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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卷一~卷六)(13)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那确实是赵成瑞更让人放心。」谢玉引拿了主意后想了想,又格外叮嘱了句,「那你注意点,近些日子别让王东旭和东院有接触。嗯……让赵成瑞把其他人也看住了。」

第十三章

她还是很不想尤氏这一胎出事的,日子当然还是平静点好。

赵成瑞从宫中回来后就跟玉引回了话,说皇后娘娘和定妃娘娘都道明日就得空,让她明日便可进宫。

谢玉引次日就早早起了身,收拾妥当后着人备了马车,往宫中去。

进了宫门后很快就见到了定妃永宁宫的嬷嬷,那嬷嬷看起来一团喜气,向玉引福身说:「娘娘问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也说这是件喜事,要见见您,娘娘便先去坤宁宫了。您也直接去坤宁宫便是。」

玉引就随着这嬷嬷去了坤宁宫。她到时,皇后和定妃正在殿里品茶聊天,一见她进来,皇后赶在她施礼之前便道:「可来了,定妃已在本宫这儿夸了你许久了。坐吧。」

玉引就在侧旁的椅子上落了座,初时还好奇自己与定妃都没见过几次面,定妃能夸她些什么?继续聊下去就懂了。

定妃夸她懂事有福,刚进府就添了个孩子云云。

玉引有点懵神地很想说其实按日子来算,尤氏早在她入府前一个半月就已经怀上这孩子了。

定妃又夸她端庄贤惠,日后肯定是个好母亲,叫她不必紧张,不懂的地方自有乳母替她办好。

玉引懵得更厉害了。

她就只能边迷茫边客气地答应,好在所有的话题也都是「客气地答应」就可以过去的,没有什么专门问她的事。

小一刻之后,玉引从坤宁宫退了出来。临出来之前,皇后赏了些簪钗首饰绫罗绸缎,定妃则怕有孕的事弄得府里人手不够,赐了四个小宫女下来。

仍是那带她来的嬷嬷送她出去,玉引实在被刚才的过程弄得有点晕,犹豫着开了口:「嬷嬷,有孕的是我们府里的侧妃尤氏,方才皇后娘娘和定妃娘娘的意思怎么……」

怎么听着好像她们误会是她怀孕了一样?!

不应该啊!她入府才一个多月,这孩子可三个月了啊!

这嬷嬷是个老资历的,扫了她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笑吟吟说:「您是王妃,府里的孩子自然都是您的孩子。娘娘们记的,自然也都是您的好。」

前一句没什么,后一句玉引隐隐约约懂了点:好像这意思是说王府侧妃们在后妃这里上不了台面?

她一边摸索一边扫了眼随在后头的四个小宫女,又说:「那娘娘赐的人、赏的东西……」

「哦,您担心这个?」嬷嬷发觉这位王妃好像格外懵懂,但也没显露什么,「这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下首要的,自是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直白点就是说这些赏赐虽然名义上是给她,但她还是可以安心地给尤氏,因为让尤氏好好安胎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谢玉引回府之后就让人连宫女带赐物一起给尤氏送了去,额外嘱咐了一句「谨慎记档」,自己就回正院歇着去了。

东院里,尤侧妃正歪在榻上,自己咬牙切齿的,气儿特别不顺。

她本来是不想这个时候就说有孕的事的。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儿,新王妃是善是恶又还不清楚,她原本想再等等,到四五个月的时候再说。

昨天逸郡王见了王妃却没见她,让她觉得不痛快,她这才直接说了——她想就算殿下受着伤不能亲自来看她,也得叫她去见见吧?

可是居然没有,殿下居然什么都没说!她直到今早才听说王妃昨晚就做主递了帖子进宫去,皇后和定妃立时就传王妃进宫说话去了,对她这儿同样没有半句过问。

她原想靠这孩子把昨天丢的脸挣回来的,眼下却是阖府都知道了她有了孩子、殿下却仍旧没见她的事,实打实地又丢了一回脸,气得眼晕。

山茶还劝她,说什么这种事上宫里就是这样的规矩,上回她有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尤氏心说这一样吗?她怀阿礼的时候,府里的正妃是殿下的原配郭氏。现下这位,一个继室而已,论岁数比她还要小,怎么能像郭氏那样压她一头?

肯定是她昨儿在殿下跟前说什么了。尤氏狠狠磨牙,都能想象出谢玉引用那副单纯样子在殿下面前劝他安心养伤,或者说让她安心养胎不要搅扰是什么模样!

尤氏气得又重舒了口气,听到脚步声抬了抬眼皮,看见自己身边的山栀进来了。

山栀身后还领着四个小丫头。

这厢山栀向她福身,后面那四个就低着头跪了下去。山栀禀说:「咱王妃从宫里出来了,皇后娘娘赏了些东西给您,已按规矩造册入库。这四个是定妃娘娘怕您身边人手不够,赐下来伺候您的。」

山栀悬着颗心,绝口没敢提这些其实名义上都是赐给王妃、王妃又赐给她的,更不敢提按规矩侧妃该向王妃谢恩去。

但她话音刚落,一只瓷盏还是猛砸到脚边碎了一地。

尤氏看着眼前这四个最大不过十一二、最小估计才六七岁的小宫女怒火中烧:「定妃娘娘会赐这么几个小毛丫头来给我安胎?不是正院那位换了人就是她跟娘娘嚼舌根了!退回去,全给她退回去!摆谱跟谁示威呢,姑奶奶不吃她这套!」

尤侧妃要把定妃送来的小宫女给谢玉引「退回去」这事儿,身边的人好说歹说可算给劝了下来。

但是三天之后,谢玉引还是知道她不高兴了。

因为和婧来找她了。

和婧又是哭着过来的。当时谢玉引站在案边正在抄经,听到跑来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抬头,桌子就「咣」地被一撞。

谢玉引:「……」

一笔划了出去,这一页又得重新来。谢玉引扯扯嘴角一哂,抬头就看见和婧哭得眼睛红鼻子也红的小脸儿。

见她看过来,和婧张口就是一句:「母妃,父王是不是快死了……」

「……?!」小丫头你说什么?

谢玉引被她这话问得摸不着头脑,再看周围,在屋里侍候的几个都因为这句话给吓跪下了。

她便把和婧抱到榻上坐,蹲在她身前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和婧抽噎得连气儿都倒不过来:「我想去看父王,何、何母妃一直不让……我问为什么,她就说这是大人的事,让我听话!」

和婧说到这儿恐惧涌上心头,「哇」地一声又哭狠了:「父王是不是快死了!当时我母妃也是这样……他们一直不让我去看母妃,后来母妃就没有了!」

最后一句直说得谢玉引心里一搐,她赶紧把和婧搂住,边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边说:「没有没有,只是你父王伤着,自己不想见人,你何母妃听他的话罢了。」她语声一顿,略作矛盾后就心软了,「你若想去,母妃带你去。但他若还是不想见人,母妃也没办法哦。」

和婧抽抽噎噎地从她怀里挣出来,很认真地望着他问:「那如果父王不见,我能问杨公公他好不好吗?」

谢玉引乍然察觉原来这是个小人精,哑了一瞬后禁不住笑出来,又诚恳点头:「自然可以。杨公公肯定要出来见你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可以问他。」

和婧就开心了,从床上蹭下来就要往外跑,玉引又把她拉回来按着洗了把脸,而后带着她往孟君淮的住处去。

第十四章

孟君淮已养了三天,虽然还未痊愈、只能趴不能躺,但他也能下榻走走了。想来是掌刑的宦官不敢真下狠手打他这皇子,杖责二十未必打出了十板子的伤。

疼痛减弱了,他也就不再那么烦躁,得以静下心想想这事的来龙去脉。

越想越觉得谢玉引那日道出的破绽确实无法解释,此事确实是有鬼的。他便有些恼火,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在皇宫里、父皇的眼皮底下,被人假借父皇的名义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