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东冥(1)+番外

作者: 欧拉w 阅读记录

《东冥》作者:欧拉w

文案:

我是一只妖。我的日子不长了。我想把我这一生的故事写下来,若是哪一日轮回转世,也许有幸看到这些,还能记得我,还能记得景焕。

“你治不好的。”

“我可以。”

“相思病。”

“我去把那人寻来。”

“是你。”

结局he/贺新年。大概是以那种随笔的形式……看的时候不用太认真w开心就好hhh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知微,景焕 ┃ 配角:婉德,魏娴 ┃ 其它:重生,转世,he,耽美,古风

☆、君臣

我在恢弘的宫中走着,绕了几条小巷,拐了几面朱红的宫墙。墙外的一枝红梅,压着雪伸过来。

路上遇了几位娇滴滴的小宫女,我瞧着挺好看的,便大无畏的朝她们一笑。她们原本扬着的嘴角僵了,低下头加快了步子。

“快走快走。”

真是难为了她们的小脚,能跑的那么快。

我耸肩,算是安慰自己,脚下步履不停。也是,这宫中,现下谁还愿与我这国破城亡的罪君扯上关系呢,又是她们家主上不欢喜的,轻了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重了就拖出宫外去喂狼。

是初冬,不是很冷。细碎的薄日光,浅浅的落在我身上。我拾阶而上,殿内压迫龙气更重,双膝如灌铅,强撑着才没软下去。待到至了景焕面前,已是胸口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处是这位天子的地盘——唤晨宫。那人背对着我,案台上搁着几枝杆上缀梅的毛笔,一方墨砚里的墨汁还是新鲜的,空气中还能嗅到几丝墨香。他身着狐皮大衣,手抚摸着一颗虎头——是新送来的虎皮长毯,特意留了虎头在上面。

殿内纯金的柱子上,两条青龙张牙舞爪的盘着。这又是龙又是虎又是狐的,威气八方,也只有这位真龙天子压得住。不对,还少了只凤凰。隔着月白锦袍,我袍下的两条腿直打颤,若是他再不回应我,只怕我自己要先受不了这份压迫退出去。

“知微。”

如我所愿,他唤我。

沉稳的字句在大殿中隐有回响,不怒自威。完了,我双膝一软,肉骨与大理石地砖相碰的声音尤为清脆。

景焕转身,面如冠玉,一袭红黑龙袍。他向我走来时迈开的价值不菲的靴子,能抵我这一身的丝织品。

“你别过来,”我咬牙,几个字犹如从牙腔里迸出:“我会死的。”

看起来他并不在意我的死活,只是将满身龙气收敛了下去。令人窒息的气势不再,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差一点儿立在濒死边缘。

玉白素手抬起我的下巴,那手温热的有些不真实,他轻笑:“站不起来了?”我瞪着他,大殿之中,两个大男人用如此暧昧的姿势,多少有些奇怪。他肃了神色,正经道:“有何事?”

“无事。我清闲,便想来找找你。”

“你不是来找我,你是来找死。”景焕收手,蕴着雄浑力量的左臂一扬,对面的花瓶应声落地,碎裂的样子不比我这个阶下囚好看多少。

“想来你最近的确是无事可干,那你收拾收拾,晚上来侍寝。”若不是我与景焕有着深仇大恨,又彼此身份悬殊,他脸上的温柔神色真能将我骗了去。

我缓过了些力气撑起身子,道:“以往,我就不该将你养大”

“那又如何?”他扬长而去,留给我的是景焕的笑声,一如年少时那般天真。一时间,我竟有些恍神,似乎又看到以往的知微与他了。

我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前几个时辰去见了景焕,回了我巴掌大的府邸。后便来了公公告诉我,我这一等晦气的闲人,冲撞了龙颜,被罚去喂玄兽。

那个小公公踮着脚悄声告诉我:“殿下还说,你若是求他,他就放过你。”

求他?许是我面色动了几分,让小公公觉得有机可乘,忙道:“殿下脾气一直阴晴不定,只有知微公子您能哄着。瞧瞧后宫那些妃嫔,也没一个有比您地位好的……”

他如此一说,我便想到那位晚秋宫的贤妃。一开始一舞惊鸿,入了景焕的眼。后来龙恩浩荡,步步高升,一跃成为贵妃。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冥国的皇后时,突来变故。景焕又看上了一名青楼妓子,当时吵吵嚷嚷的我脑瓜子疼,直嚷着:“小翠是无心到这烟柳地来的!是她家里人混账!孤一定要带小翠回宫,给她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和那位小翠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情比金坚的戏码,那位腰细如柳的小翠姑娘,回了宫后又赐名婉德,同封为贵妃。贤妃地位受到压迫,同年冬天,便被降级了,以前那门庭若市的晚秋宫,后来冷冷清清,再无人踏进了。

我是不明白这后宫女人的手段,但听闻贤妃以后再不能为人母,想来也有些可怜。

“知微公子?知微公子?”小公公连声唤我,才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看着院中薄薄一层积雪,晶莹剔透,忽觉的冷了,数月前,我还是东离国的知微公子,如今不如一只井底之蛙。

“告诉景焕,让我求他,他做梦。”我拂袖:“不送。”

听到我直呼他们殿下的名字,小公公眼睛都直了,又见我如此不客气,当下腹里窝着的火就燃起来了:“你不识好歹!谁不知道你现在是亡国奴!你,你竟敢对我们殿下不敬!”

果真是,狗仗人势。

他比我矮,先前说话时也是弓着身子,现在直起来了,气急败坏的骂了我几句:“瞧瞧你那猪狗不如的样子!你以前是天上星,我们把你捧着,你现在就是那茅坑里的臭石头,什么也不是……!”小公公蹦跶蹦跶一会儿,终于滚了。

也是,我的地位早一落千丈,现在无论是谁与我挨上一点,都难逃半死半活的下场——这是景焕的说法。那小公公来时指不定受了什么气,现在我也不愿与他回去,没准景焕就断了他剩下的两条腿。

我摸摸下巴,他先前抚过的余温仿佛还在,现在烫的有些不自然。我闭眼回房,瞧着空空荡荡,只剩一张床,连件保暖点的大氅都没有。

东离国破的时候,我没有哭。看着城楼下人如蝼蚁的仓皇模样,还有点想笑。东离国的皇是唯一对我有恩的,只是他死在景焕手下,也与我无干了。

那日东离国破,我被景焕带回来,被他狠狠的压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从此再也不是那个清高的知微公子了。在谁眼里都一样,以往是异国来使,是景焕的生死之交,可那夜过后,我在景焕眼里,也只是他填充后宫的一员罢了。

与我,与他,都是一样的罢了。

少了无趣,多了无异。

府里去往禁地的路有些长。而实际上,我这块地方都不如狗窝。也只是开在这景焕的唤晨宫边上一点的一处地方了。堪称是这的第二处冷宫。以往倒是奢华的不行,自我没落以后,里头的东西也是所剩无几。而这一点距离,也是隔了几位妃嫔娘娘。不知是不是景焕喜欢看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破头的样子,特意将她们的宫挨在一起。平日里我听着这个婢女哭,那个宫女叫,早就有点厌烦。

但有时,也能偷听点出不一样的,比如景焕又看上了哪位骊姬啊,贤妃现在又怎么怎么惨啊。甚至,我还能从那些风言风语当中,听到一点叫女人终生不孕的恶毒方子。

这女人啊,果真是非多。

北冥国的玄兽们是养在禁地的。与东离国有一点相似,却有点不一样。东离国的玄兽们是放养,森林里随处可见,却生性温和,不会主动伤人。东离人也待它们很好,人兽其乐融融。但北冥国却是为了他们的帝王一笑,将那些玄兽圈养在宫内的禁地,特意划拉出一块地。北冥国地大物博,也正因此,北冥的玄兽们脾气不好,生性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