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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23)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甚至没有给梅夕犹豫的时间。

韩扬的声音里带了些不加掩饰的愉悦:“你到北京了?”

梅夕沉默了会儿才回答:“恩。”

韩扬说:“现在能见我吗?”

梅夕回道:“好。”

韩扬随即说了个地址,又问:“你去那方不方便,还是我去接你?”

梅夕说:“不用了,那一会儿见吧。”

说完就按下了断音键。

这是段多么普通的对话啊,竟然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电话那边的韩扬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一切对梅夕来说都很陌生,他在和一个深爱着自己的陌生人邀约,这让人不禁觉得好笑。

呆呆的在酒店的床边坐了会儿,梅夕终于打起精神站起来走去冲了个澡,换上身刚刚从干洗店打理好的西装,又习惯性的带上了那个掩人耳目的黑框眼镜,才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他在病人面前从来都扮演着个淡定的、万能的,甚至泰山压顶而不惧的勇敢形象,但是此时此刻,梅夕感到了些胆怯,或许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愿意让韩扬看到三十五岁的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让别人失望,并不能算什么享受。

韩扬定的是已经到了北京郊区的某个假日酒店,就这个大都市的喧嚣与浮躁而言,环境竟意外的清净优美。

梅夕从出租车里出来后,边打量便迟疑的走进了一楼餐厅的别门。

里面装潢考究优雅,立刻便有训练有素的领班迎上来问:“先生,有预约吗?”

梅夕有点茫然,朝着有些空荡的餐厅环顾了圈,而后才道:“恩,是韩先生订的位置。”

领班微笑:“请随我来。”

说着就带领梅夕一路往里面最安静隐蔽的位置走去。

韩扬还没有到,桌子上的花瓶里孤零零的插了只百合花。

梅夕入座后,等着服务生给自己端来水杯后便道:“一会儿再点餐吧。”

服务生温文尔雅:“好的。”

话毕便乖巧的离得远了些。

梅夕走神的盯着那朵洁白无暇的花,心生疲倦。

他精致的脸因为心情而显得有点忧郁,衬衫洁净,西服笔挺,斯斯文文的让人感觉温柔极了。

韩扬刚刚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他打扮的很低调得体,手里还拿着一束泛着清香的长茎玫瑰,但是明明已经根深蒂固的自信忽然间便烟消云散了,从看到梅夕的那一刻开始,韩扬所有的脆弱都卷土重来,他的手甚至开始颤抖,呼吸都开始困难,再也没有办法往前走上半步,只有心跳,只有心跳在倏忽间变得剧烈,震耳欲聋。

梅夕似乎有第六感,猛地抬起了眸子,发现有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紧盯着自己看,很戏剧性的足足愣了半分钟才认出他是韩扬。

男人,十五岁和二十五岁,真的天壤地别。

梅夕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很艰难的才微笑出来:“你长大了。”

韩扬慢慢的走到桌边,把玫瑰放在梅夕面前,轻声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梅夕与他顿时陷入了僵持,后来他发现这是个变相的祈使句而不是疑问句,只能勉强起身。

韩扬顿时便伸手把他搂入了怀中。

是的,搂入怀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倔强的敏感的少年竟已长成了比梅夕还要高挑有力的男人,肩膀变得宽阔,手臂变得有力,就连呼吸也沉稳了许多。

这就是岁月的力量。

梅夕感觉到了韩扬隐忍的激动,不由说道:“放手,放手!”

听到他不由抬高的声音,韩扬终于放开梅夕。

梅夕扶着自己的肩皱眉道:“别人会以为你想把我闷死。”

韩扬苦笑了下:“如果不是在这里,我还会吻你,让你窒息。”

梅夕脸僵住,回不出话来。

他不是个古板的人,而且玩得比谁都疯,但韩扬和酒吧里的那些男人完全不同,韩扬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当做字面意思去理解。

梅夕好半天才假笑了下:“现在还对大叔有兴趣啊。”

说完就坐了回去。

韩扬坐在他对面道:“别这么说你自己。”

梅夕不想与他讲这些暧昧的话,于是说:“我饿了,现在可以点菜了吧?”

韩扬恍然回神,立刻叫来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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