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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出一个太上皇(上+下)(42)

作者: 纹艺 阅读记录

 行随意动,他刚一收敛手臂想要抱个满怀的时候,苏然却从他的面前抽离了。

抱了个空。

苏然将褪下的衣衫放在一边,打算待会将血迹洗一洗。又把手里的巾帕叠成豆腐块一样的小方块,准备替他清理伤口的时候,却见他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苏然不解地看着他,是刚刚自己弄疼了他吗?

她想了想,这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真是自己惹到了他,那还是叫他眼不见为净的好,她将手里的帕子递到他的面前,问道:「殿下要自己擦洗么?」

诚王气得肝疼了。

一盏茶后,苏然忍着被冰块脸冻僵的危险,战战兢兢地替他擦洗着血口,诚王光着上身,肩胛处翻出的皮肉看起来很可怖,苏然一边擦洗一边吸着冷气,手臂上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忍着不适,总算把脏污的血迹都擦干净了。

她这才有心思欣赏了一下他的身材,嗯,算是极品的身材,精瘦型的,肌肉线条很完美,腰部还有爱的把手呢,苏然光明正大的欣赏着,不时点点头无声感叹。只不过,遍布后背的伤口也很抢眼,大部分是刃伤,有些年头了,还有一处看起来像是……鞭伤?

苏然不由自主的邪恶了。

诚王看身后的人半天没了动静,扭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苏然醒过神来,眼珠子依旧离不开那几道伤口,脱口问道:「殿下这处鞭伤是怎么得来的?」

「三年前大战乌塔得来的,他们的首领将我捆在地牢中。抽了三天三夜,」诚王声无波澜的说着以前的经历,好似那些光辉史都是别人的,「因为这一战,我被进爵为亲王,想不到三年后再一战,又被降了爵。」

诚王的眼里浮现一丝自嘲的灰暗,苏然能够想象当时他被扣住四肢,又被抽的体无完肤的惨状,食指尖若即若离地抚上了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游过。

背上轻轻点点的触碰引得他一阵阵酥麻传遍全身,他倏地站了起来,拳头捏的紧紧的。

「冷了,穿衣!」

苏然见他又突然变脸了,心中郁闷,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不过伤口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是不消炎的话后患无穷,她翻出前段打算用来浸泡花椒的白酒,花椒全部卖出了以后,这酒就没了用处,现在正好用来消毒,她倒出了一小匙,没有理诚王依旧阴霾的脸色,报复般全部浇到了伤口上面。

「嘶,」诚王吃痛,威胁似的瞪了苏然一眼,又看到她手里的酒壶,把刚才的尴尬又抛到脑后了,他闷笑了一声,「你这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甚至连鸡蛋都备了。」

「有时候夜里饿了,我就偷偷进来做些宵夜,」一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苏然就有些黯然,「这些东西撑不了多久的,我们被困的地方是沙漠。」

诚王听后稍一沉吟,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时辰了?」

「酉时到戌时之间吧,天儿已经黑了。」苏然看着四周灰暗的迷雾说道,外界天色的变化,四周的迷雾都能反映出来。

「走,出去看看。」

出园比进园容易得多,苏然只要拉着他的手就可以,而且从以前带着小黄进出园子的经验来看,只有第一次进入的时候需要动用到胸前的印记,后面的进出都不需要,只要苏然碰到他的身体即可,就好像第一次进来要输入登录密码,而后就被自动记住密码一样。

夜幕笼罩下的大漠影影绰绰,天上飘着两三朵乌云,几颗极亮的星辰在初春料峭的夜晚,依旧可见。

诚王看着如海浪般一波连着一波的沙海,心绪起伏不定,喟叹一声:「这就是鬼沙海!从没有人活着见过它的面貌!」

苏然不解,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救援队,被困死在沙漠的人很多,但还不至于耸人听闻到这个地步吧。

「将马牵出来,我们趁着夜色,顺着帝星的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大漠。」

于是他们定下了白天休息,夜间赶路的时间表,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因为怕遇到流沙,他们也不敢策马狂奔,只让马儿走在前面探路,苏然在走得累极了的时候,才会上马休息一小会儿。

春草园内,苏然用稻草给他们铺了一个窝,园里四季如春,穿一件单衣就够了,不过在沙漠里可没这么舒服了,昼夜温差极大,又是初春的夜晚,裹着棉衣都冻得瑟瑟发抖,而他们也没有换洗衣服,诚王的衣服还是破的,这一路走来十分艰苦,为了活命,他们只有咬着牙硬挺着。

园子里储存的食物苏然大概计算了一下,稻子有八石左右,足够他们两人吃上两三年呢,而且新一轮的稻秧也已经种了下去,后面陆续还会出产红薯,因此粮食的供应她并不担心,只是盐和蛋白质是稀缺物,白盐只剩下小半罐了,还有一壶酱油和一坛买来的豆瓣酱,鸡蛋也只剩下二十来只了,不过,最糟糕的是,他们没有蔬菜!

苏然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之前她因为怕战乱,所以储存了不少粮食,后来又一心想着多种些经济作物好赚钱,而种菜这种事情既麻烦效益又低,所以就从来没有过种蔬菜的计划。

可是越缺少的时候就越想它,苏然现在觉得连水煮白菜都是美味的了。

目前唯一能补充点维生素的,只有因为嘴馋腌的那两坛子酱甜瓜。她倒是留了一些哈密瓜的种子,虽然园里的作物都是加速生长的,但即使立刻种下去,最少也要一个多月才能收获了,那时候估计他们都已经走出沙漠了。

没有菜光吃干饭可不行,稀饭配小菜倒是容易下咽些,苏然挖出一簸箕稻谷,用小舂子捣着舂米,盘算着这些粮食该怎么分配。

诚王走到田间的地垄上,观看着苏然种下去的作物,他走到几棵花椒树前,树枝上又结出了不少青涩的小果子,他摘下一小颗仔细瞅了瞅,恍然大悟地叹笑了起来。

穿梭在风沙里赶了两天的夜路,苏然觉得浑身痒的厉害,她一摸脖子竟能搓下一条泥!

她实在受不了了,她想洗澡!

这天赶完路进了园子休息后,苏然忍着困倦,在一堆杂物中左翻右找,希望能找到一个用来洗澡用的盆,但是最大的盛水容器就是正在火上煮粥的锅了,难道要扒光衣服跳到池塘里去么,可那里也是他们饮用的水源呐,她转头看看正在搅动米汤的诚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奇痒的皮肤让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她决定还是抛开面子问题,先跟诚王打个招呼。

「殿下,我,我想洗个澡。」一个大姑娘跟心仪的男子说这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几乎成了蚊子吟。

「在哪里洗?」诚王倒是没有多想,看着苏然灰头土脸的模样,确实该洗洗了啊。

苏然手指一指不远处的小池塘。

「不可,」诚王眉头一皱,眼神极不赞成,「女子不可洗冷浴。」

「可是……」

「用那个洗吧。」诚王指着前方用来装粮食的大木桶。

 那个木桶有半人高,四方形,足有一人展臂宽,那是之前苏然用来脱粒的桶,现在盛着稻谷,近八石的稻粒堆得尖尖的。

这个怎么能用来洗澡呢,稻子往哪儿放?

诚王没有跟她废话,直接走到谷堆旁,用竹编的簸箕把上面一层冒尖的稻谷挖了出来,倒在了旁边的地上,然后双手抱住方桶的两边,猛一用力,竟以一人之力将好几百斤重的木桶扳倒了!

桶里的谷子哗啦滚落了下来,堆成了另一个小丘,苏然看的目瞪口呆。

「伤口还好吗?」苏然紧张地跑了过去,扒拉着他破了的衣裳。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活动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