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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猫(69)+番外

伊默按耐不住,钻到季达明怀里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怎么了?”他垂下眼帘。

伊默凑过去咬耳朵:“大家都喜欢达明。”

“胡说什么呢?”

“达明是我的。”伊默吧唧亲了他一口,颇为得意,“我一个人的。”

陈记里走出几个下人。

“林行长?”态度很是殷勤。

“这是我们季……”

季达明轻咳着打断林海的话,同时也吸引了下人们的目光。

“我也是季家的人。”他隐瞒了身份,却不料下人们竟死死盯着他的面容,其中一人甚至捂着嘴叫了起来。

林海像是早有所料:“像吧?”

下人们缓不过来神,林海就自顾自带季达明和伊默往屋里走:“少东家,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直说,您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了。”

季达明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模糊的猜测,可那个猜测太过离奇,他都不敢细想,可越是如此,那丝念头越是挥之不去。

陈家的宅院前竖着风水石,石上布满青苔,年代久远。

“陈家在南京做了一百六十多年的龙头生意。”林海适时开口,“陈轩是第九任东家。”

他们正说着话,门外又是一阵车响。屋檐遮住大部分日光,季达明眯起眼睛,看见一个人被簇拥着进了宅门。

湖青色的长袄,苍白的面容。

“林海。”连嗓音都是虚弱的,“我又感冒了。”

季达明倒吸一口凉气,心底的猜测变为了现实,而陈家下人们的反应也有了解释。

“少东家。”林海回头看他,“像吧?”

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达明在陈家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对方却变成了陈记的新任东家,陈轩。

第46章 千层油糕

陈轩也看见了他,眼底弥漫起惊骇。

单从容貌来说,一切都明了了,季达明根本不需要开口,就已经确认陈轩就是五年前被人贩子拐走的季达生。

林海轻咳了一声。

“达明,达明?”伊默扯他的衣袖,“那天我说的就是他,很像你。”

陈轩的目光落到伊默身上,嘴角有了些许的笑意:“是你啊。”

伊默躲在季达明身后羞羞地点头,在外人面前不敢胡闹。季达明还有些愣神,事实的冲击力太大,他需要坐下来好好理一理思绪。

陈轩揣着精致的手炉,挥退下人:“昨天有人说你和我长得像,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我的身世和季家有些渊源?”

“林海没告诉过你?”季达明反倒诧异了,“我弟弟走失的事没有刻意隐瞒。”换句话说,为了找到季达生,当时季家几乎调用了所有的人脉。

“他说过。”陈轩把他们往屋里引。

季达明发现对方脚步沉稳,病是装的。

“我也听说过一些。”门厅里空着张麻将桌,桌上的牌还没洗,“可我记得你弟弟……”陈轩用手指点了点脑袋,“这里不好,所以没往自己身上想。”

季达明点了点头,目光在陈轩脸上刮了一下。

林海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没有五年前的记忆。”

陈轩垂下眼帘喝茶,伊默扑到季达明耳边说他俩喝茶的姿势一模一样。

“这么说我是你的弟弟?”

“八九不离十。”相认的场景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毕竟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习惯于把话闷在心里,更何况五年的分离让他们形同陌路。

林海替他们烧水,伊默跟过去:“有毛尖吗?”

“有。”林海的镜片上沾着水汽,“少东家爱喝毛尖?”

“嗯,爱喝。”伊默端着茶壶倒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漂起的茶漠,“陈轩呢?”他忽然问,“爱喝什么?”

“碧螺春。”林海脱口而出。

伊默把茶壶放下,端起茶碗跑去递给季达明,邀功似的咬耳朵:“达明,达明!他们俩关系好呢。”

小狐狸想要大尾巴狼的夸奖,可是大尾巴狼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个小栗子。

“达明?”伊默捂着头憋嘴。

“早发现了。”

伊默蔫巴了,趴在他怀里哼哼。季达明连忙亲了一口,伊默瞬间坐直了身子,恢复了活力。

陈轩捧着手炉打量他们,然后叫了声哥。

季达明还没激动,伊默先蹦起来:“不成。”

“哥。”伊默抱着他的脖子,“我也是这么叫的。”

这醋吃得太有意思,屋里的人都笑开了。

“季少东家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陈轩挑眉感慨,“没什么锐气。”

“达明可厉害了。”伊默不服气地嘀咕。

“厉害和温柔不矛盾。”陈轩托着下巴打趣,“对你温柔不代表对所有人都温柔。”

伊默眨巴了几下眼睛:“达明又温柔又厉害。”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鼻尖。

碧螺春也泡好了,林海略一思索,率先开口:“少东家,我先和你讲讲南京的情况。”

陈轩抱着手炉半眯了眼睛,没阻止,看上去很信任林海。

“陈振兴膝下无子,五年前在南京的孤儿院收养了十来个孩子。”林海扫了陈轩一眼,“他培养这些孩子,从中选最适合的作为继承人。”

“那老头变态得很。”陈轩接过话茬,“做不好的,不爱学经商的孩子都会挨打,打死是常有的事……不过我活到了最后。”

“陈振兴很满意我这个继承人。”陈轩回忆到这里讥讽地笑起来,“好像之前把我打得半死的人不是他一般,整个人换了副嘴脸。”

林海帮他续了些水。

陈轩端起来喝了:“后来我接手的家业越来越多,商会里大部分的人也开始听我的,陈振兴忽然有了危机意识,想把我赶走。”

伊默轻轻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季达明的腰,跟听说书似的,入戏了。

“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乐意走?”陈轩喘了口气,轻描淡写,“就和他斗了几次,把陈记夺过来了。”

水汽氤氲,各人面前的茶碗都冒着热气,谁都没有开口,仿佛在消化陈轩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夺来陈记谈何容易,各种苦楚与心酸是言语所不能描绘的。

“达明。”伊默忽然趴在桌子上,恹恹地喊饿。

他们从早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陈轩觉得伊默有趣,逗孩子似的叫厨房做了些糕饼,此时不到正午,吃早饭又太迟,甜点最适合填肚子。伊默捧着碟子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地往季达明嘴里塞油糕。又是甜如蜜的糕饼,做得精致,薄薄的面皮一层叠着一层,中间裹着蜜,外头还撒红红绿绿的糖皮。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啊?”陈轩笑得直不起腰。

“不是达明找的。”伊默含含糊糊地反驳,“是我自己找上门的。”

找上门偷了一笼屉包子,季达明心想。

“少东家,你想要对付陈振兴,可以和陈轩联手。”林海说完,微微蹙眉,“反正是一家人……”

季达明和陈轩对视了片刻,继而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可行。”陈轩捧着茶碗吹了口气,“那老头带走了些东西,我得拿回来。”

季达明点了点头,竟不说话了。伊默听得全神贯注,见他不吭声,急得拼命用脚蹭他的裤管。

季达明凑过去,听见伊默急吼吼地说:“快问问是什么东西呀!”

“人家陈记的东西,我问了做什么?”他反问。

“哎呀达明。”伊默恨铁不成钢,捧着茶碗帮他问,“你也要去天津吗?”

伊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一览无余,屋里就属这人最单纯,还装出一副护着季达明的模样,板着脸说话。

“他是我哥,我不会害他的。”陈轩把桌上的麻将推开,“会打吗?”

伊默坐到季达明腿上,摇了摇头。

“林海,去把管家叫来。”

“不感冒了?”林海推门时,忽然轻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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