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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飞(14)

“哥,说好了不生气的。”乔何用指腹擦杨羽湿漉漉的唇角。

杨羽翻了个身,背对乔何躺着喘息。

“哥。”乔何凑过去恳切地叫了一声。

杨羽犹犹豫豫抬起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乔何的手腕:“嗯。”

乔何立刻放下心来,殷勤地为杨羽整理被角,又舔着脸摸他哥的手:“冷不冷?”

杨羽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没吭声,过了会儿窗边扑棱棱飞走一只麻雀,身影在木窗上一晃而过。

如此这般过了两三天,倒没再出什么岔子,乔何每日缠着杨羽同塌而眠,除了寻各种理由亲他以外,并未更多逾越,杨羽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偶尔被乔何亲住也不那么抗拒,瞧样子似乎习惯了。

乔何暗自高兴,终于忍不住趁着他哥睡着动手动脚起来。一开始他还只敢摸乔何的腰腹,后来经受不住诱惑解开了他哥的衣扣,肌肤相贴的快感无与伦比得美妙,乔何侧耳听着杨羽在黑夜中平稳的呼吸与心跳,口干舌燥地抚摸他哥赤裸的胸膛。

杨羽的睡颜在窗外暗红色的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无端让乔何想起六年前他们分别时,他哥的脸还残余着稚嫩的棱角,现如今都被时间打磨得一干二净,只有睡着时才会流露出一丁点昔日的印记。

乔何喜欢顺着杨羽的腰线往上摸,伏在他哥身上隐忍地屏住呼吸,一口气摸到胸口,指尖刚巧能碰到圆润的突起,如果运气好还能听到杨羽在睡梦中发出的无意识的呢喃。至于第二口气,乔何的注意力会完完全全放在杨羽渐渐翘挺的乳珠上,他不敢用力揉捏,只能颤抖着触碰,或是用唇若有若无地摩挲。然而即使再小心,乔何发现第二天早晨杨羽穿衣服的时候还是会红着脸拉扯衣衫,似乎是胸口被磨疼的模样。

当然乔何只当没看见,每日深夜继续侵犯他哥敏感的身体,有的时候会吮吸喉结,有的时候会抚摸微凉的腰线与乳珠,更多时候只是安安稳稳地抱着。

杨羽虽然偶尔会诧异于胸口的麻痒,但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苏家身上的。

“乔何,我觉得该和苏士林通通气。”杨羽说这话时他们正坐在正厅吃午饭,德叔宰了只老母鸡煨汤,添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只盼着能给杨羽补补身子。

乔何神情微变,夹了只鸡腿塞到杨羽碗里:“通什么气?”

“我来之前苏一洪成日想着要提米价,全靠我和苏士林压着,现如今也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光景……”杨羽小口小口地吃米饭,时不时喝上一口汤,“而且我还得问问他,苏一洪最近在做什么。”

乔何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拿着勺子给他哥盛汤:“多喝点……你们怎么联系?”

“随便派个人去苏家后门学布谷鸟叫就成。”杨羽按住乔何的手,把碗移到一旁,“够了,我哪儿喝得下这么多?”

“布谷鸟……德叔您会吧?”乔何撂下汤勺笑眯眯地望了眼站在门口的德叔。

德叔眼皮子跳了跳没吱声。

“德叔,麻烦你了。”杨羽接下了乔何的话茬。

这下子德叔哪有拒绝的份儿,恶狠狠地刮了乔何一眼转身出门了。杨羽瞧见这一幕不免好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拿脚踢乔何的脚踝:“怎么了这是?”

“德叔觉得咱们演戏太荒唐。”乔何半真半假地解释,“他老人家接受不了。”

杨羽又喝了口汤:“难怪。”

乔何转头盯着他哥的侧脸看了会儿,忽然问:“你呢?”

“我?”杨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哥,你会不会觉得太荒唐?”乔何捏着筷子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杨羽慢吞吞地端起碗,把碗面上浮着的油吹开些再低头喝,忽而笑起来:“荒唐?更荒唐的事儿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乔何闻言,脸上终是浮现起了笑意:“哥哥说的在理。”

第14章

德叔不在,这午饭乔何吃得轻松了些,藏在桌子下面的腿时不时假装碰到杨羽,最后直接明目张胆地用脚尖摩挲他哥的脚踝。

杨羽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别闹。”继而放下碗筷想和苏士林见面的事儿。

乔何见杨羽把碗里的汤都喝了甚是满意:“哥,明天再让德叔给你熬汤喝。”

杨羽不甚赞同:“城里粮食紧缺,哪能天天熬鸡汤?”

乔何却笑着摸他哥的手背:“没事儿,德叔自己在后院养的鸡。”

“那也不成……”杨羽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但还是不松口,“德叔回来得生气。”

乔何把腿翘在空着的椅子上,靠在他哥肩头笑眯眯地反驳:“哪儿能?给哥哥补身子,他老人家可愿意了呢。”

杨羽习惯性地揉了揉乔何的脑袋,手放上去以后才尴尬地缩起手指:“忘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乔何仰头抓住他哥的手腕拉到脸颊边,指着门外一棵枯黄的榆树道:“哥,我记得那年离开雁城的时候,方家还没没落,我们来方公馆玩儿,这棵树可没这么高。”乔何瞄了一眼杨羽的侧脸,“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哥哥若还把我当小孩儿,就是责怪我毫无长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羽话音未落,门外的榆树叶子就在寒风中哗啦啦响个不休,他不禁感慨道,“你长大了……”

乔何坐起身往门外走,靠在墙边忽然回头:“哥,我想抽烟。”

杨羽轻飘飘地刮了乔何一眼,乔何立刻把烟塞回口袋里,杵在门口抓了片树叶子攥在手里拧,乔何看他忍得难受就起身踱过去,捏着乔何的小拇指掐了一下。

“哥?”乔何把树叶扔了,反握住杨羽的手摸个不休,指尖沿着他哥的指缝滑进去装作不经意地十指相扣。

杨羽担忧地望着乔何的脸,拿另一只手摸他的手腕:“难受吗?”

乔何不难受也装出难受至极的样子点头,那模样就像痛不欲生似的,把杨羽吓了一跳:“你别不学好去碰大烟。”

“没。”乔何连忙摆手,“就是老也不抽想得慌。”

杨羽还有些狐疑地逼问:“真没有?”

乔何哭笑不得地打包票:“绝对没有。”

一阵冷风在天井里打转,眨眼间就刮到杨羽面前,呛得他皱着眉咳嗽。乔何余光瞄到门廊下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立刻把他哥压在门板上亲吻。

杨羽眼睛猛地睁大,抬手就要去推。

“有人!”乔何松口与他哥耳语,“别露馅了。”

杨羽抬起的手臂只得转而去搂乔何的脖子,亲得面颊上涌起红潮才看清来人是乔何的副官。

“乔爷。”副官姓马,面相憨厚,此刻“撞见”乔何与杨羽的事儿颇为尴尬,挠着头看天,“后院的鸡还杀吗?”

“杀。”乔何松口却不抬头,若即若离地舔他哥湿软的唇瓣,“给杨先生补补身子。”

马副官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搓着手脚底抹油往后院窜,窜到一半咬牙绕回来问:“德叔该生气的。”

“没事儿,你只管杀,德叔那里我来说。”乔何说完又去亲杨羽的唇,手臂揽在他哥腰间逐渐收紧。

杨羽眯着眼睛瞧天井里的榆树,心思飘到六年前乔何刚要离开雁城那会儿,明明离开的是这人,却搞得像是杨羽要出去打仗似的,非缠着他说了一晚上的话,杨羽也不记得乔何到底说了什么,无非是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但就觉得那时的乔何执拗的可笑。

“还真的像个小孩儿。”杨羽不由自主感慨。

乔何挑眉去亲他哥的唇角,唇齿游走在杨羽湿漉漉的嘴角,哑着嗓子问:“哥,你把我当小孩子?”

杨羽微微一怔,讷讷道:“怎么又这么问?”

乔何脸色不太好,低头又要亲上去的时候德叔回来了,板着脸往他俩面前一杵,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刚好马副官拎着现杀的老母鸡从廊下跑过,德叔顿时火冒三丈地冲过去:“小兔崽子,谁让你杀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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