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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欲为(21)

宋伊筠似乎还未平息怒火,又指点了苏秋子两句,苏秋子安静地听着,等到最后,她才说了打电话的目的。

“明天晚上六点,你和何遇来苏家吃饭。”

“不了。”苏秋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拒绝完后,怕宋伊筠又和她没完没了,她道:“何遇最近太忙了,估计没时间过去。”

电话那端,宋伊筠冷哼一声,道:“何遇有时间,他已经答应了。”

苏秋子:“……”

第17章

何遇确实有时间, 最近和顺骋集团的合作开始推进,他当天下午是在顺骋集团就顺骋集团与何氏集团的进一步合作开会的。会议完成, 苏恭丞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何遇就答应了。

既然何遇答应,毕竟是去她家, 苏秋子不好再拒绝。第二天晚上一下班, 苏秋子和何遇一起驱车去了苏家。

车子刚到苏家别墅门口,苏秋子就看到了被移到院子里的圣诞树。她看得出神, 何遇将车停好,问道:“怎么了?”

小时候苏秋子曾肖想过, 父亲或许会记得他还有她这个女儿, 这一圣诞树的礼物里会有她的一小份。但是肖想就是肖想, 父亲从未想起过她来。

“这棵树好像变小了。”苏秋子笑着说,“小时候苏瑷要我爸抱着才能摘到上面的礼物。”

苏秋子的眼睛里盛着光,唇角似有似无地勾着, 何遇看了她一眼,道:“是你长大了。”

对, 她长大了,有底气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看着苏家人的脸色, 担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了。

何遇准备了些礼品,苏秋子在他前面去敲门。门内传来宋伊筠的声音,不一会儿, 宋伊筠满面笑容地打开了门。

笑容在看到苏秋子时一顿,转而看向她的身后,笑道:“何遇过来了,快进来吧。”

见宋伊筠忽视苏秋子,何遇只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苏秋子,苏秋子提醒似的地叫了一句:“宋姨。”

苏秋子从小就没有妈,对于“妈妈”这个称呼,她无所谓叫不叫。但宋伊筠有所谓,从小到大一直强调让她叫自己“宋姨”

但当何遇也叫了一声宋姨后,宋伊筠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苏秋子,想说什么但忌惮她身后的何遇,终究没说。

她的女儿没有嫁了何遇,她心里也气何遇有眼无珠,但苏何两家还要合作,她要大方要有气度,维持表面上的礼貌与优雅。

苏秋子和何遇进门,将礼品递给了保姆,两人去了客厅。

客厅里,苏恭丞正在喝茶,苏秋子叫了一声爸,他只淡淡一应。待视线转到何遇身上时,苏恭丞笑起来,起身将何遇让进沙发坐下了。

高中毕业以后,苏秋子很少在家。即使在家,她也是在三楼的阁楼居多。她在苏家被宋伊筠母女那么对待,完全是因为他这个父亲对她的冷漠态度。她倒是不指望她和何遇结婚后,他对她的态度能有什么转变,其实对他来说,她根本可有可无,甚至还不如没有。

但真等到现在,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回家,而苏恭丞眼里似乎并无她这个女儿,只有与他利益相关的何遇。苏秋子站在自己家里,却陌生的心底发凉。

在她直愣愣站着的时候,苏秋子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回神,何遇浅笑着看着她,道:“坐我身边。”

苏秋子看着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心里,她点点头,笑起来跟着他坐下了。

小夫妻如此亲昵,苏恭丞恍若未见,开始与何遇谈论今天下午会议上的事情。而一旁的宋伊筠,眉头却渐渐皱紧。

两个男人在聊工作相关,宋伊筠偶尔插两句,询问何遇的生活,独独将苏秋子闪在了一边。但苏秋子却不在意,没人跟她说话她更乐得自在。

她面前是何遇递过来的茶水,杯子是苏恭丞最喜欢的冰裂纹瓷,小巧精致,一只就价值不菲。这要在以前,苏秋子是万万不敢碰的,要是碎了,她可赔不起。

她心里不想依靠别人,然而现在她觉得还是依靠了何遇。毕竟就现在来说,她就算不小心把这个杯子给摔碎了,苏恭丞看在何遇的面子上,也不会迁怒于她,更不会让她赔。

苏秋子尝到了狐假虎威的甜头。

几个人正在闲话,门外突然传来开门声,保姆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回来了。”

说话间,宋伊筠已经笑着回头,叫了一声“小瑷”。而苏瑷不一会儿就从玄关进了客厅,她刚去购物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精致的手袋,心情愉快。而她原本笑着的脸,在看到坐在客厅的苏秋子和何遇时,瞬间一拉,转身就往二楼的卧室走。

对于苏瑷,苏恭丞平日宠归宠,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她若是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他也不会纵容她。毕竟有何遇在,见苏瑷这么不懂事,苏恭丞当即叫住了她。

“小瑷,没看到你姐姐和姐夫在么?就这么没礼貌?”

苏瑷知道苏恭丞的脾气,她平时再怎么闹都行,而苏恭丞一认真跟她讲话,她就不得不服从。但她今天是真不想服从,最后,索性站在了楼道口,背对着客厅的人。

“孩子马上要出国演出了,整天练琴很累,所以才这样。”今天家里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苏秋子,宋伊筠先瞪了苏秋子一眼,而后语气缓和道,“再说了,都是自家人,不打招呼算什么没礼貌。”

苏秋子转头看着站在楼梯口处的母女俩,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十分咋舌。宋伊筠向来双标,要是今天是她这个样子,她早就开始说她有妈生没妈养了。苏瑷倒是有妈生有妈养,但她没礼貌也无所谓,她妈会替她找台阶下。

有母亲撑腰,苏瑷没再管客厅的人,起身上了楼。见女儿生气,宋伊筠也随着一起上了楼。

刚进门,苏瑷就将手袋扔到一边,眼眶通红:“谁让她来的?早知道她来,我今天就不回来了,你看她小人得志那样。”

她一向看不起苏秋子,家里都那么漠视她了,她为了点生活费,仍然死乞白赖地待在苏家,牛皮糖一样甩不掉。为了那一点点钱,连点生而为人的骨气都没有,在这里被侮辱着生活,一辈子下三滥。

而就是这个下三滥,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婚姻,现在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对着她耀武扬威。想起何遇,苏瑷更是郁猝。这么优秀的男人,偏偏就便宜了她,将床上的枕头扔到地上,苏瑷辱骂了一句:“贱人。”

宋伊筠就只有苏瑷这一个女儿,女儿从小优秀,性子高傲,她平时都是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惯着。看她这么生气,做母亲的心里自然心疼。她知道苏瑷是为什么生气,想到这里,她道:“那何遇与她结婚又不是喜欢她,没有感情的婚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婚。等离婚后,没了何太太的名分,她还不跟以前一样回来舔着我们。”

“傍上何遇这么个男人,她肯离么?”苏瑷冷哼。

“婚姻里,离婚向来不是一个女人说的算的。”宋伊筠在富太太圈子里游走多年,见惯了这种离婚娶三儿的场面。男人优秀,女人自然多。大部分原配选择忍让,然而碰到那厉害的小三儿,原配忍让也没用,男人想离婚,谁都劝不住。

苏瑷一时没说话,似乎是想明白了些。宋伊筠看着女儿平复下心情,坐在她身边道:“现在不是你生气的时候,刚才那样做确实没有礼貌。你现在下去和何遇聊聊天,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他一开始没选择你,是因为不了解你。”

宋伊筠的话让苏瑷面色舒缓,母亲说得对,她现在怨天尤人没用。不如眼光放长远些,暂时先忍一忍。

母女俩不知道在楼上说了什么,下楼时,苏秋子看苏瑷的脸已经好看了许多。她们坐在了她和何遇坐在的沙发对面,坐下后,宋伊筠先和何遇解释道:“刚刚小瑷跟我说,最近练琴太累了,谁都不想搭理。艺术家就是这样,性格单纯,有什么全都在脸上了。对了,小瑷过几天要随乐团去麻省理工演出。何遇你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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