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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号缉灵组(89)+番外

作者: 夏汭生 阅读记录

他直愣愣地盯着,脑子里晕晕乎乎地想:别人爬窗子都为采花,他倒好,别出心裁当了个赠花贼……

“我……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醒的?”怔忪过后,林谙第一时间恢复了言语能力,继而从容不迫地双臂一荡,踮起脚尖,落地无声,起身后还顺手捎上了打开的窗。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娴熟,可以想见不是第一次干。

陆惊风润了润干燥枯涸的嘴唇:“刚醒没多久。”

“饿不饿?想吃什么直接跟我妈说。”

“还好,不饿。”

“焱清道长吃了午饭,这会儿估计在观里晃悠着消食,再过半个小时就该回来睡午觉,睡之前会来你这儿转转。”

“哦,你倒是很了解他老人家的作息。”陆惊风点头,心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随即又被更紧要的疑惑盖过了,“先不说这个,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翻窗进来?这屋的门坏了?”

林谙答非所问,潇洒地拔出腰间别着的花:“这是茉莉花,有助于改善睡眠、减少焦虑和缓解清醒后的不良情绪。”

不顾陆惊风困惑的眼神,他擦身而过,走到床边,置换下那株还未落败的夹竹桃,旧爱随即被残忍丢弃在一旁,林谙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拿起边上的喷水壶,对着新欢胡乱喷了两下。

做完这些,被抓包的尴尬就散得七七八八了,这才拎着喷水壶转过身,冲陆惊风滋了两道细细的水柱,痞坏中夹杂苦涩:“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被禁足了呗。”

陆惊风不明所以,瞪着眼睛抹去脸上的水:“禁足?”

“字面意思,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更不准到这个房间来见你。”林谙低头摆弄着水壶,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抬起头,故作轻松地一展笑颜,“不过没关系,门出不来,还有窗啊,这难不倒我。”

“这么说,你是从你房间的窗户,一路攀到这里?”陆惊风匪夷所思地提高了音量,“可是你的房间在最东边,客房在最西边啊,你等于是绕着半个别墅爬了一圈?!”

“反正二楼,摔下去横竖也死不了。”林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习惯性地坐到床边歪在床头,掐了掐眉心,“就是一天三趟,每趟都要掐着所有人都不在的点儿才能来,比较费精神。昨天夜里你师父突发爱徒心切,磨蹭到凌晨才离开,我在外面披星戴月地耗了近两个小时,手臂差点没脱臼。”

想了想那个壁虎般的场景,陆惊风噗嗤一声不厚道地笑了,笑完意识到是真的不厚道,在对方刀子般射来的眼神中缴械投降,拉了椅子凑过来:“你可以不用过来,真的,我的命比秤砣还硬,放宽心。”

“你以为我是担心你睡着睡着不小心死了,才挖空心思要来看你吗?”林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

陆惊风把下巴磕在椅背上,挑起眉:“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林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美人安睡隔壁,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是怕我一个控制不住害了相思病,发了狂,劫了人,撕破了脸,不好收场。”

他的眼下一片乌青,累极了,也困顿极了,放任自己沉进了蓬松的枕头里,低低絮叨着情意。

枕头里全是陆惊风的气味,他纵鼻深深地嗅进一口,那气味便渗入到他的皮肤里面,令他总算从两日的担惊受怕里抽出身,久违地感到安心。

“醒了就好。”他清而浅的呼吸里溢出一句朦胧的轻语,“醒了我才能继续追求你。”

陆惊风侧着脑袋看他,左手一寸一寸地捏着右手指节,渐渐的,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问:“你被禁足,是因为我?”

“对啊,因为我亲了你,嗯……当着林观主的面。”林谙一提起自己老爸就头疼,任性地往里一转身,闷闷地道,“迟早的事。出柜嘛,早来晚来总要来,长痛短痛都要痛,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这些都不可避免。”

话撂在这儿,背后的人长久都没吱声儿,连呼吸都压得极轻,那小心谨慎的作态就像是在无声地逃避什么。

林谙没来由地有点恼火,腾地坐起来,长臂一捞,吱嘎一声尖锐的刺响之后,连椅子带人拉到近前。

鼻尖贴着鼻尖,沉着嗓音:“怎么不说话?怕我因你出柜,遭家人诘难,借此机会装可怜,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然后半恳求半胁迫地要你松口答应我?”

陆惊风被他攥着领口,不得不扬起下巴仰视,反问:“你会吗?”

第69章 第 69 章

二人的视线交缠博弈, 一同陷入一个独特的空间,远离床头茉莉花香的侵蚀,避开窗外飞鸟的骚扰。

林谙感到骨头里充满了泡沫,皮肤里陆惊风的味道愈发清晰,那浓郁的劲头,仿佛它原本就长久地蛰伏于皮肤底下,只不过这会儿才遇热挥发出来, 引起了鼻子和神经的注意。

这气味蛊惑了他,令他丢盔弃甲,自毁所有城墙, 拱手奉上坚守数十载不曾邀请任何人进来过的城池,这座城池的主人则徘徊在城门口,喋喋不休地咕哝:当然会,如果恳求和胁迫有用的话, 先把关系过了明路再说,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再慢慢磨合。

但就在林谙打算诚实地遵从真实的本我, 舌头却先行步出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不会。”他重而缓慢地揩了揩那人近在咫尺的嘴唇,指腹微凉,唇面暖烫,冷热交替激起令人战栗的电流, 他听到自己道貌岸然的声音装模作样地说,“我虽然喜欢你,但还没喜欢到犯贱的地步。本少是谁?什么人追不到手?那些摆不上台面的雕虫小技,一点都不堂堂正正, 本少根本不屑。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

我可去你的吧。

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得日月无光,颓丧地松开了陆惊风的领口。

陆惊风认真地听他夸下海口,整理整理皱巴巴的衣襟,一言难尽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脑子该不会被体内的煞气冻傻了吧?给他悄悄开了后门,不费功夫稍微一抬脚就能进来,偏不进,非要自己扛起斧头劈开正门,凭本事大摇大摆地硬闯。

吃饱了撑的。

“行,这可是你说的。”他翘起腿,往后靠向椅背,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忽略唇上残留着的触感,郑重其事地点头,“既然你没那么喜欢我,也不屑在我面前服软装可怜,那我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就希望林观主能通情达理,多吃苦瓜少上火,早早接受现实,让你也好过些。”

林谙:“……”

哼,这匹养不熟的老白眼儿狼!

那一瞬间,林大少的心碎成八瓣儿,觉得自己堪比过家门而不入的傻大禹,疑似与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失之交臂。

“还有,有件事我要解释一下。”陆惊风的目光带着歉意,有意无意地划过林谙的胸口,支吾了半天才别扭地张口,“那什么……我之前不是故意要踹你的。”

林谙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努努嘴示意他继续。

“当时我自我感觉非常不妙。”陆惊风往下解释,“你拔出两根镇棺钉的瞬间,经脉内的业火就陡然暴涨,力量之大,势头之猛,远远超脱我的掌控极限。情急之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最坏的结果,业火可能就要破鼎而出,届时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灾难,在场所有人都逃不掉!偏偏那时候,你还涉险待在我身边,之所以蹬开你,是怕……”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如海底一尾游鱼,灵活地在珊瑚礁中游曳,躲闪自如,并且含糊地放低了音量:“怕伤了你。”

林大少眼睛一亮,碎了的心立时被强力胶黏补上,不计前嫌,又开始鲜活有力地蹦跶起来:“真的?我还以为你反射弧略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你,所以恼羞成怒伺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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