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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1(129)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然自嘲一笑,回过神来,摸了摸夏笙的额头,还是烫的厉害。

忽而被打扰,夏笙朦胧间颤动了睫毛,说的还是不自知的胡话,但那两个字,却足以让床前的人崩溃。

子夜。

安然被烫了似的收回手臂,深吸口气,郁闷的厉害。

有点报复倾向,有点情不自禁,他缓缓伏下身,温暖的唇碰到了他微凉的唇。第一次亲吻,却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安然净白的眉间忽而起了褶皱,修目眯起,优美弧度,装得却全是暗色悲哀。

情爱在安然心里,从来算不得什么,他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为了御座,他可以杀掉自己最喜欢的人,可以用欺骗和残忍支撑起自己全部的生活,反正,人生如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哪还需要分清对与错呢?

可是夏笙,韩夏笙,却让他醒得过早,而后被莫名醉意弄的神魂颠倒,不可自拔。祸害。

刚想吻得更深,窗户猛得被硬物撞击,声音沉闷。

安然惊起寻声一看,脸色隐约改变,放下纱帘,离凳寻了出去。

月夜总是格外美丽,又格外神秘。

银辉透过叶隙,像是融化了,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如梦般的色泽渲染着宫殿前的假山花池,也渲染着睡中人的脸庞。

在这安静的夜里,也总是发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安然踱至树前,没寻见,转身却忽而对上了那张绝世面容。

他心里暗暗一惊,不知何时穆子夜修为已至非人境界,连自己都半点难以察觉。脸上却贯有的平静,轻声道:“你既然来了,怎么不看看他...”

随着话语,滑过脖颈的,还有把银色长剑,刃极锐,薄如蝉翼。

穆子夜在月下更加惊如天人,长发倾泻,完美无暇的脸庞比玉更多三分润泽,只衬着深海宝石般的双目,强烈的视觉刺激有些触目,是打磨的极品珍宝才会散发的那种光芒。清洌的声音和面容如出一辙,但语气几乎没有:“你想和秦苑一样吗,还是比他更可怜?”安然有点怔,转而明白他是看见自己亲了他的宝贝,难道秦苑也...怪不得他近来闹不出什么事,惹了这位大神,活该。

心里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夏笙那么好看,我没忍住。”

他是聪明人,不想和穆子夜斗心眼,还不如直说。

剑刃又往里进了一分,鲜红的血渗了出来,穆子夜好像在陈述事实:“我也没忍住。”安然慌了,忙说:“你这样对我,夏笙知道了会生气的,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穆子夜听他故意学夏笙说这样的话,味道却全变了,脸色更不好,又怕日后被夏笙知道,故意一划,顺着流血收起长剑,冷声道:“他不需要朋友。”

安然心里快把他骂死,也不敢说出口,捂住脖子,反问:“那你怎么不照顾他?秦苑可是把夏笙吃干抹净了。”

穆子夜微怔,没什么表情。

安然呵呵的笑,扯到伤口,抽着气挤兑他:“你不是极为看的开,什么都不在乎吗?也会吃醋啊,真是稀奇,吃醋就看紧一点儿,说不定我哪天又忍不...”

穆子夜抬脚就把他踢的摔撞到树干上,逼近一步,玉质声线全是威胁:“你活够了?”安然吃痛的蹲下,半天才出声:“你真是没有人性,谁都要杀,夏笙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该不会活的更快乐吧?”他抬起干净的脸,挤出笑来,呼唤持剑而立的穆子夜:“哥哥。”

初春微凉的后夜,花也眠了。

不能眠的,是有情人的心。

穆子夜呆呆的坐在床前,手里握着湿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去夏笙的冷汗。他曾经发过誓,绝不踏入此地半步,可是,去的晚了,得知夏笙受了伤,就什么也顾不得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怕到几乎崩溃。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京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剑杀掉秦苑。

夏笙对于他,是最最珍贵的人,却总是保护不好。

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聪明,老天就让夏笙太笨了。

看不出世事的虚伪,世人的别有心机,总是去相信,去舍身忘己。

还招了那么些爱慕与觊觎。

从东瀛人的宅子回来,已经昏睡了三天。

秦苑的刀极深,险些伤到内脏,即便是太医费尽心思的诊治,依然是高烧不退,伤口整天整夜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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