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一直专心看车,等到红灯停了,才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了?”
易佳难过的说:“是不是……你还忘不了纪念?”
程然回答干脆利落:“他毕竟和我有十年的回忆,但我现在并不象当初的那样喜欢他。”
……虽然还有感情。
两人很具默契的没再讨论下去,车里又陷入了刚才的沉闷。
程然竟笑道:“我发觉你很爱吃醋啊。”
易佳还是不吭声。
程然侧脸,才察觉小孩都快哭出来了。
不禁伸手摸了摸易佳的短发,他温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
小孩儿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能掩饰的失落,说:“刚才我好怕你和他走掉……”
程然弯着眼睛:“怎么可能,我说过要永远陪着小佳。”
易佳抬起头,用手拉住他的衣角,眼睛红红的说:“不可以走,我只有你一个人……”
可怜兮兮的傻模样。
程然忽的倾身吻了吻易佳的嘴唇,笑:“你可爱死算了。”
说完便发动了车子,侧脸温和而平静。
依旧不动声色。
时针指过十一点的时候,宽敞而温馨的卧室已安静了下来。
因为拉上了窗帘,就连月光都映不进来,只有电器的指示灯在幽幽的亮着。
尽管接近初夏,小易佳还是喜欢缩在程然怀里睡觉。
被人温柔的抱住,便会有种受保护的安全感。
幸福到连做梦都会微笑。
可是满室的恬静忽然就被手机的铃声打破,刚睡着的程然一下子醒过来,摸了摸易佳的后背说:“对不起……电话忘记关了……”
而后才接起来问道:“喂?”
沉默片刻,纪念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在干什么?”
程然懒得去问他怎么知道电话号码的,反正高干子弟总有的是办法。
很困的用手背盖住眼睛,大摄影师无力的回答:“睡觉了,你有事吗?”
纪念吃惊道:“这才几点啊,从前你都熬到后半夜的。”
程然轻声回答:“我老婆明早有课,我要送他到学校。”
纪念哼了声带着嘲讽的感觉说:“对那小孩儿那么好啊。”
易佳已经完全醒了,黑暗中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然被手机照亮的侧脸。
程然察觉后立刻对电话说道:“有事请白天打电话吧,晚安。”
而后便快速的把手机关了。
易佳听出来是谁,便别扭的问:“那个……他会不会不高兴?”
程然捏了下小孩儿的脸,微笑说:“我看是你先不高兴了。”
易佳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也不想强颜欢笑,扁扁嘴巴便转身背对着他打算再度睡去。
没想到程然忽而搂住他的腰,把手伸进了小孩儿的睡衣。
易佳下了一跳,立刻哭丧着脸叽叽道:“不要了……昨天弄得屁屁到现在还好痛……”
程然笑:“那你就转过来。”
易佳只好慢腾腾的照做。
黑暗中刚感受到对方温暖的呼吸,吻便落在唇间。
程然很轻柔的亲了亲他,才抚摸着小孩的脑袋说道:“睡吧,不要担心不必要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易佳对他的抵抗力几乎不存在,立刻乖乖的点点头。
程然象抱布偶熊熊一样抱住他说:“睡觉吧,明早带你去吃烧麦。”
北京是个很干燥的城市,头顶山总是大大的太阳,把高层建筑照得闪闪发亮。
宽敞的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高级的车辆,还有行色匆匆的白领们在不停看着手表,象都有什么急事似的。
放了学以后易佳便搭公车来到了这里,他拿着名片左看右看,也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小脸都晒得有些发红。
纪念,原来是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难怪看起来很精英的模样。
名片还是那天在西餐厅晨程然结账时拿的,偷偷藏了许多天,才有勇气找到这里来。
这几日纪念打给程然的电话没完没了,易佳并不是想来示威,只是看着程然发呆的样子很心疼,他不明白纪念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还有爱,就不该选择离开,即便选择了离开,为什么现在却又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