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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猫(11)+番外

“六月……六月七日。”伊默的记忆力好,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

“不错,六月七日货物就出了问题,可那时你还没来偷包子呢。”季达明抱住伊默的腰,“所以孟泽一定是早就盯上了我的货物,你就算不来,他也会与盗贼勾结。”

伊默恍然大悟:“季先生是说……孟泽早就打了这批货的主意?”

“一定是了。”季达明前世也未曾想到这一层关系,如今想通,一切都明了了,“你前日为何要来季家偷包子?”

“我和孟泽饿得不行,路过公馆的时候他说闻见包子的味道了……”伊默提及此事仍旧羞愧,“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所以溜进来偷了一笼屉的包子。”

“这么说,是孟泽告诉你我们家有包子的?”季达明猛地一拍大腿,暗暗诧异于孟泽的城府,“小默,孟泽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烛火被微风吹得摇晃起来,季达明说完怔住了,紧接着忐忑席卷而来。此时的伊默与他相处不足两日,和孟泽却认识了数年,不信这番说辞尚是小事,若是因此觉得他心怀不轨可就遭了。

季达明活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如今却对着懵懵懂懂的伊默束手无策,紧张得不敢呼吸,屏息凝神等对方开口。

伊默静静地坐在季达明怀里扒拉手指,像是想事情太专注出了神,许久才轻声道:“季先生……”

季达明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像是被人推上刑场,脖颈边悬着把寒光点点的刀。

“季先生说的话我信。”伊默握紧了拳头,“可孟泽……孟泽是我认识季先生前唯一的亲人,我会劝他的,季先生能不能帮帮我?”

“我也是你的亲人?”季达明听了这话,先是凑过去逗伊默。

伊默猛地捂住耳朵蜷缩起来:“季先生不是!”

“那我是什么?”季达明心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偏要听伊默亲口说。

伊默急得直蹬腿,含糊其辞半晌,终是羞闹地叫起来:“是老板……是少东家!”

季达明眼里的笑意被失落替代,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把人抱住,转而严肃道:“我可以帮你,但如果孟泽再犯错,还会像这回一般被送去警局。”

“行。”伊默的小脸因为纠结皱成一团,“如果孟泽再犯错,就算季先生饶了他,我也不会饶他!”

季达明看伊默说得认真,心里不免怜惜,这事儿是他有意让伊默自己做抉择的,说白了就是逼伊默与孟泽断绝往来,换了旁人或许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对于伊默这种流浪儿来说,孟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与朋友绝交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是骨肉至亲?

不过季达明对孟泽的态度从头至尾都坚决万分,毕竟事关伊默的生死,所以他再怜惜,也只是应允伊默,喝完药多吃一块蜜枣而已。

伊默吃完蜜枣心事重重地出门洗漱,季达明替他举着烛台,一直送到门前还不肯离去,将灯搁在架子上才出门。

夏蝉阵阵,他在漆黑的夜色里靠在墙上抬头数星星,耳边隐约传来伊默洗脸的轻微水声,那些跳跃迸溅的水滴仿佛溅到了季达明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发痒。

伊默洗完,举着烛台摸索着往外走:“季先生?”

季达明借着月色走回去,接过烛台,拉着伊默的手走回卧房。

屋里还飘着苦涩的药味,伊默钻进蚊帐,躺在凉席上揉肚子:“季先生,我晚饭好像吃多了。”

“胃疼?”季达明一听伊默说不舒服,如临大敌,“坏了,不该给你吃那么多煎鸡蛋,太油腻。”

“不疼,就是撑。”伊默翻了个身,用腿夹住薄被打了个哈欠,“季先生,我困了……”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脚丫:“我去洗漱,你先睡。”

伊默含含糊糊地应了,像是困得神志不清。

季达明举起烛台转身往外走,转念一想,没了灯,伊默惊醒定会害怕,连忙把灯搁在床头,摸黑去洗脸漱口。

许是认定这辈子能和伊默白头偕老的缘故,季达明洗脸时照镜,发现自己脸上有温暖的笑意,不由思索伊默是不是因此才与他亲近的。

他想着想着又开始回忆从前伊默嫁给自己的缘由。

季达明思忖许久,竟寻不出个由头,顿时心跳如鼓,本来有七八分把握能与伊默相伴到老,此刻瞬间缩减到四五成。他顿时慌乱起来,急急忙忙赶回卧室看伊默。

却见本应该熟睡的伊默正挠着脖子坐在床上犯迷糊。

第8章 红糖莲藕与韭菜饼

“小默,怎么不睡?”季达明上床抱着伊默上下打量,“胃疼?”

伊默困得哈欠连天:“热……”

季达明愣了愣,原来伊默身上穿的是李婶给的衬衫,晚上睡觉不透气,稍稍一热就闷出满背的汗。

“你等等,我找件薄些的给你穿。”季达明起身走到柜子前翻找,他依稀记得自己有件嫌小的丝绸睡衣,拿来给伊默穿正好。

倒真叫季达明找着了,伊默迷迷糊糊地解开衣扣,当着他的面脱了个精光,季达明一下子看直了眼,生怕情绪失控伤害到伊默,就死死盯着他腰上的竹席印子气喘如牛。好在伊默换得快,白花花的身段转瞬就被丝绸遮住,季达明终是得以缓神,站在柜前偷偷擦汗。

伊默头一回穿丝绸的衣服,睡意去了大半,坐在床上新奇地摸:“真滑。”

“快些睡吧。”季达明吹熄蜡烛翻身上床,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动,忍不住问,“还热吗?”

“一点儿都不热了。”伊默摸黑抱住季达明的胳膊,“凉丝丝的。”

“我替你扇会儿风。”他寻到床角的蒲扇,拿在手里轻轻扇了几下。

“季先生……”伊默的困意又浓了,脑袋枕着季达明的胳膊,呓语声越来越低,“我……我想和你……”

季达明连忙凑过去细听,伊默却已经睡着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探进伊默的衣衫摸这人的小腹。

季达明与伊默成过婚,自然对对方的身体了若指掌,如今虽还未亲热过,但伊默哪里敏感,早已烂熟于心。他先是挠了挠伊默的肚皮,再顺着纤细的腰线往上头摸。

伊默忽然在睡梦中颤抖着呻吟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季达明想到伊默对自己的信任,如遭雷击,手指僵住,继而微微发起抖,片刻抽了回来,转而隔着睡衣揉伊默的肚子。伊默像只乖巧的猫咪,窝在季达明身边睡得昏天黑地,偶尔啧一啧嘴,道上句“好吃”,原来在梦里也贪吃。

“馋猫。”季达明轻吻伊默的额头,搁下蒲扇自言自语,“能不能梦见我?”

伊默抱着他的胳膊流了点口水,温温热热的喘息全喷在季达明的臂弯里。

窗外的蝉声忽远忽近,季达明睁着眼睛在床上听了多时,终是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他每到睡前就不由自主地抗拒睡意,生怕一觉醒来眼前的重逢皆化作泡影。正是因为曾经拥有,才知道失去时有多痛苦,所以就算季达明清楚自己已经重生,面对伊默时依旧会情不自禁地多想。

伊默喜欢吃甜食。

约摸是秋末时的事,季达明记得天上开始飘雪,伊默嫁与他尚不足一年。

“达明,我和李婶想做糖藕。”

季达明坐在桌前写字,闻言随口答允:“明日我从码头回来时买给你。”

伊默替他倒茶,站在桌边欲言又止。

“怎么……”季达明搁下笔,把伊默抱在腿上亲了亲,“与我还有什么话说不得?”

伊默笑着躲他的嘴,把冰凉的手塞进季达明的颈窝里捂:“太甜,怕你吃不惯。”

季达明的确不爱吃甜食,但伊默做的,他来者不拒:“不怕,你做的我都喜欢。”

伊默羞怯地笑笑,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搂着季达明不吭声了,而季达明逗了伊默几句以后,重新拿起笔,专心致志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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