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恶(7)
两人决定去那个地方看看,找找线索。
男生说出了地址,忽然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话,“杜博霖死了,霖雨什么反应?”
“很平静。”
“哦。”
男生抱着篮球走了。
“你叫监视霖雨的人看紧点,校内校外都跟着。”
“行!”
这是霖雨牵扯进的第二件命案,生活正在悄然改变,他想起那个在学校里开朗热情的大男孩,又想起酒吧里强吻自己的迷醉男人,觉得这个世界都变了。
为什么会被杀害呢?杜博霖是不是在那天晚上遇害的?
他扔下了杜博霖,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霖雨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心烦意乱之际,他想起告诫自己远离杜博霖的男人——缘齐。
“和他走得太近,你也会变成猎物。”这是男人的原话。
也会?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时候的杜博霖已经成为了某人的猎物。而缘齐,知道会有危险发生。
霖雨想问清楚,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男人的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陌生人的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
这里,好像就是杜博霖带他去的那间酒吧。
☆、猎物
所谓猎物,就是一种即便时刻警惕,也逃不过最终死亡的生物。
霖雨还是根据地址找到了那晚的酒吧,他不知道是谁发的短信。但有时候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该来,却还是忍不住铤而走险。
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酒吧没开门,四周的行人极少,霖雨在门外徘徊一阵,猜想着那晚杜博霖的遇害地点。
“霖雨。”
身后传来声音,霖雨回头便被一根棍子打在了脑袋上,巨大的撞击直接让他瘫倒在地上,疼痛使得他快失去了意识。
有人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同性恋让你很恶心?对吧。”
说完,又是一拳砸在霖雨的脸上。
“为什么把他扔下?!你这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这人拿起了棍子,挥向霖雨的腿,霖雨早已是疼得无法反抗,他甚至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
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爸妈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吧……
“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不是?!臭着脸给谁看?!”
“他对你这么好,为什么死的却是他?!你怎么不去死!”
这人疯了似的,扔开了棍子,坐在霖雨身上,用拳头往他脑袋上砸。
霖雨吃力地护着头,他连呼吸都觉得疼,胸口被人踢了两脚,喉咙里腥味一直往外冒。
视线被淌下的血遮住,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过霖雨心里清楚,这人该是杜博霖的好友,来为他报仇的。
巷子里的暴行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就在霖雨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警察来了。
“别动!把双手举起来!”
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今天审问过自己的人。
施暴的人停止了动作,他拍了拍霖雨那张被血迹模糊了的脸庞,笑着说:“警察果然都是来收场的。不过霖雨你放心,他们不会带着你的尸体离开,你要活下去。”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砰地一声,子弹打入了他的肩膀。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歪倒在地上,挣扎着用水果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警察没来得及阻止。霖雨看见他是笑着自杀的,嘴里还呢喃着两个字——博霖。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霖雨看见了惊慌地朝自己奔来的警察。
他不知道众人离开后有个男人来到了巷子,对着地上一滩血迹出神,男人脚边还跟着几只奇怪的生物,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
“我不是说过把人看紧点吗!你怎么办的事?!”
“本来是跟着的,中途被一个老太太碰瓷,就跟丢了。后来才知道那老太太是收了钱,替那个打篮球的小子拖住我。”
“……gay吧几点开门。”警察叹了口气,问道。
“八点四十。”
几人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八点了。
“我带人去酒吧,小吴你留在医院守着他。”
“是!”
待众人走后,小吴走到手术室外站着,霖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其中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空无一人,除了几个来往的医生护士。
“请问你们联系过霖雨的父母吗?”
小护士随手翻了翻记录,找到了霖雨的名字,“联系过,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手术持续了很久,当大门打开时,甚至有一位医生是被搀扶着出来的。
小吴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辛苦了,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各位!”
手术后的第二天,辅导员带着班上几个同学来探望,霖雨那时正在休息,他清醒的时间很短。所以众人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放下水果鲜花就离开了。
后来的时间里,他的情况慢慢好转起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只是有两个人一直没来。
“唉,这要怎么说呢?”小吴站在门外唉声叹气。
“说什么?”
男人裹着黑色外套,脸上还贴着微微的汗。
“你是谁?”小吴警觉地望着他。
“霖雨的……朋友。”
“怎么证明?”小吴挡在门前,显然不打算放人进去。
“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什么?!”
缘齐抿了抿嘴,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手机还我!”
小吴想夺回手机,却被男人压住了肩膀,他竟是挣脱不开!
“喂?小吴?”
电话通了。
“局长……额……”
“刘局长。”
男人开了免提,眼睛却朝着医院拐角看去。
“……缘齐?”
“嗯,是我。”
“什么事?”
“想探望一个病人,但你的手下似乎不乐意。”
“咳,小吴,让他进去。”
“啊?哦,我知道了。”
缘齐把手机还给了他,开门进了病房。门外的小吴还瞪着眼,猜测男人的身份。
霖雨这时候没醒,脸上还留着没有散去的淤青。
缘齐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削起了苹果。
“缘齐?”
“嗯。”他头也不抬地削着苹果。
两人沉默下来,直到苹果皮和果肉分离,缘齐才正眼看他,嘴里啃着削好的苹果。
“想吃?”
小孩一直盯着他的嘴。
霖雨摇头,问道:“那天,你知道他有危险,对吗?”
缘齐扔掉苹果核,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孩,把自己的愧疚压到别人的身上,这很自私,并且很愚蠢。”
霖雨无话可说,他的确是个自私的人。
“我救不了他。”
缘齐又拿过一个苹果,慢慢削了起来。
“猎物,是什么意思。”
“所谓猎物,就是一种即便时刻警惕,也逃不过最终死亡的生物。
”
“猎人呢?谁是猎人?”
“太多了,数不清。”
“你是吗?”
“曾经是。”缘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
霖雨盯着男人的眼睛,没有接。
“你找我有事吗?”
缘齐把苹果放在柜子上,很快,苹果就开始氧化,变得难看。
“你很特别。”
“然后呢。”
缘齐看着围满病床的‘猎狗’,皱起了眉,“它们在等着你。”
“什么?”
霖雨不知道男人的意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缘齐直起身子,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希望你不会做噩梦。”
说完,他挪开了手。霖雨看见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数十个长相怪异的生物围着自己,它们没有眼睛,没有鼻子,甚至没有耳朵,除了一张宽大的嘴。灰白色的皮肤看起来就是一具死尸,身体特征有些像人,只不过少了生殖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