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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非限定式关系(18)

作者: 冰冻杏仁茶 阅读记录

剑子听这话眼睫一阖:“你真想知道?”

一瞬间龙宿滑过种不太好的预感,立刻说:“还是不了……”

可惜出口太晚,剑子已经径自说:“佛剑讲,他有个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开了家公司,公司做的好不好且不论,这人是个喜欢乱花钱又讨厌加班的大爷脾气,我如果去,一定能混日子混得很愉快。”

剑子仙迹从来就对让疏楼龙宿不爽这件事天分一流。龙宿默默吐出一口血,顺带记下佛剑这一笔,想了想,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剑子汝日子混得愉快否?”

“……”剑子登时哑口无言。

最初只是想找个地方混日子,却最终变成了一个24/7的模范员工——如此经历,不管放在哪里也可称为求职失败的典范。剑子每每加班到深夜一个回首,总会涌起想痛骂始作俑者的冲动。还好,高额的越洋电话费拯救了他和佛剑这段岌岌可危的朋友情。

剑子一脸内伤地瞪着龙宿,龙宿一脸无辜地回望剑子,目光交汇中,半年来种种相处流过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和温暖一涌而上。

“龙宿。”

“剑子。”

不约而同地开口,对视一眼,又都把话咽下去了。这一咽,又都不想说了。龙宿等剑子先说,一瞧剑子,已然垂眼合眸,老神在在地喝起茶来——好一副“有话我就是不明说憋死你”的流氓模样。

龙宿顿时气结。

他最讨厌剑子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又最喜欢剑子的这副模样。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态,内中仿佛蠢动着些自己也无法掌握的心思,龙宿并不喜欢这种心态,但他喜欢看这样的剑子:

敛起的睫毛覆盖住眸子,像枝头的春雪颤动着;从鼻翼到下颚的线条,弥漫过一种圆润柔软的颜色;抿紧的嘴唇线条倔强,堵住了欲语还休的思绪……每当这种时候,每当剑子变得若有所思般沉静着,只凝视一秒,就能让龙宿不自觉地忘记一些事,又不自觉地想到一些事。

气氛的改变只在瞬间,剑子就已觉察。

——那是当他们都不再交谈的时候发生的事,空气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沉淀,凝固成形,变得窒碍起来。皮肤能感应压力一点点加重,然后脉搏加快,手微凉,心却跳得很大声。想说话冲破这叫人窒息的时间,却预感到出口的话一定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当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一种无由的恐惧也开始弥漫剑子心头:

仿佛,有什么关于他的改变发生了,自己却一无所知着。

沉默了几秒,龙宿忽然叹了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语调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剑子微觉错愕,好奇心还是被逃脱冷场的庆幸压下,点点头,起身收拾东西,“不用了,我坐公车就好。”

“我送你。”

龙宿淡淡地拦住他的话,金色的眸子里有股无法违逆的坚定,剑子望着他怔了怔,旋即不太自然地转了视线,低下头想了想,说:“好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车厢始终飘荡着某个剑子不知晓名字的女歌手忧伤的声音。这条道龙宿熟门熟路,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剑子家楼下。

说了声谢,剑子解保险带拿手提背包下车,龙宿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叫了声:“剑子。”

待剑子扭头,龙宿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他只能说:“剑子,明天见。”

低沉的声音里蕴藏的期许让剑子深深地看了龙宿一眼,一丝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他的唇边。剑子合上车门,挥挥手,用同样温柔的音调说:“嗯,明天见。”

龙宿目送剑子进了单元楼,消失在防盗门后,忽然深吸了口气,仰头闭眼,一下子靠在椅背上。过了好久好久,他觉得心绪都已平静,才缓缓睁开了眼——后视镜里,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毫不意外地映入眼前——

那是龙宿看了二十几年的自己的容颜,却写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深湛的金瞳里满是关切。

为谁幸福?为谁恼怒?为谁喜悦?

震惊、混乱、不知所措等等诸般与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几乎绝缘的情绪纷至沓来,伴随着鼓动的心跳,渴望、倾慕、爱恋,种种情绪排山倒海,不可抑、不可阻、不可追,终至决堤。

盯着镜中的自己,龙宿心上反反复复数遍来回,思路一片混乱,终有一句话变得清晰——

这一次,在劫难逃。

第15章 Act 15.0

“航班AB0227的乘客,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航班因天气原因不能按时起飞,请等候通知。”

“从东京出发的航班CD0083已到达。”

“请乘坐FE4450次航班的旅客莫池稻注意,您的飞机就要起飞了,请尽快至检票口检票。”

X市的机场去年刚刚改建完毕,每日吞吐量可观,机场规模同样大的惊人。行色匆匆提着行李来去的人们,却不约而同总要看那里一眼:黑色西装,黑色墨镜,亮锃锃的光头,俊秀的脸部线条——拖着行李箱站在出口附近的佛剑分说,谋杀了无数眼球。他往那边一站,不动如山,一身气势肃杀且脱尘,旁边有个星探揣着名片好久也不敢上前,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道上兄弟。

似乎感觉到什么,佛剑视线一瞥,就见白色身影悠悠闲闲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剑子笑容满面,十分老友十分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嗨。”

佛剑抬腕看了看表,十分严肃十分肯定地用好听的男低音回答:“剑子,你迟到半小时。”

“呃……”剑子接不下去了。

他一大早出门,满以为这次肯定不会迟到,结果先是遭遇机场大巴堵车,后来更悲惨的在机场迷了路。待到问清楚地方走过去,结果发现找错了航站楼。这样一来一回的耽搁,只迟到半个小时,已经算是少的了。

想起这一路的乌龙,剑子决定还是不说为妙:“佛剑,抱歉。”——诚恳认错,还有下回,在这方面剑子仙迹一向看得开。

佛剑倒是淡然:“没事,半个小时不算长,我已习惯。” 当初他和剑子经常在学校外头的麦当劳约见,后者不时闹出跑进肯德基找不到人或者根本记错时间这样的事。想起有一回足足等了两堂大课四个小时,如今只等上半小时,真的不算什么。

剑子被噎了好几秒:“咳,好友,你这一下刺得我真重。”

顺手摘了墨镜塞到上衣里,佛剑一双秀目再坦率真诚不过的都是问号:“我刺到你?什么时候?”

“没……我刚刚都是在说笑……”剑子无力,投降,十分感慨地叹气:“佛剑,你去了一趟尼泊尔雪山,幽默神经被冻得进一步萎缩了。不过嘛,既然见面——”

一丝笑意从漆黑的眼底泛起,佛剑一怔,这情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往往意味着接下来剑子就要做点让你大吃一惊的事。他才要反应,已经被剑子迈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佛剑,好久不见。”

这几个字说的那么平淡,就像闲话家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在声音里流淌。佛剑乍然回想起去年也是此时,剑子送自己上飞机时,也是这么忽然地拥抱了一下,也是这么平平淡淡地说:“一路珍重。还有,回来的时候,光头上可别多出点东西来吓唬我。”

佛剑后来想了好久,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刻,剑子没有起伏波澜话语背后温柔的担忧,他忽然间懂得。——这就是自己的挚友。佛剑心头流过一股暖意,大学时和剑子竟夜长谈,多少默契无间的岁月又历历眼前。伸出手重重搂了剑子一下,倒把剑子吓了一跳,差点挣开,佛剑声音里难得有了笑意:“剑子,好久不见。”

同样一句话,佛剑也说,却是沉声厚实。

剑子先是呆了下,旋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