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在七零搞玄学(111)+番外

姜瑜这回没让它,伸出手指,掐了个法诀,凝聚出一道灵气,挡在婴灵面前。

婴灵撞上去,怨气对上灵气,他白嫩的小手像是绽放的玫瑰一下,当即裂开,殷红的血从肉里冒出来,古怪又恐怖。

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婴灵尖叫了一声。

王雪兰似是有感应一般,转过身,终于拿正眼看姜瑜了。

姜瑜站在那里不动,两人都没有说话,婴灵看了看王雪兰,又瞧了瞧姜瑜,似乎意识到姜瑜不大好惹,抱着脑袋飘回了王雪兰的身上,趴在她的头上,脑袋朝后,眨也不眨地盯着姜瑜。

过了几秒,王雪兰拿着铝皮饭盒,转过身,拖着长长的背影走了,只有姜瑜看见,白炽灯下,她的影子上,有一团小小的黑影,紧紧依偎在她的头上。

发生在热水间的这段插曲姜瑜没对任何人讲。她若无其事地回了梁毅的病房,照旧陪梁毅看书读报。

梁毅年纪不大,但日子过得却像老干部一样,明明有收音机,他不听,非要让姜瑜念报纸给他听,还美其名曰,帮助她学习。

她都毕业了,毕业了好吗?这辈子,上上辈子,加起来读书的时间比梁毅的年龄还大,这辈子有个高中毕业证在手,上上辈子只差半年,她就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了,她还需要念书吗?

姜瑜怨念颇大地拿着报纸,逐字逐句地念着。现在的报纸都是党报,上面最多的就是伟人语录,英雄事迹,还有哪里的油田钻井工作又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之类的。这些姜瑜早在后世的思想品德、历史课本上看过了,真真是枯燥乏味,姜瑜念得都想打瞌睡了,也不知道梁毅哪来的精神,竟还听得津津有味。都大半个小时了,他还没腻。

她幽怨地看了梁毅一眼,嘟起嘴:“这个有什么好听的?”

“你念得好听。”梁毅脱口而出。

姜瑜的心跳骤地慢了半拍,大睁着眼看着梁毅。

梁毅耳尖一热,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笑了笑:“我听你普通话说得很不错,字正腔圆,有没有想过进电台?我有个朋友在电台,回头我帮你问问,看他们什么时候会招新。”

原来是这样啊,吓了她一大跳。姜瑜放松下来,晃了晃脑袋:“用不着,你别浪费人情了。”

见她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梁毅不解地挑了挑眉:“不喜欢做播音员?那你想做什么?”

姜瑜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瞟了他一眼:“你要替我找工作?”

这年月,留在城里的工作太难找了,尤其是大城市。每个厂、单位,都一大堆人挤破了头想进去,她就一个高中文凭,可城里还一大堆高中生没着落,只能下乡呢,跟这些人比起来,她完全没优势。

不曾想,梁毅竟点头了。他将拳头抵在唇上,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答应过你爸要照顾你的,你想做什么?继续当老师?”

她便宜老爸都挂了好多年了,说什么还不都是你一张嘴。

姜瑜摆手:“别,我是个俗人,平生胸无大志,就想做一只惬意的米虫,你就别操心了!”

头一回听说有人的理想是这个,梁毅被搞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就在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了孔老太太的大哭声:“小强,小强,你这孩子怎么啦?医生,医生,救命啦……”

“我去看看。”姜瑜蹭的站了起来。

她推开门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赶到了,正把孔小强抱到隔壁的病床上做检查。

被医生挡住了,姜瑜也看不清孔小强究竟怎么了。她侧眸看了一样趴在王雪兰头上的婴灵。

婴灵也看见了她,拉下眼皮,掰着嘴,冲她做了个恶作剧的鬼脸,然后洋洋得意地看着她。一瞧又是这个小东西搞的鬼!

姜瑜没理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站在人群外围的王雪兰,压低声音说:“不想你身上那东西暴露,就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第66章

王雪兰犹豫了两分钟, 惴惴不安地跟着姜瑜走出了病房。

姜瑜把她带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那里临窗, 挨着的两个房间分别是器材室和杂物间。如果有人过来,她们也能一眼就看到, 是个非常适合说话的地方。

姜瑜背对着窗口, 面朝王雪兰,直接切入正题:“这小东西跟着你多久了?”

王雪兰咬住下唇, 抬起头看着姜瑜,目光总算不像先前碰到时那样木然了, 她张了张嘴, 半晌才问姜瑜:“你……你看得见他对不对?他是真实存在的, 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对不对?”

姜瑜一怔,眯起眼仔细打量王雪兰的反应。看她这样子, 不像是在说谎, 也就是说, 她其实以前并不是非常确定婴灵的存在。

姜瑜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头顶:“他就趴在你头上。”

寻常人听说这种事, 早吓死了,可王雪兰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顶,不过她的手穿过了婴灵的身体, 捞了个空,什么都没摸到。

她也不在意,手不停地在头顶上乱抓, 边抓还边哭:“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了……”

她又哭又笑,活像一个疯子。

姜瑜没有说话,等王雪兰疯狗了,安静下来了,她才重复又问道:“这东西究竟跟在你身边多久了?你平常能否感觉得到他?”

王雪兰不大确定地说:“七八年吧,我总觉得有个孩子跟着我,可我说出去,婆婆、妯娌、孔德还有其他人都不相信。他们说是我想孩子想疯了,直到四五年前,在来部队探亲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说我身边跟着我孩子,让我超度这孩子,我才知道,这并不是我的幻觉。后来,后来,我偶尔真能见到孩子的影子,可他们还是不相信我。”

说到这里,王雪兰有些生气:“这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孔德却老不相信。他们都说我不能生孩子,胡说八道,这不就是我的孩子吗?小姑娘,还是你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孩子乖不乖?他长得很可爱吧?”

姜瑜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起头,打量着王雪兰,她的眼神清明,瞳仁乌黑,并没有涣散,也没有任何失智的样子,只是神情很焦急,似乎急于得到他人的认同。

再听她的话,条理分明,逻辑也很顺,不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姜瑜更多地倾向于认为,她可能是听多了闲言碎语,压力太大,所以自己欺骗自己,以给压力找到一个发泄口。

所以,姜瑜没有戳穿她,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把话题转到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嗯,这孩子很可爱,那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不高兴了吗?”

这么几年了,第一回 有人认同自己,王雪兰也打开了话匣子,摸了摸旁人看起来空荡荡的头顶:“这孩子平时很乖的,跟在我身边又不哭又不闹。他刚才不开心,肯定我婆婆又提起了把孔小强过继给我们两口子的事。所以生气之下,吓了吓孔小强,他没有恶意的。”

姜瑜想起闵大姐的话,问道:“你不想过继?那孔德呢?”

王雪兰张了张嘴,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我们为什么要过继啊,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不用过继别人的孩子。我那两个妯娌,看着孔德有出息了,心里不平衡,老窜唆着我婆婆把他们的儿子过继给孔德。”

这一回,姜瑜没让她逃避,手轻轻往她头上一点,直白地戳穿了她的自欺欺人:“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他有他的路要走!”

姜瑜刚一说出这句话,那只婴灵就张开了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往她欺来。姜瑜手轻轻一拢,灵气汇聚,她再轻轻一弹手指,灵气如弹,嗖地一下砸到婴灵的牙齿上,直接把他的两排门牙给打掉了。

他捂住嘴,发出凄厉的尖啸。

王雪兰恍惚中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似乎感觉到了婴灵的恐惧,她一把拽住了姜瑜,急促地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