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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145)

作者: 黑麦 阅读记录

只可惜,他们的目的一个也没有达到。

大昭本就能人颇多,其中大多数还被收拢在朝廷,怎么可能是那些区区蛮夷可以轻易难得住斗得过的?

再者说,花容几人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他们生活在大昭境内又受邀来到国宴,怎么能不稍微表示一下呢?

这下可好了。

比文,他们比不过从天地初开活到现在的“老妖怪”梧桐和十步。这二人恨不得从头发丝儿到指甲尖儿都填满了智慧。任何难题到他们面前都迎刃而解,他们还能够举一反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过来让那些来使困惑得摸不着头脑。

比武,他们又比不过花家父子。他们可是当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谁单打独斗碰上他们不得乖乖跪下来叫声“爷爷”好教这二人手下留情。也就群起而攻能让他们提起些勇气,不过……结果依旧惨烈罢了。

再说比奇。那就更可笑了。

神仙,半妖。就是不暴露身份也照样有数不尽的手段让他们看得目不暇接,甚至将之奉若神明。

就是来使要比讨人喜欢,这国宴上还有人见人爱的神兽神鸟,谁能比得过?

这下那些蛮夷小儿便震惊了、头痛了,最后只能接了徕懿帝敷衍般的赏赐灰溜溜地走了。

罗启华当年在朝为官时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番邦来朝的场面,虽然哪次都没有彻底丢了颜面,但这过程永远都没有顺利过。

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番邦这一群小鬼为了扳倒阎王可是绞尽脑汁十数月,从上一次朝贡沉思到下一次朝贡,可不是不好对付?

然而近几次朝贡,就算有不是很顺利的苗头也有花容一行人及时救场,反而让这来使颜面尽失,打落牙也只能混血吞。弄得徕懿帝简直通体舒畅,大昭的威严也提高了,愈加信服他们。

天子都这般,群臣就更是如此了,若不是顾及到他们头上有正经的陛下而花容他们是江湖人士,恐怕就要对他们顶礼膜拜了。

几次国宴过后,朝廷稍微清闲下来,在京城中玩得差不多了的花容他们也清闲了下来。

真正的重头戏终于姗姗来迟。

国宴之后,花容和十步又去了几次街市,十步每回都会兴致盎然地带着一堆的“封口费”回家,简直恨不得日日都有花大哥带她出门。

只是花容似乎手里什么都没拿,倒像是仅仅带着十步出去玩儿了似的。

是以除了十步和之前同花容说过悄悄话的姜,偌大的花府,还真没有一个人看出花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不过十步每次回来时都会对上时暮似笑非笑似乎一切了然于心的目光,惹得她心里毛毛的,又忐忑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十步便不由得问花容:“花大哥,酒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花容到底比她更了解时暮,便说:“别担心,他那是诈你呢。”

时暮虽然答应得好好的要“耐心等待”,不过他好奇心一起,又不是轻易便能消了去的。

既然说好了耐心等待,他就不直白地问,但是旁敲侧击地诈唬别人还不行吗?

诈不出来花容,十步他还搞不定吗?

这也不算不遵守诺言不是。

只可惜,时暮这手段还没有出现效果就被花容识破。对方先行给十步吃了一颗定心丸,时暮便无计可施了。

这二人也算是在斗智斗勇了。

时暮出师未捷,除了对花容“冷哼”一声之外就再没别的招儿了。

而花容哪会分辨不清时暮是不是真的不乐意?

该安抚的变着花样安抚也是情趣,但该守口如瓶的还是得守口如瓶。

大抵是因为准备的东西已经被十步知道了,花容干脆就不瞒着她,心安理得地将十步抓来做苦力。

十步刚开始还欢天喜地,觉得跟花大哥出门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差事。

但是手里的“封口费”还没有捂热乎,花容便又带她出去。

不知道是干什么,从花容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能看出来,十步回来时虽然因为法术的缘故衣衫整洁,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憔悴。本来时暮他们还以为十步这般该消瘦许多,但是后来又发现,十步看起来,好像还“富态”了点……

这般模样简直看得他们一头雾水。

也不知道十步到底是有什么“惨无人道”的经历。

后来几次,十步自己都想要罢工了。强迫大白化成巨虎的模样,她就整个人趴在大白身上抱住它,死活都不愿意跟花容出门去了。

一副坐地撒泼的模样。

只可惜,十步的弱点太好拿捏——她舍不得至今得来的“封口费。大白又胳膊肘往外拐,摇头晃脑地不让十步抱它。十步撒泼到最后,也只能乖乖地被花容抓壮丁。

——看来这丫头是完全没想到花容就是拿回她要的一堆绫罗绸缎钗环手镯也没有用处,最后还不是得落到她手里?

等花容终于放过了十步的时候,他自己道也不常出门了。

时暮以为花容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便问:“你是准备告诉我了吗?花容。”

可花容却摇了摇头,说:“还差一点。”

时暮自从知道花容在暗地里为他准备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开始猜测,可是他堂堂仙人也遇到了难题,竟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花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知道“还差一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当然,时暮也可以仗着他是仙人,找机会对花容读心——比法术花容自然是比不过他,他也就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花容到底在忙活什么。

可时暮倒地是没有这么做。

他对别人可以如此,但花容又不是别人。

花容坦白,他就享受花容的坦白,花容若要神秘,他自然就享受花容的神秘。

这是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没必要不择手段地刨根问底。

于是时暮说:“可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等着把我的礼物送给你。”

花容问:“那为何不是现在?”

时暮笑笑:“这个礼物,还得等你暂且没有别的事之后才能收。”

花容说:“好,我很快就能完成了,不会让你多等的。”

完成。

或许是做件什么物件?

时暮转转眼珠,脑海里顿时又有了无数猜测。

时暮的表情简直堪称变幻莫测,花容看得好笑,忍不住揉揉他头,说:“别想了,马上就告诉你。”

时暮确实也想不出来什么,便点点头,然后拍开花容的手边整理自己的头发边说:“好好好,反正我也猜不到,你就卖关子吧!”

暂且抚平了时暮的好奇心,花容便也能安下心来做自己该做的事。

时暮便发现花容虽然不出门了,却也没闲下来,反而日日在花府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忽然觉得这座府邸好似是来自天上的九重宫阙,美得不可方物万分罕见,就开始极为细致地观察花府的一楼一阁、一房一瓦。

时暮也不知道花容到底在观察什么,就有一日跟在花容身后转,花容往哪儿看他就往哪儿看。

花容像是丝毫不惧时暮会堪破他的心思,没有故意支开时暮的意思,反而任由时暮跟在他后面,后来还拉着时暮一起在花府里走来走去,跟散步一样。

也不怪乎花容又这般自信,时暮跟着他转悠了一天也确实没有看出什么苗头,倒像只是和心上人在花府约会了一般。

时暮看不出来什么,也就这么放弃了,见天儿地和花容约会,再不提所谓礼物的事。

终于有一日傍晚,花容突然极为正色地对时暮说:“你知道吗时暮,明日是个好日子。”

花容这话没头没尾的,时暮便疑惑了一下:“什么好日子?”

花容却不解释了,只说:“明早你就知道了。”

“而现在,”花容伸手散开了时暮的头发,说,“你需要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