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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心(8)【CP完结】

作者: 一只蛋卷 阅读记录

谢恒临走近了才听出来,原来大婶是来说媒的。

“江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梁婶子看您不在,拉着我要给我说媒……”宁如许叫道。

江逾白脚步一停,转身要往外走,谁知那梁婶子健步如飞,一把上来拉住他胳膊,站在门口就开始说起李员外家的姑娘和城南朱秀才的姐姐。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谢恒临和宁如许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听呆了。

原来这城中,居然有如此琴棋书画精通还能歌善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美人。

“诶,婶子,这李员外家的姑娘与朱秀才的姐姐,当真那么好?”谢恒临好奇道。

江逾白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李员外家的姑娘脸上好大一颗痣。

梁婶子赶紧说:那是旺夫的痣。

江逾白又说,那秀才的姐姐大我九岁。

梁婶子道:女大三抱金砖!

谢恒临和宁如许这才明白这梁婶子一张嘴是瞎说的,于是笑得前仰后合看江逾白被缠得无法脱身。

最后好说歹说,总算把这爱做媒的隔壁婶子请走,江逾白头疼道:“这婶子人挺好的,就是说媒上瘾。”

宁如许问:“那大人都二十有八了,为何还不娶妻?”

谢恒临觉得今天的江逾白有些过于温柔了,他也没想那么多就傻傻跟着高兴了一天。这会儿听见这话他心里一沉,垂着眼假装看路,竖着耳朵听江逾白怎么说。

“下官在等……命中注定之人。”江逾白衣袂飘飘,神秘一笑,扇着扇子回屋了。

当晚吃饭时,江逾白坐在谢恒临身边,给他夹了好几次菜。

有几样菜谢恒临很不喜欢,但被放到碗中只能吃下去。桌子上人多,他怕动静大了别人会发现他与江逾白的不同寻常。

况且,他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拒绝江逾白,只会傻乎乎心动。

谢恒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嘴里一根菜叶嚼了半天,越嚼越觉得味道奇怪,实在咽不下去。

江逾白见了,又把他碗里的菜给挑走了。

桌上几人埋头苦吃,皆拼命装出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唯有飞羽将军不知前因后果,惊讶道:“江大人怎么还在我们殿下碗里抢吃的。”

谢恒临正不好意思呢,听到这话顿时想拿馒头把他嘴堵上。囫囵把嘴里青菜吞下,喝了几口汤,谢恒临假装自己吃饱了,便落荒而逃。

第二日清早,江逾白敲响了他卧房的门,问他想不想去一个纳凉的好地方。

谢恒临虽然心动,但下意识还是想和江逾白不要走的太近了。他拒绝的措辞都想好了,没想到宁如许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兴奋不已,说这几日这么热,有凉快的地方江大人怎么不早说。

“那地方离城中有些远,恰好今日没那么忙,所以问问诸位要不要一同去。”江逾白说。

飞羽将军和暗卫们勾肩搭背从外面回来,拿着糖包子来送给自家殿下,一听江逾白这么说也表示可以去看看,反正不好再回来就是了。

话都到这份上,谢恒临觉得自己不去暗卫们也只能留下,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只好答应下来。

江逾白心情很好,叫人备马去了。

很久没有骑马,拉着缰绳小心地出了城门,谢恒临才松口气,让马儿跑了起来。

太阳虽炎热,但沿途树木草丛茂盛,风是凉的。

蝉鸣声四起,离河水近的地方能听见热闹的蛙鸣声。阳光穿过高大杨树的枝叶洒在草丛中。

沉闷了这么多天,终于换换环境换换心情,谢恒临心里很畅快,笑得也开心。

暗卫们比起马,没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了。唯有江逾白不管他骑得快慢都跟在他身后,而宁如许拉着缰绳小心掌握着速度落在最后头。

谢恒临几次假装回头看宁如许,都在悄悄看江逾白。

风把江逾白的发丝吹起,如同杨树一般挺拔笔直的身姿坐在高头大马上,更显得气质出众。

谢恒临想了想,上一世他好像很少见江逾白骑马的样子,不过那应该与他很少踏出皇宫有关。

众人到了江逾白所说的地方才知道,原来这儿有个小潭,潭水潺潺,清澈见底。两岸树木丛生,阴凉的风吹在身上舒服极了。连岸边的大石头都是凉嗖嗖的。

暗卫们与飞羽将军脱了上身的衣服下水去玩儿,宁如许身子弱,谢恒临怕他冻生病了,拦住他不让他下。

江逾白懒懒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也没有下水,仰头望着高大的树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我看见鱼了!”一个暗卫突然叫道。

江逾白起身折了两根长长的树枝扔给他们,两个暗卫便开始捉鱼。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谢恒临估摸着鱼应该没多大,没想到暗卫们捉到的鱼个头并不小,一条足够一个人吃了。

众人抓的差不多够几个人吃就收了手。江逾白又找来树枝做成架子,还在袖子里摸出来一块打火石。

“殿下要试试吗?”看谢恒临蹲在一旁好奇,江逾白把打火石放在他手心里。

谢恒临握着沾染江逾白体温的石头,按捺住有些慌乱的心绪,试着打了几下,可惜也没有点着火。

“要这样。”江逾白突然分别握住他两只手,教他又打了一次。

谢恒临顿时觉得从肩膀到脖子都僵住了,动一下都能发出声响来。

江逾白身上有民间文人爱用的梅花熏香的味道,怀抱温柔地让人不舍得推开。

谢恒临脑袋里如同在下暴雨,噼噼啪啪响得他分明连江逾白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却能听见二人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响。

任由江逾白握着手背,拿住打火石又打了一次。

果然,这一次火星点着了草屑。

谢恒临忽然有些遗憾,怎么一下就点着了。

江逾白的呼吸从耳边消失时,谢恒临几乎想求他再等下再离开。

他太怀念这个怀抱,太想念了。

这些年他常常在梦里清晰地感觉到江逾白的触碰,醒来却只能对着黑暗恍然若失,有时甚至泣不成声。

仿佛是感觉到他的慌神,背对着众人,江逾白担心地摸了摸他脸颊。

过了会儿,飞羽将军把鱼宰杀好,串在树枝上烤起来。江逾白又从马鞍上取来一些调料洒上去。

烤出来的鱼调料的味道很淡,但鱼的鲜味却极为美味,再加上这鱼刺很少,谢恒临很喜欢。他小口小口吃得很满足,伸出舌尖舔嘴巴时眯着眼睛像是猫儿似的。

江逾白一直带着一种像是欣慰地眼神看着他吃,好像看他吃饱了自己就饱了似的。

等谢恒临吃完了江逾白又把自己手里的递给他,问他还要不要。

谢恒临很拒绝不了这个香味,犹豫了下,接了过来。

江逾白咬过的地方他小心避开了从另外一边开始吃。可他自己心虚,从另外一边吃着吃着又觉得都是男人,避开反而好像有点什么似的。

见他左右为难,江逾白在一旁坐在石头上,胳膊撑在膝盖上,笑得像是这山林里让人心情舒畅的风。

“江大人肩膀上的伤……好些了吗?”

回程的路上,谢恒临纠结不定,最后说服自己只是为了感谢他让给自己的那条鱼,才开口问道。

江逾白有些意外,但立马回答已经没事了。那石头并不大。

谢恒临听说没事才放心。两人沉默着骑着马慢慢走,都不忍心打破这难得的相处时间。

城中这几日有条不紊地进行登记造册,发放农具。江逾白去了楚州各县,将这个好消息也告知了那些百姓。又命县官不得欺瞒,如实登记,并派了人手留下监督,兼辅助造册。

他们早些时候自掏腰包供应粥饭,前些日子有谢恒临下令,各县都开仓放粮。江逾白此行,也是看看各县灾民是否每餐都能吃饱。

四日之后,京城快马加鞭送的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