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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飞(55)

德叔自然听得懂,颓然叹息道:“我管不住你们。”

“德叔,您是我们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杨羽却笑着摇头,“不信您去问乔何,我俩都把您当爹看待,怎么会不服管教呢?”

“那若是我现在逼你答应一门亲事呢?”德叔恨恨地攥紧拳头。

“什么亲事?”扫地的乔何忽然回过头。

“去你的……”德叔团了个雪球砸了过去,“就你耳朵最尖!”

杨羽无声地叹了口气:“德叔,你说我这个身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说完又托着下巴定定地注视着乔何的背影,“再说,我心里只装得下他了。”

“他……他他他……”德叔气得语无伦次,“他有什么好?”

乔何拎着扫帚鬼鬼祟祟地靠近,闻言立刻喊起来:“德叔,不许说我坏话!”

“我打死你!”德叔正愁没处发泄心中的怒火,左右手同时开工,用雪球把乔何打得嗷嗷直叫。

“哥……哥!德叔欺负我!”乔何不敢还手,只得抱头鼠窜,绕着天井里的榆树,边跑边喊杨羽。

“德叔。”杨羽看了会儿热闹,忍不住把德叔叫回来。

德叔见他靠在廊柱下,面色被风吹得满是病态的潮红,连忙把人扶进屋内,只是屋子里还弥漫着淫靡的甜腻气息,被褥上更是布满了刺眼的白浊。

杨羽脸色微醺,却依旧大大方方地请德叔坐在了桌边。

德叔神情不大自然,想来就算忍着不责怪杨羽,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杨羽倒也不指望德叔能一下子接受事实,只是此番把话说开,心情轻松了不少,连乔何在院中扫雪的声音都悦耳起来。

“大少爷,换了谁我都不问……”德叔枯坐片刻,憋不住扭头询问,“可为什么是乔何?”

杨羽俯身凑到火盆前烤火,苍白的手指缓缓地曲起又展开:“是啊,为什么是乔何呢?……我也不知道。”说完绷不住笑弯了眼睛,“他那个性子哪有人会喜欢?莽莽撞撞的,凶起来能吓死个人,打多少仗都学不会稳重,可是……可是我就是离不开他。”

德叔从胸腔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呻吟,继而咬牙问:“会不会是你们分开得太久,已经搞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

“德叔。”杨羽陡然打断德叔的话,“这和时间无关。”

“万一你们没分开过呢?”德叔还兀自挣扎。

“那……”杨羽的嘴角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我们就会多六年的时间了。”

德叔听得张口结舌,杨羽虽然没把话说清,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明了——如果没有分别的六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更长。

“哥,我扫完了!”乔何终于跌跌撞撞地扑进屋,直接往他哥怀里撞,“德叔是不是偷偷骂我了?”

德叔懒得理他,冷哼着翘起二郎腿喝茶。

“别乱说。”杨羽好笑地摸着乔何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先烤烤火。”

乔何挑衅地望着德叔,在他哥身边坐下,再捞起杨羽的脚,替他哥脱了鞋抱在身前捂。

德叔见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即将出门前又停下:“大少爷,你真的不再想想了?”

“想什么?”乔何急忙凑到他哥面前问,“德叔你要做什么?”

杨羽把乔何推开,转头望着屋外寂寥的风雪缓缓勾起嘴角:“不想了。”

德叔狠狠地踱了踱脚,无可奈何地走了。

而乔何巴巴地贴到他哥身边,急得抓耳挠腮,生怕杨羽因为德叔的话与自己疏远。

杨羽靠在椅子里喝了几口茶,余光瞥见乔何焦急的模样暗自好笑,便伸手轻轻挥了一下:“来。”

乔何连忙凑过去把他哥打横抱起。

“明早去和德叔道歉。”杨羽捏着乔何的下巴用力扯了一下。

乔何撇着嘴嘀咕:“凭什么……”

“嗯?”杨羽立刻蹙眉冷哼。

乔何瞬间服了软:“我的错。”

“你的错……”杨羽闻言哭笑不得地说,“我让你道歉,是因为你刚刚怀疑德叔会说你坏话。”他说完见乔何眼里还有气恼在徘徊,就继续解释,“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他……德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把他当爹,他何尝不把咱们当儿子看待?……他为你骄傲呢。”

“真的?”乔何狐疑地望着他哥。

杨羽勾着乔何的脖子坐直了身子,与他耳语:“真的。”

“那你呢?”乔何心窝一热,按住他哥的后颈不让杨羽动,“哥,你会为我骄傲吗?”

“你是说假装中埋伏,把自己和手下的兵至于险境?”杨羽思索一瞬,趴在乔何肩头冷笑不已。

乔何顿时恹恹地闭上了嘴,蔫头耷脑地抱着他哥哼唧。

杨羽见乔何难过,忍笑揉了揉这人的脑袋:“嗯,骄傲。”说完凑过去轻轻地吻,“我活在世上,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么个弟弟。”

第59章

乔何便立刻得意起来,抱起杨羽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歇息。

窗外落雪纷纷,杨羽忽然意识到快到年节了,连忙催乔何去拿粮。乔何倒也回过神,把苏一洪写的纸条拿出来细细地看:“哥,不对啊,米铺老板知道那老狐狸把粮食藏在哪儿吗?”

“苏一洪这纸条哪里是写给他看的。”杨羽叹了口气,扶着乔何的肩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看天色,“米铺的老板能联系上看守粮食的苏家家丁,到时候家丁会把米偷偷运到米铺,你拿着纸条兑换就成了。”

“这么说我还是可以跟踪他们,然后找到苏家屯粮的地方?”乔何精神微振,“有了粮,咱就再也没有把柄在苏一洪手上了。”

“按理说可以。”杨羽点了点头,心头却萦绕着不安,“可苏一洪应该知道那是牵制你的唯一筹码,不可能毫无设防才对。”

乔何闻言蹙眉站起来,走到他哥身后不满地冷哼:“唯一?”

杨羽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身子忽然腾空而起,瞬间就被乔何扔到了床上。

“哥,明明你才是牵制我的最重要的筹码。”乔何趴在他哥身上乱摸。

杨羽嫌乔何烦,抬腿用膝盖抵住这人的胸口,乔何却卯足劲想亲他哥,闹到最后杨羽冷哼了一声,乔何才不再胡闹,跌坐在床边揉头发。

“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杨羽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

“哥,你说我这个年纪……”乔何攥住他哥的脚踝迷恋地摸,“能不旺盛吗?”

“那你前几年怎么解决的?”杨羽坐起身,趴在乔何背上舔对方的耳垂。

乔何被他哥舔得呼吸急促,支支吾吾挤出句:“自己解决。”

杨羽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真的?”

“真……真的。”

“那我怎么觉得你和窑子里的姑娘挺熟啊?”杨羽猛地扣紧牙关,几滴血顺着乔何的耳朵流下来。

“哥!”乔何疼得眼冒金星,硬是把他哥扯到怀里抱住,“那都是装的,不信你问德叔,我就算在里头过夜也只是陪他老人家打麻将!”

“在窑子里打麻将?骗鬼呢。”杨羽好笑地扭过头,不稀罕听乔何的解释。

乔何急得抓耳挠腮,捂着满是牙印的耳朵贴过去亲他哥的嘴:“真的,德叔可以作证。”

“那你这儿岂不是六年没用过?”杨羽踩了踩乔何肿胀的胯间,狐疑道,“还能这么厉害?”

乔何闻言心中暗喜:“哥,你觉得我厉害?”

杨羽抿唇犹豫片刻,反问道:“你尽力的吗?”

“我没……”乔何挠了挠头,“怕弄疼哥哥。”

“我哪儿有那么脆弱?”杨羽眼睛里荡起一点潋滟的笑意,不等乔何看清就起身往屋外走,“趁着天还亮着,让德叔多烧些热水。”

乔何顿时来了兴致,跟上去牵着他哥的手,巴巴地说:“哥,我要和你一起洗澡。”

杨羽觑了他一眼,没拒绝也没答应,等德叔端来热水的时候,反手把乔何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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