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杭朝他毫不犹豫地吐了口口水:“你吃了药,连猪的都会去舔。”
不料老七不怒反笑,他慢慢的用手指擦了下脸,说道:“吃吧,你又不是没吃过。”
苏杭疲惫的靠在墙壁上,轻声说:“你杀了我吧,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老七松开手吸了口烟:“看着你受折磨,很有意思。”
苏杭轻声道:“无所谓折磨不折磨...我妈妈死了,小原哥哥也结婚了,那我呢...怎么样其实都没有关系了...”
细声细气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老七像是在嘲笑他:“哟,前两年不是吵着要去看你那好哥哥吗,真是伟大的爱情。”
苏杭说:“我相信爱情,那个和现实没有关系。”
老七不屑的哼了哼。
苏杭半张着漆黑的眼眸说:“只是我死了,对谁都轻松,就算我死了,我们也是永远在一起的。”
老七站起身来:“随便你,那你继续做你爱情的美梦,我继续陪你玩。”
说完就站起来想走。
苏杭莫名的问:“那你不相信永远吗,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你永远永远永远的爱着周景?你忘不了过去,只有让我生不如死,你才觉得对得起他?”
谁知老七本来平静的表情忽然就因为这句话僵住了,他恶狠狠的回头喊:“你知道什么?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下去送给柏慕原!”
说完掀了那个放满瓶瓶罐罐的破桌子,就摔门而去。
苏杭孤孤单单的坐在黑暗的墙角,看着面前那碗蛋炒饭,咽了咽口水,就又靠着墙昏睡了过去。
书上说,人三天不喝水,两个礼拜不吃饭,就会失去生命。
不知道这个准不准,可苏杭绝食的第十天,已经没有什么清醒地意识了。
他全身脏兮兮的躺在地上,像只濒死的流浪狗,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老七蹲在旁边粗鲁的给他灌着水,无奈水又顺着脸颊流到了布满灰尘的地面,弄得一片肮脏泥泞。
他烦闷的把矿泉水瓶子扔在旁边,骂了声:“操,他什么时候有这个志气了?”
一直跟在老七身边的男人道:“老大,我看死了就死了吧,现在柏慕原找他找的凶的狠,我们不如赶快跑路,这小子发着烧又不吃饭,没救了。”
老七喘着粗气,眼睛充满血丝的盯着昏睡的苏杭。
男人又问:“老大?”
老七说:“找医生来,给他治病。”
男人犹豫了片刻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在乎他死活的,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做这事儿,反正我们已经...”
老七猛地站起来打断他说:“出去,让我冷静一下。”
男人不敢惹这个当过特种兵的家伙,赶快开门跑了出去。
老七又看了眼垂死的苏杭,心里烦闷的厉害。
古时候有个人在集市上卖东西,他说他的矛是最好的矛,无坚不摧,他的盾是最好的盾,极致坚实。
围观者问: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又当如何?
这恐怕,也是我们人生里最难解释的悖论吧。
第十七章
背叛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我们违背了曾经打算坚持到底的承诺吗?
若那承诺从未说出口呢,到底是该默默地走到尽头,还是肆意离开,受着心灵永恒的谴责。
卡车在高速公路上疯狂的奔驰着,与之相反,静静流入苏杭血管的药液却异常缓慢。
被威胁来的医生吓的半死,紧张的看护躺在中间病床的病人。
老七靠在墙角,抽的烟火光明明灭灭。
“他会死么?”
忽然的问句把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结巴道:“还,还是送到医院里去吧,靠蛋白和液体是撑不了多久的。”
老七默默地瞥了眼已经面无人色的苏杭,忽然咳了几声,而后拿出电话播通了个电话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老七没有表情的说道:“想和苏杭说话吗,给你们五分钟。”
话必就把手机递到苏杭的耳边。
柏慕原的语气立刻就变得焦急了起来:“小杭,小杭?!你在哪,你说话!”
苏杭经过治疗还是昏迷不醒,但很神奇的,此刻他的眼皮动了动。
柏慕原顿了一秒,话语又变得轻柔:“小杭,你再坚持一下,我会救你出来的,你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