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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非限定式关系(37)

作者: 冰冻杏仁茶 阅读记录

“他很好,”剑子回过神来,拿出便签本写下一串号码,“这是佛剑的手机号,有空给他打电话吧,他肯定也很记挂你。”

宵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珍而重之地收进皮夹里。他并没有见过寻和剑子几次,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尤其剑子,作为小朋友们的宠儿,总被一大帮孩子缠着讲故事,很少有时间单独进入患儿们休息的病房。但是他知道他们和佛剑大师一样是好人,在他被领养离开后的数年,三个人还一直坚持每个周末去孤儿院做义工,直到毕业从那个城市离开——这是后来院长跟他说的。

“还有一位……黑色头发的,和你还有佛剑大师一起来的,他也好吗?”

好几秒后,剑子才从这问题里重新找回呼吸,闭了闭眼,微笑着回答:“你是说小寻吗?他……他很好。”

只对计算机拥有敏感这项能力的青年没有看出那笑容背后的悲伤,还好他也不是一个爱叙旧的人,又交谈了几句孤儿院的事,话题很快回到了编程上。这一晚的战役只有八堡全面获胜,完全彻底地发扬了“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的风格。由于状态过于惨不忍睹,剑子不得不为他叫了辆出租,并交代司机如有不对立刻转医院急诊室肠胃科。

生活能力叫人十分怀疑的宵反而不用操心,时间差不多10点,就有电话进来,自有人开车来接他回家。驾驶座的青年朝剑子点头示意,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有异常锐利冷漠的眼神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餐厅离家不远不近半小时路,剑子想了想,决定慢慢走路回家。夜风打在身上,呼呼地推着人向前,却吹不走心头的五味杂陈。半路上他想给佛剑发条短信,手机拿出来半天还是装回去了——如果接到宵本人的电话,也许佛剑会更开心。剑子这么想一想,也就觉得有些开心,几乎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一个极大的谎话,也忘记了谎话要不被拆穿,十分需要当事人的串供这回事。

剑子心不在焉地开了门,直到灯光泄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不请自来的龙宿斜躺在沙发的白毛毯上,崭新的42寸液晶电视上奎爷砍得美杜莎血花四溅。

发现屋主愣在门外,从擅自入室上升到擅自改装的龙大爷丝毫没有愧疚感,一副和烦恼绝缘的死有钱人做派,扭头抱怨:“汝回来的好晚。”

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的温暖,抑或是这句话?一整个晚上跌宕起伏的心情蓦地平静下来,又很意外地变得飞扬,他顺手带上门,“哈,我的陋室变得这般热闹,险险以为走错,看来这一次可要多‘谢’你了,好友。”

龙宿笑得很没心没肺:“要谢吾嘛……汝以身相许如何?”

“好啊。”剑子八分和蔼九分温良地回答,脸上带着十分笑意。

第26章 Act 26.0

所谓的聪明人,就是总能在适当的时候找到适当的应对。剑子话说完,龙宿连眉毛都没动一根,面不改色地把游戏切到暂停,向后一靠,朝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手指,“吾在此处,爱卿还在等什么?”

看他一副坐看后宫三千的帝王姿态,剑子一阵恶寒,忍不住抚额:“龙宿,你最近时时弄错剧本情境。虽不想说,但这就是所谓的人到一定年龄就无能的写照吗?”

“吾正当盛年,韶华尚好,汝多虑了。倒是好友比吾年长不少,又向来严肃不阿,易招衰老啊。”龙宿哈哈一笑,洒脱地挥手,正是从头向下看,风流往下走,从脚往头看,嚣张向上走。剑子毫不怀疑,给龙宿面镜子,他怕是要自我欣赏得意洋洋地转上两圈才肯罢休。

“相差几个月便是年长不少,儒门尊老敬贤的风范,领教了。”换拖鞋,拿扫帚,收拾被送电视的人弄得凌乱的屋子,剑子开始清理着乱七八糟的客厅,相杀的冲动在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腾……

那边龙宿笑意盈盈不知死活,“放心吧,汝既答应以身相许,吾自然不离不弃,绝不会嫌好友太老。”

咯哒一声,剑子捏紧了拖把柄——谁说男人不在意年龄?!“……特地到我家来做装修,就是为了看我抓狂?”

“非也,是为了让汝投怀送抱更方便,”话刚落,对面就射过来“YY太多伤身体”的怜悯目光,龙宿咳嗽一声,从善如流,“咳,当然,反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想象了下自己小鸟依人,或者龙宿投怀送抱的样子,剑子就被吓得笑出了声:“龙宿,你讲冷笑话的水平进步了。”

“山不来就吾,只好吾去就山,也是无奈啊。”

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以前剑子就受不了龙宿偶尔的调戏,戳破之后更是各种地感受到彼此脸皮厚度的差异,剑子叹气,“免了,我消受不起这份华丽无双的大礼。”

话到这里,剑子心头一动,忽然想起自己才是今晚恶意玩笑的源头。对他的那句话,龙宿既没有反应也没有反驳,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轻轻用玩笑推开了。他愣了愣,忍不住微抬双眸,不偏不倚,正正和龙宿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很短很短的一刹那,剑子立刻就像往常一样,不自然地硬生生避开了眼。

那也是很长很长的一秒钟,因为剑子立刻就明白,这些玩笑和调侃,都只是龙宿的一种体贴。

想要隐藏的悲伤和不快,都被看穿了。

然后,虽然知道了,却没有安慰,也没有追问,只是和平常一样,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直到笑与怒将他彻底拉出阴霾。

紧紧抿住嘴唇,剑子极力控制自己不颤抖。很快他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因为,在不停颤抖的,是他的心脏。不能自已的恼怒让剑子死命瞪着地板的木纹,顺便发现了一条被拖出的长长白划痕。想到房东太太的斤斤计较和尖酸刻薄,心悸立刻不药而愈,“喂,龙宿,地板上的痕迹是搬电视弄出来的吗?”

看了眼恢复自如,再看不出动摇的剑子,龙宿一阵感慨。剑子这种任何时候都能聚焦现实的能力实在强大到了一定程度,绝对是一切浪漫的大敌。顺着观察了下那道深深的痕迹,似乎是有些……严重?

“咳,明日吾让人重装一遍地板好了。”

剑子对龙宿这种动辄就撒钱的大爷做派早已免疫,反正他也没想着龙宿能给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明天试试打蜡护理有没有用吧……”如果没用,也只好做好迎接房东太太高八度尖叫,顺带赔款道歉的心理准备。

看他眉头深蹙,感觉到自己被鄙视的龙宿很快提出另一个建议:“吾可以买下……”

馊主意的后半句被毫无悬念地瞪回去,剑子一阵头痛,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似乎麻烦是从把家里钥匙给了龙宿开始,但反省无止境,很快问题就会变成为什么会给龙宿钥匙,又变成为什么会认识疏楼龙宿……结果就是寻本溯源上下求索后,只能悻悻然给害人不浅的佛剑分说再记上一笔。

人的适应性是惊人的,剑子这回从头到尾也没问龙宿装壁挂式液晶电视干嘛……反正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些“大爷高兴”、“心血来潮”、“就是乐意”之类的扯淡理由,说不定还要连带多调戏自己两句。倒是龙宿想了又想,疑惑地开口:“汝不问吾为何买这些东西?”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剑子不禁失笑,“问了你就会将它搬走吗?”

“当然不会。”

剑子露出个“那不就是了”的表情,倒让龙宿倍感失望,亏他还准备好了一套文辞优雅的理由,“剑子,汝果然让人料想不到。”

“我?”剑子回想了一下认识以来疏楼龙宿此人的种种劣迹——如飓风般不可捉摸,不知从何处而起,一旦兴致发动,就将事态带往令人错愕的方向——剑子倒觉得这个评价真正本末倒置:“比起你,我只算是小巫见大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