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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猫(67)+番外

“不想看见?”他拍伊默的屁股。

“无所谓。”伊默哼哼唧唧地嘀咕,“达明就是我的眼睛。”

明明是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笨狐狸,说起情话来,把大尾巴狼哄得一愣一愣的。

院前飘着猩红的灯火,管家举着灯笼侯着。

“多谢。”季达明知道对方听不见,所以放下伊默以后用手比划了几下。管家将灯笼递上来,慢吞吞地回屋了。

伊默举着灯笼往车边跑,钻进去之前把蜡烛吹熄了:“达明,我想吃馄饨!”

“刚刚不是说随便吗?”季达明戴上手套,揶揄道,“就会使唤我。”

“谁叫你那么好?”伊默趴在椅背上亲他的耳朵。

“好,咱们去吃馄饨。”季达明立刻答允,任劳任怨地开车找饭馆。

南京的夜市比天津热闹,他们的车开到秦淮河边时就走不动了,伊默兴奋地拎着灯笼,扯住季达明的衣袖乱跑。

“小心些。”他怕伊默摔倒,牢牢攥着对方的手。

两岸灯火阑珊,深浅不一的橙红色光影在夜色中闪烁,像升腾的火星,又像坠落的星辰。河水比街市还要耀眼,游船划破水面的倒影,驶入璀璨的银河。

“达明,有冰糖葫芦!”伊默看得眼花缭乱,“还有糖人!”

季达明光顾着帮伊默扶帽子,系围脖,根本无暇顾及夜市里有什么。

“咦?”伊默忽然停下脚步,“达明,达明!”

季达明握住掌心里乱动的手指头:“怎么了?”

“顾家的饭馆。”伊默指给他看。

还真是顾家的饭馆,牌匾下有一个大大的“顾”字。

“走吧。”他忍不住笑起来,“在南京遇见他家的店也是缘分。”

“馄饨,馄饨!”伊默心里只惦记着馄饨。

一样的风格,一样的格局布置,就算牌匾下没有“顾”字,季达明也能一眼认出来这是顾家开的饭馆。他点了馄饨,外加两块肉松烧饼,伊默趴在桌子上玩筷子,饿得眼冒金星。

纸窗外就是秦淮河,潺潺流水不绝于耳,夹杂其中的还有柔软的歌喉。

“达明,和天津不一样。”伊默蔫搭搭地跑到他怀里坐着。小狐狸一饿就浑身发软,瘫在大尾巴狼怀里哼哼。

“改天带你去听戏。”季达明也侧耳倾听,觉得气氛被婉转的戏腔勾出几分旖旎。

伊默不为所动,抓着筷子眼巴巴地等馄饨。

他叹了口气,把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挥去了。

南京的虾皮小馄饨很有名,端上来的时候他俩齐刷刷深吸了一口气。

香,真香。

伊默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搅了搅,把粘在筷子尖上的一个虾皮舔进嘴里,继而不顾烫,喝了一大口汤。馄饨汤里干净得连根紫菜丝儿都没有,但姜黄色的汤汁异常鲜美,伊默舀了个小馄饨到汤匙里,吹凉以后嗷呜一口咬下去,欢喜得直晃腿。

“好吃吗?”季达明明知故问。

伊默点头如捣蒜:“达明,你也吃。”

他托着下巴看伊默吃。伊默吃完一个,他从自己碗里舀过去一个。

伊默傻乎乎的,没发现季达明的小动作。

“达明……”伊默嘴里含着馄饨,“特别香,就是有点辣。”

“辣?”季达明吃了一口,热滚滚的汤汁在口腔里烧成一团火,“你少吃点,小心晚上胃疼。”

他有些后悔给伊默馄饨了。

“没事儿。”伊默用脚尖蹭蹭季达明的脚踝,“很久都没疼过了。”

“不成,我去给倒水。”他不放心,起身去找店小二倒茶。

伊默埋头吃了会儿,没有季达明在身旁难免坐立不安,于是搁下筷子趴在门缝上往外瞧。晚上七八点正是饭馆里人多的时候,伊默费力地辨认季达明的身影,某一瞬间眼睛忽然亮了:“达明,达明!”

那人穿着湖青色的长袄,蹙眉回头。

“啊……不是达明。”伊默连忙缩回房间。

可是对方已经看见了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

伊默又往房间里缩了缩。

“小默?”

伊默的眼睛再次亮了,拉开门蹦蹦跳跳往季达明怀里扑:“达明,我想你了。”

“拿壶茶水的功夫就想上了?”季达明把茶壶拎高,怕烫着伊默,“回屋,烧饼快烤好了。”

伊默牢牢牵着他的手,进屋时忽然想起来:“达明,我刚刚看见一个人,背影和你好像。”

季达明倒水的手微微一顿:“连我都能认错?”

话里话外酸得伊默抖了抖,小狐狸连忙笑眯眯地抱他的腰:“达明就是达明,我不会认错的。”

“乖。”季达明把茶水递过去。

伊默捧着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底儿朝天:“可是达明,真的很像……”

季达明神情不虞:“看来晚上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伊默眨了眨眼睛,放下茶碗捏他的手指头:“我的记性不好,达明你得经常教训我。”

窗外哗啦哗啦划过一条船。

季达明坐下来叹气:“小默。”

伊默黏糊糊地贴过去。

“一周不能超过三次。”季达明竖起三根手指,“你的身体受不了。”

伊默不服气地扒他的手指头:“一周有七天呢。”

“是谁在船上累得直哭,说不要了的?”

“是我。”伊默坦然承认,“但那是在船上,我没发挥好。”

季达明气结:“有区别?”

“有呢。”伊默坐在他身边,板着脸分析,“在车上,在船上我不厉害,但是在家里的床上我可厉害了。”

店小二敲门进来松了两块刚出炉的烧饼,伊默嗅着香味拿了一块啃,边啃边嘀咕:“可是达明喜欢的都是我不厉害的地方。”

季达明喜欢在车里做,喜欢在任何伊默只能憋闷地缩在他怀里的地方亲热。

“达明,你让让我。”伊默咬了口肉松,烫得直吸气,“在床上我很厉害的。”

歪了歪了,季达明闻言崩溃地揉伊默的头。

他家小默长歪了。

晚饭伊默吃了快两碗馄饨和小半块烧饼,撑得走不动路,闹着要季达明抱。

“不抱。”季达明拎着灯笼振振有词,“慢慢走,当消食。”

伊默赌气似的往他裤腿上踢雪,又开始挠他的掌心。

第45章 山楂糕

跟猫挠似的,不用劲儿,只能勾起他的欲望。

季达明忍下了:“不走,晚上该胃疼了。”

伊默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挪。

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含着水汽的风扑面而来,吹得河两岸的星辰都暗了下去。船也停了,乌蓬上挂着一点幽暗的灯笼歇在岸边。

“达明呀。”伊默大半个身子都靠着季达明,“我觉得咱们已经认识好久了,但是算起来刚半年呢。”

“半年也很久了。”

“不久。”伊默不服气地反驳,“和一辈子比起来,半年很短。”

“什么和一辈子比起来都短。”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默小声嘀咕,“达明,你现在喜欢我,以后呢?万一遇到更喜欢的,会不会不要我?”

季达明停下了脚步,伊默往前迈的腿缩回来,巴巴地抱着他的手臂。流水的声音在夜色里荡漾开来,太冷了,夜虫还在冬眠,他们脚下的积雪吱嘎吱嘎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融化了。

“达明,你想啊……”伊默的脚尖抵着他的鞋,“一辈子那么长,你怎么就认定能和我过一辈子呢?”

季达明揉了揉伊默的脑袋:“你怎么就认定我了?”

“因为你是达明啊!”伊默答得理所当然。

季达明学伊默的语气:“因为你是小默。”

决定和一个人在一起既是一瞬间的事,又是一辈子的事。

伊默的手指头钻进了他的指缝,美滋滋地晃腿:“因为是我,所以可以一辈子?”

季达明无奈地叹息:“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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