的公主。

梁希在诧异间又有些难过,低声道:“小川,你还是来看阿婆了”

左轻川的风衣被飒飒吹起,他走过来道:“我是为了看你的。”

梁希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左轻川很突兀的身手抱住她:“对不起,我没能保护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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