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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1(149)

夏笙气到极点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出来:“凭什么关我!我不管!开门!”

“韩…”那侍卫头子还想劝,眼前忽而花色一闪,不由松了口气。

黑漆漆的夜里,杨采儿的耳环特别显眼,头晃了晃,闪出串银光。

“喏。”她把长盒子挪到持伞的肘下,另一只手抽拿出了令牌。

门应声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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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茶具,西洋镜,小木雕。

乱七八糟碎了一地。

小巧的紫靴踏过去,裙摆已经有些湿了。

夏笙乏力的坐在墙角,抬头便对上了很冰凉很空洞的丹凤眼。

杨采儿狠狠把剑匣扔到他怀里,哼道:“你看吧,这回遂你的愿了。”

夏笙有点呆滞,看着很多年前自己终日不离身的爹的遗物,想到玉宇城那些暧昧而轻松的日子,又想到抢走断剑的调皮女贼。

忽然恍如隔世。

杨采儿念着穆子夜的憔悴神色,气得抬脚又踢翻了夏笙手里迟迟未动的秘密所在。

已经老化的锁窍磕在地上,摔开了,清脆几声响动。

果然是一把好剑,流水似的清亮剑身,不知曾舞出怎样经世的剑术。

可惜,真的断了。

断的上面,写了“楼月”二字。

下面,刻着“倾城。”

看起来曾经是一气呵成而做的,笔顺还连着,真不知是谁,这样狠心齐刷刷的折了它。像个巨大的疤痕。

夏笙面色惨白的看着压在盒底纸色泛黄血迹凝固的血书。

只简短的一句话。

托子夏笙。

杨采儿冷笑:“江楼月你听说过吧,那是你爹,游倾城想必你也清楚,那是你娘,至于我家主人,可是江楼月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你明白了?懂了吧?!”

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声嘶力竭的喊出来,转升就冲进了雨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雨下得奇大,满满的水,几乎荡漾过门槛。

夏笙不自觉地说:“真恶心。”

他抖得已经不成样子,像是寻找温暖,抱着膝盖把脸埋了下去,又很细微很细微的说了句:“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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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青萍谷正中央,是座巨大而阴暗的宫殿。

当年穆潇潇执意建造,建好了却再没进过。

它似乎是种忌讳,成了心照不宣的禁地。

阳光明媚的时候,显得与周围人间胜景那么格格不入。

但这个漆黑冰冷的暴雨之夜,却是属于它的。

如果你走上刻满图腾的玉石巨阶,穿越过厚重而可怕的大门,站在空当死寂的殿内。

仰头,便会发现,奢华的宽大宝座上,坐着个沉默的男人。

他一动不动,如同自始至终就在那一样,连发丝都不曾流淌。

浓郁的黑,掩盖住了男人的美丽容颜。

只能借着不知何处漏入的微光,勉强看到他的盛装。

白的接近银的锦袍,绣着繁复而不知名的花迹,因为坐姿而褶皱慵懒。

锦袍下,却是黑色丝质里衣,领口微微露着精妙的一节,勾勒着天鹅半的白皙脖颈。

脖颈围着得长而优雅的颈链,却有些旧色,木槿花依然开的热烈。

旧色是因为,他已经六年未离身了。

男人的双手间,紧紧扣着把剑。

仿佛只有握着武器,才能给他继续挺直脊背的力量。

因为太美丽,而像是雕塑。

但当你以为他不会动弹的时候,却又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遥远而苍茫的夜雨中,隐约出现了个身影。

很渺小,却在越走越近。

世上再没有比男人更熟悉那个身影的人了。

雨,依旧肆意的下着。

过了很久很久,殿门口终于抬起了夏笙淌满水迹的苍白的脸。

45《笙歌》连城雪ˇ45ˇ

男人的双手间,紧紧扣着把剑。

仿佛只有握着武器,才能给他继续挺直脊背的力量。

因为太美丽,而像是雕塑。

但当你以为他不会动弹的时候,却又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遥远而苍茫的夜雨中,隐约出现了个身影。

很渺小,却在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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