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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喘(19)

作者: opia 阅读记录

程聚走进厨房,真他妈窄,他穿的羽绒服,转个身,衣服要擦过灶台。

林海棠见他走过来,撵他,“你能别往这挤吗?这地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程聚不管不顾,“这地暖和。”

程聚挨着她的肩,也学着她先前的动作,围着灶台烘手。

林海棠没好气道,“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客。”

程聚说:“我俩比鸡蛋还熟,你说是不。”

提鸡蛋就来气,但男人是硬骨头,她就来软的,她侧身,嘴角微勾,“鸡蛋怎么熟了。”

程聚睇向她,绷紧下颌,眼里一口深井翻腾,“再说一遍。”

林海棠被那眼神逼得后退两步,背抵着碗柜退无可退,底气都没了,勉强挤出两个字,“我说。”

后面没说完,男人覆了上来,逼退一切光源。

林海棠瞪他,“得寸进尺。”

程聚笑两声,“试一试。”

头顶灯泡闪了几下,熄了,黏稠的黑墨兜头泼洒四周,啥也看不清,只有头顶的排气扇挤进来零星光点。

彼此只余呼吸漂浮,林海棠脸上一热,程聚凑前,呼吸吞吐在她脸上,滚烫,灼热。

程聚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我说,第一件事。”

“王副局这几天收网,你呆在家哪也不要去。”

林海棠右耳发烫,“难道我出门买个菜也不行。”

程聚静了两秒,“以后不要干这行。”

男人的气息太浓,林海棠偏头,嘟囔了句,“你他妈管得真宽。”

她后脑勺一凉,被程聚粗鲁的扳正脸,她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只感受到他呼吸急促,隐隐压抑着怒气。

他嗓音嘶哑,“我今告诉你,我他妈就一管到底了。”

程聚的唇擦过她的鼻尖,她浑身一震,他的唇也糙,下移抵上她的柔软,雨水滋润枯田,两人同时一怔。

林海棠推他胸膛,唇一分,质问他,“你知不知道,男人说话要算数。”

他凭什么管她,凭什么身份来要求她,她规划好了未来的蓝图,突然闯进来个男人非要添一笔。

程聚不说话,用行动表示,一手紧紧扣住她后脑勺,一手卡在她细腰上,往她身上贴,林海棠大力推他,完全推不动这堵高墙,当那湿濡的舌头撬开她牙关,她手脚都软了下来。

一点点深入,程聚去衔她游走在口腔内的柔舌,她熬着一股劲,两人如同在打擂台,他为攻,她为守,他蛮横的攻掠她的城池,侵占她的地盘,她顽强抵抗,像城池里最后一个带刀的战士。

宽大的手掌托起她半边臀部,她单脚悬挂,另一只脚尖触地,程聚将她移到灶台的边沿,向上一托,手背贴着冰凉的花岗岩。

两唇一分离,她坐着,他站着。

林海棠胸膛起伏,得空喘了口气,程聚又一次掌住她的脸颊,用粗糙的指腹沿着她湿润的唇形轻轻摩挲。

程聚的声音极淡,“你可真犟啊!”

一场攻坚战,林海棠领了先,她移开唇,逃离男人粗糙的指腹。

她的嘴唇被磨得发热,林海棠问他,“第二件事。”

程聚的手不安分,顺着她的脸颊游走,捉住她发红的耳根,有一下没一下的捏她耳垂,林海棠听着那声烦躁。

“你也知道,历辉的手下被抓进了警察局,他人狠,会把当天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林海棠用膝盖顶他,也不知顶到哪了,骨头很硬,“关我屁事,我又不知道他藏了毒,也没和他打架。”

找事也是找他的麻烦。

程聚叹了口气,“你放心,他一定会来找我麻烦。”

这下,林海棠瞬间不吱声了,她看着面前这堵黑墙,手指扣住冰凉的台沿,心里不是滋味,也许是同情心开始作祟。

程聚两手掌住她的脸,以额贴额,“但是那些人认识你,在警察局也见过你,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林海棠说丧气话,“照你这样讲,你是绳,我是蚂蚱,一起死,一起活。”

程聚低笑声,“死不了,我要去长寿镇住,活一百岁。”

“真喜欢我呀!要当上门女婿。”林海棠问出这句话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咬着唇,等他答复,她竟然第一次期待从男人嘴里抠出几句有价值的话。

但男人显然不喜欢用言语表达,他毫不犹豫寻找她的唇,再一次蛮横扫过她的唇齿,不达目的不罢休。

一手掐住她腰不轻不重的点火,她套了件大衣,他直接把大衣往上一推。

他的手堪比冰块,林海棠腰间一凉,被分散了注意力,一下子被他上下唇瓣紧紧攥住舌尖,呼吸错乱冗长。

真TM考验肺活量。

他压进一步,林海棠只得往后靠,撞倒两个瓶子,幸好没碎。

他微弓身子,顺着她的脖颈轻咬,林海棠身子一抖。

水烧开了,壶嘴咕噜噜冒气,壶盖被热气顶的颠簸。

林海棠在意识迷乱中,捉住他往上探的手,“第三件事,你还没说。”

程聚哑着声,“你的电话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母胎单身的我尽力了。大家随意。

第17章 白天

林海棠在这地呆了几年,没几个朋友,手机通讯录也没存几个人,五根手指能数清。

那串数字躺在通讯录,林海棠着了魔似的,把那串数字时常点开看看。

看多了,烂熟于心。

她下楼去倒垃圾,路过房东家门口,房门大开,里头人多嘈杂,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正拿尺子量房东家的房屋面积。

传来女人的公鸭嗓,“王主任,你的尺子不准,客厅的面积少了。”

王主任打着官腔,语气满是无奈,“我拿这把尺子量了几百户,就你说不准,你别麻我。”

走到楼底,原先住在三楼的租户,一对来本地打工的夫妇正在搬行李,空地上堆着大包小包,男人抡起背包往三轮车上放。

林海棠和那对夫妇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有个读高中的儿子,老家还有两个女儿,生活条件艰苦,从大山里出来打工,在鞋厂帮工,剪皮革料,每天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供儿女读书。

早出夜归,林海棠碰见过几次,有次回来的路上,女人先下班,胃疼得走不动路,坐在地上,林海棠路过的时候,把她带到药店去拿药。

林海棠丢了垃圾,走过去,“张大姐,你和大哥要走了。”

张大姐不满四十,眼角皱纹挤在一起,脸上皮肤黄蜡,像抽干了水的胡杨树,只剩一副骨架子。

“妹子,我和你大哥回家看看孩子,两年没回去了,孩子打电话来,说想爸爸妈妈,今晚上的火车票,后天就能到家了。”张大姐提到儿女,一张脸笑开了,褶子往两边挤。

“我帮你。”林海棠提起一个编织袋。

张大姐摆摆手,“妹子,我们自己来,这东西重。”

“大姐,没关系。”林海棠双手拎起袋子走路,里头装的锅碗瓢盆,铁制的,是挺重的,她轻轻的将袋子放上三轮车,一番折腾,胳膊都是软的。

有一个纸箱,外包装的标识是玩具电子琴,粉色的,适用于3-6岁的儿童。

林海棠触摸包装上的黑白琴键,“大姐,你女儿喜欢弹琴啊。”

张大姐收紧捆棉絮的绳,回头对她说,“她喜欢音乐,玩具店老板说弹琴开发音乐细胞。”

林海棠说:“你们可以培养她的兴趣。”

张大哥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接话,“我们那地没条件,深山里,路不通,娃儿上学要走两个小时,我就指望她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读书才能走出大山,山里孩子的梦想,曾经也是林海棠的梦想,只不过没来得及萌芽,就被她爸妈扼杀在了摇篮里。

林家重男轻女,林海棠大多时候是隐形人,她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她,她妈妈又是个软柿子,每天都被婆子妈念叨没生个儿子,她妈妈连做饭洗衣的时候都在自言自语,三个字,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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