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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有一只雕(157)

作者: 惑不从师 阅读记录

这晚, 他刚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将几人领上小山丘,穿过小树林,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林子里有人喊:“王老道!你给我站住!”

这嗓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应该是个上了年龄的女子,而且这语气一听就带了几分怒意在里面,这天下间能这么叫王重阳‘王老道’的除了林朝英还有谁,连谢箐都不敢这么叫。

林朝英的脾气原本就比较急,当年她为了把王重阳从古墓里引出去,在古墓外面大骂了他七天七夜,王重阳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人,愣是被她骂的出去和她打了一架。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王重阳浑身打了个激灵,三两步跑过去,忙和蔼的笑着安抚道:“朝英妹妹,别气,别气。”

林朝英才不听他解释,怒道:“王老道!你敢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保证不会骗你的。”王重阳忙柔声哄着夫人,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五个人,对她耐心解释说,“这五个都是我的朋友,襄阳危机,他们是不得已才来找我商量退敌之策的,但我对你发过誓,这辈子都陪着你,绝对不会再犯和当年一样的错误,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王重阳当年就是因为要起兵抗金,所以才狠心要与林朝英断绝来往,林朝英才一直有这个梗在心里,这次王重阳和黄药师互通书信的时候,黄药师说起过襄阳的战事,林朝英见了又怕他做出和当年一样的抉择,王重阳也发过誓绝不再管朝廷的事,谁知道今晚上他竟然趁着天黑,偷偷摸摸的下山和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见面商议襄阳战事。

这让林朝英非常生气。

她生气的并不是王重阳要参与襄阳战事,而是因为他偷偷摸摸的竟然敢瞒着自己。

林女侠虽然也上了年纪,头上生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但一身风姿飒爽的英姿丝毫不减当年,发起脾气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东邪、北丐、西毒,她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王重阳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了林朝英的情绪,林朝英连看都没看黄药师等人,哼了一声,转身就回了古墓里,好在她的丫鬟孙婆婆一直说好话,才让她逐渐消了气。

王重阳见林朝英的气总算消了些,脸上的笑意更甚,哄好了夫人,这才转过头来找黄药师等人。

他还是腰悬长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将他和刚才那个,差点没被夫人当众拎着耳朵训上一顿的老道士联系起来。

洪七公默默地接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再一次觉得自己这辈子一个人逍遥自在实在是明智的选择,欧阳锋也感叹,纵然是天下第一也有害怕的事情。

只有黄药师能看出这两人是恩爱有加,所谓天大地大,夫人最大,若是他夫人阿蘅尚在人世,他一定也会不分场合先哄夫人开心的。

五人吃了一波狗粮之后,才跟着王重阳一起进了古墓。

独孤求败身份特殊,王重阳很尊敬他,没经过他的同意,他的来历和身份连林朝英都没讲,因而林朝英将他当做了和东邪西毒一样的狐朋狗友,这才不待见的。

独孤求败很低调,此时此刻正一心想着如何去襄阳助郭靖破敌,而后也将夫人娶进门来。

这古墓原本就是王重阳建的,是在一处山洞里,咋一看就和独孤求败的剑冢没什么两样。

但洞内却别有洞天,布置的十分精美。

林朝英有个丫鬟姓孙,年纪比林朝英还要大,自小就跟在林朝英身边服侍她,王重阳带人进古墓的时候,她已经很细心的打扫了桌椅板凳,端来做好的饭菜,还给他们上了两坛好酒。

王重阳跟她道了句谢,这才郑重的问起黄药师襄阳城的战况。

谢箐没打过仗,不懂这些,但凭着想象也知道两军对垒,会有多么惨烈,一定比狮驼岭洞中的妖怪吃人的景象还要凄惨。

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争中最苦的人永远是前线的将士和无辜的百姓。

对于大宋的现状,其实这几人看的都很透彻,大宋崇文抑武,所以武林中人很少有愿意和朝廷打交道的,朝廷无能,昏官当道,兵力衰弱,一味求和,原先连金人都战胜不了,又怎能战胜现在的蒙古虎狼。

王重阳当年年轻气盛、一腔热血,起兵抗金尚且失利,何况如今他早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呢。

谢箐听他们一人一句,商量了一顿,反倒越说越没有信心了,最后都沉默着没话说了,黄药师一直给王重阳使眼色,让他问问独孤求败和谢箐的意思。

谢箐吃饱了饭菜,放下碗筷,这才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黄药师。

黄药师不解,打开盒子一瞧,竟发现里面是一本《武穆遗书》,他惊讶之余不禁感叹:“当年,完颜洪烈费劲心力收买武林各大高手,在中原苦苦搜寻了多年,就是为了得到岳武穆留下的这本兵书,只是他到死都没找到,蓉儿和靖儿也去找过,却连着兵书的影子都没见着,没想到竟是被你拿走了。”

谢箐脸色微红,心中极其自责,悄悄在桌下握紧独孤求败的大手,独孤求败的手因为常年握剑,有些老茧,但握起来却极有安全感。

她瞧着黄药师,抿了抿唇角,认真说道:“当初我拿走这兵书也有苦衷,但我走时却没将它留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这兵书在我手中如同废纸一般,但若在郭靖手中便能抵千军万马,还请黄兄务必将其交给郭靖。”

黄药师接过那兵书,若是以前蓉儿还未出嫁的时候,他肯定会以‘自己已经发过誓,桃花岛之外的事情绝不多管’而拒绝,但此时蓉儿已经成亲,与郭靖驻守襄阳,若是襄阳城破,她又岂能弃郭靖独自离去。

黄药师纵然再不愿意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女婿战死襄阳。

所以他将兵书接了过去,双手抱拳,正要给谢箐鞠一躬表示感谢,但谢箐却不愿受他这一礼,先一步站起来攥住他的胳膊,接着说道:“黄兄,你我相识多年,知我平日里虽没些正形,但关键时刻也懂大是大非,我虽是女子,又不懂兵法,也没打过仗,然也知‘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不日,我将与独孤一同赶赴襄阳,如若有用的到的地方,黄兄尽管吩咐便是。”

黄药师何等高傲,此生又服过谁,他没想到谢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头一回对她心生敬佩。

谢箐说完转头看了独孤求败一眼,似是在问他:我就这样替你应下此事,你是不是会生气。

独孤求败面露微笑,分明是在说:你能以大局为重,我实在为你自豪。

王重阳叹息一声,感慨道:“襄阳此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宋灭南唐,也是先占领襄阳,然后顺江东下,攻占整个国家,若襄阳城破,大宋必亡。”

独孤求败却开口说:“古来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蒙古军骁勇善战,宋军与其正面为敌,恐不是对手,然襄阳城城池坚固,利于防守,蒙古虽擅长陆战,但劳师远征,进军缓慢,一旦后备供给不足,便可自乱阵脚……”

黄药师接道:“独孤兄所言,我与重阳兄也想过,只是蒙古军行事缜密,我们始终无法获悉他们粮草藏匿之处……”

他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幅卷轴,卷轴很长,是他详细画的襄阳地图,王重阳让林朝英多拿一些油灯,将洞内照的更亮堂些,几人说到兴起就趁热连夜研究退敌良策。

谢箐不懂兵法,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摆阵练兵之类的说法,她待着实在无聊,就让孙婆婆带着在古墓里四处走了走。

因为古墓里从没来过这么多人,所以孙婆婆只能把自己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谢箐住下,那房间并不算大,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连桌椅板凳都没有,只有房梁上悬了一根很长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