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汝成瘾(39)
“不！不可以！哥哥！你说过，只要我巫术习得够好，你就一定会陪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的！”
齐瑞脸一黑，沉默一阵，像是下定了决心，道：“那都是些胡话，你的天赋那么好，自然是要利用你来使其他齐家子弟勤奋起来。你一个流浪儿出身尚且那么努力，齐家正统血脉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奋进呢？”
“你？利用？别逗我笑了，哈哈哈，当初我做荣家家主时，你的一举一动可都看在眼里，求你父亲收留这个孤儿，当年你的巫术，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孩子的气息不稳，修习必出大事！你废了多少心血收留这个流浪儿，然后呢！没两年这个小东西就反咬你一口，你都忘了！”荣惜乔大叫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卜溪抱着牧归涉，冷静起来。
“如你所见，引路人喽。”齐端竹道。
“不，她姓荣，应该是几年前死掉的荣家家主。照这样算下来…她就是元昊弄死的也说不准。荣芊芊是小时候被人从兰家骗走的，说不定是元昊助她上位的。”牧归雅道，眼神不似平时活泼，清冷的气质愈发明显。
卜溪低头看着牧归涉的脸，用衣袖擦了擦牧归涉脸上干结的血，道：“无心再管，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小叔一定要死，为何这元昊就要我杀了小叔。为何…小叔不躲……”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炼化巫师？”牧归雅道。
齐端竹伸手，欲言又止，转身去跟唐宝宝说话。
“…”卜溪沉默一阵，道：“是说过，但不记得了。”
“也难怪他不肯告诉你，不过既然已经死了，我就告诉你来龙去脉好了。”牧归雅笑道。
卜溪看着这笑，有些渗得慌，这两人的关系不像是姐弟，倒像是牧归雅很见不得牧归涉的样子，倒不知是为何…
“早先，人还是很弱小的，什么都不会，只有一些神仙还肯收一两个弟子，可惜了，那些弟子学的都是仙法…学成便升仙，没人愿意在这下界呆着。一个大人结合仙法和妖法，创造了巫术，人才有了一席之地。大人终归是人，还是会老的，便收了些徒弟，将毕生所悟写成一册，名为《东瀛神州录》。但是那些术法不可同时学于一身，否则自爆而亡，那位大人便让徒弟们挑选，各学各的，互补干预。并告诫，不可外传。但那些徒弟可不愿意，下了山便各自成家立业，将自己所学授予子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才渐渐有了现在各家的如此规模。这些弟子们有一个姓叶的，听从师父的话，躲到了这灵山，不问世事，便出了灵族这么个神秘的人群。
那位大人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所以民间便有传闻，谁要是能炼化这些家族的巫师，便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这便有了今天之事。”
第79章 该招的没招来
“所以呢？他怎么不连我一起杀了？”卜溪恨恨道。
“牧家人，要留到最后。现下牧家只有我们拥有纯正血脉，自然要留着摆阵用。”牧归雅道，周身寒气逼人，直叫卜溪将牧归涉搂得更紧了。
“还抱着？你还不快放开，若是玄量尺可以让他的身体冻住，便可以像那齐瑞一样，躺在冰棺内十年不腐，快一点吧。”牧归雅道。
齐端竹上前，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卜溪抓住齐端竹的袖子，两眼放光。
“献祭。”
！！
牧归雅平淡无波的表情上难得地现出了震惊的表情，道：“你疯了！拿你的一生换他的十年？！”
唐宝宝上前两步，道：“我也是有齐家旁系血脉的，加上我，那就是二十年。”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挂着不可质疑的坚定。
牧归雅表情痛苦，道：“那便算我一个吧。我一个，抵得上二十年。”
毕竟是救弟弟，做姐姐的哪有不加入的道理。
“我也…”
“你给我听好，等我弟弟醒过来。你们俩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要是没了，他要这五十年又有何用？！”牧归雅怒道，将卜溪搡倒在地。
“你没有…齐家血脉，而且正因为是禁术，所以不允许修习…”齐端竹是真心不想让牧归雅一起。
“呵…这齐家术，本就是那位大人传授，我牧家术法…也是那位大人传授，同属一宗，为何不可？这献祭之法本就是将自己和死者调换，为何不可？你哥哥是因为死太久救不回来，我弟弟我还不能救了？”牧归雅步步紧逼，玄量尺摁在了齐端竹胸口。
“我齐家已经被他灭门了…可你们牧家…”齐端竹还在犹豫，有些怔住。
牧归雅闭眼，咬牙切齿，手也缓缓松开，玄量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道：“这牧家…交给我弟弟就够了！”
“真是好，真好，若是那位大人没有练会这术法，今日可就不必遭这些罪了，这可惜…既定事实，无法更改！不过这灵族还是够聪明的，但是…你们出头出得有些早了。”荣惜乔笑道，表情有些狰狞。
“哥哥！”元昊大叫起来，跟着那白衣跳下了火炉。火炉忽然腾起了一阵火花。一旁的荣惜乔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拱手拜了拜，哽咽道：“父亲，我给您…给荣家所有后辈们，报仇了。”
那火炉升腾的烟气更甚，像是在欢迎元昊的到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嘎嘎笑声，幸灾乐祸。
这里头，有着不计其数的巫师，全是被元昊给扔进去的，为了齐瑞。
“真是佩服，为了一个恶鬼，竟甘愿留恋世间，最后，还要为这家伙而死，真是够不值的。”荣惜乔叹道。
“凝神聚气！手要交叉！自割手腕！滴血成契！剑插心！心连指！唤魂来！”三人齐喊口令，只听阵阵阴风。荣惜乔身后跟了个鬼，正是元昊！
“遭了！该招的没招来，不该招的却来了！”唐宝宝惊道。
第80章 凡物
“元昊！”荣惜乔凭空变出一颗珠子，散发着邪气。
元昊并未理会，缓缓往三人围坐的方向走去，他旁边，是一个模糊的红影，正是牧归涉！
“卜溪！挡住！”牧归雅叫道。
卜溪起身，双眼紧盯面前的恶鬼，手中握着双剑，阻挡。
元昊缓缓飘着，荣惜乔手中珠子邪气更甚。
“该死！”荣惜乔骂道，手指微动，那珠子便投出一道白光。
“无人道，无人道，唯愿无人入此道。无人道，无人道，穷凶极恶入此道。无人道，无人道…啊！！”那光芒到了元昊身上，竟被元昊身上的邪气反弹回来，弹回了那珠子上。荣惜乔被打落，那珠子也碎成两半。
“招魂珠！这…！”荣惜乔手捧着珠子，不知该怎么办。
“堂堂荣家前任家主，你可别忘了，是我！亲手了结了你！拿了个破珠子又能怎么样！引路人又能怎么样！拥有仙法又能怎么样！”元昊讥笑，挑眉又道：“你可别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
“我…我…当时…”
是啊，齐瑞的父亲当时想要赶走这孩子，还是她极力帮着齐瑞，当年那句话到现在还牢牢记在心里…
世间…没有对好坏的绝对判断标准…这句话…可是自己说的…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在我这里，你！动了我的小叔！你就必须付出代价！”卜溪上前一步，驳斥道，两剑指着元昊的脖子。
听完这话，元昊表情略略狰狞，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抓住身边牧归涉的一缕魂魄，道：“来，你再说一句！”
“我…”卜溪不敢发声，收了剑。
“你可知失去改变我一生之人的痛苦！？你可知失去兄长的痛苦？！你可知道十年孤独只为一个不可能的事业？！”元昊怒目圆睁，气场十足。
“你可知这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你经历的要多得多！从小失去兄长，灭门，失去弟弟，被逐出家门！罪魁祸首！就是这一身的巫术…！”元昊步步紧逼，表情愈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