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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126)+番外

作者: 田大伏 阅读记录

程平也终于腾出空儿来把鸳鸯阵等步卒对抗骑兵的方略以及云州地道、小型车弩等守城经验写成了《守城议》,呈给陆允明。

《守城议》里面夹着鸳鸯阵的阵型图和司马禛帮着做的各种守城机关图。

程平当面向陆允明道谢:“真是多谢座主送了司马先生来,就他在柳娘子门做的大型弩床,从开战一直用到最后大军来,全没一丝毛病。若不是这些守城利器,云州真是守不住。”

陆允明仔细看那些图,点点头:“柳娘子门——是哪个门?”

程平促狭地看陆允明一眼,嘴里的话却正经:“便是北门。柳娘子便是云州前王刺史的夫人,出身京兆柳氏。”

陆允明一怔。

“柳夫人实在是巾帼英雄,有远见,有大智慧,曾捐妆奁补修北门。”程平接着赞叹道。

陆允明抬起眼看程平,本能地想解释两句,但对上其故作正经的面孔,话却收了回去,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程平让他看得讪讪的,心里也冲自己一哂,自觉不自觉地就撩一把,有意思吗?

看程平神色变化,陆允明的脸越发严肃了,嘴抿得紧紧的,什么不懂情爱,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陆允明对侍卫们沉声道,“你们出去,我与程刺史有话要说。”

屋里静悄悄的,看着陆允明不言不笑的脸,程平有点紧张地咽口唾沫,心里对自己打个哈哈,陆相这官威——真重啊。

对着她无赖又故作镇定的脸,陆允明缓缓呼一口气,“还记得逃亡路上你唱的小调吗?”

程平挑眉。

“‘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程平睁圆眼睛。

“我一直当你不懂,却原来你只是假装不懂。”陆允明声音有些低哑。

陆允明说到这般地步,程平实在装不下去了,但——不装又能如何?听见心仪的人向自己表白,程平心里也澎湃得厉害,但澎湃之后呢?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几乎是无解的。

并不是家世差距。程平知道,以陆允明今时今日的威势,他想娶谁,家族中根本无法左右。若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姑娘,只要自己愿意赌,今天也就HE了。但坏就坏在自己不是个普通的寒族女子,而是云州刺史,为政一方的父母官,天子门生——这样的身份怎么当陆夫人?怎么与陆允明并立人前?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两人同时辞官归隐。谁也不会关心一个乡夫野老的媳妇是谁。

一代名相若是让我拐去种田,未免太罪过了。况且,即便此时 “爱美人不爱江山”,以后却难保不后悔,最后倒成了怨侣。程平在心里轻轻地叹一口气,或许当初在考场上相见,便注定了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缘分。

程平端起茶抿一口,放下,“那个调子叫《山丘》。这朝堂路走起来啊,还真像翻越一座座山丘。不瞒座主说,门生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两鬓斑白的自己高居庙堂、紫袍玉带,赫赫扬扬,威风得很。只是回到家,却很是孤寂,无妻无子,最亲近的是一条大狗。”

程平一笑,“醒来真是遗憾得紧,这梦也太短了,不知道到底死了得没得‘文贞’的称号?”

陆允明看着她的眼睛,程平平静地回视,终究是陆允明先挪开目光。

陆允明的表情虽镇定,程平却品出了些“黯然伤神”的滋味儿。

程平的心酸酸的,在心里骂自己底线低,又不足够低。若是高,自然不撩拨他,也就免了他为情所苦;若是足够低,就谈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又如何?那句话怎么说的?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②。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徒惹人伤心。

程平在心里想着情情爱爱,嘴上说的却是机关:“可惜司马先生又飘然江湖了。门生记得在长安东市的书肆中见过讲机关的书,后来再去就没有了。”

“那本书我得了,回头你拿去看吧。”陆允明的面容恢复了沉静。

程平做欢喜状:“那就谢过座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山丘》歌词。

②黄霑《流光飞舞》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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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才是向情爱的挑逗不自量力地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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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这表白啊……真是枉担了那么多年洛下风流男榜首的虚名。

活该没媳妇!

第132章 回京去任职

二月初, 招讨军拔营, 陆允明回京缴旨。同时去的还有黠戛斯使团和回鹘使团, 皇帝敕旨也令程平跟随招讨军一起回京述职。

黠戛斯使团是敕旨上有的,回鹘使团是程平建议陆允明带上的——不能放叶其阿回去,放回去就是个后患, 还是以怀柔的方式把他拘在长安的好。

对于这位杀兄投降、目前回鹘部实际上的首领, 陆允明也不放心, 便听从了程平的建议。

在云州城,程平又见了纳音最后一面。前次, 纳音是强大回鹘的宗室子弟,是“使节”,程平可着劲儿地笼络他;这次, 却是战败的回鹘部新任可汗——皇帝册封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外甥为“仁顺可汗”。

再见纳音,程平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尤其对其父的自杀,觉得很是遗憾。

绰度这个人,因为身世,颇受一些回鹘老氏族排挤,也并不很得桑格略信任, 生前除了仁慈之名, 没什么建树,没想到会在黠戛斯人占领都城的时候自杀殉城——让程平想起很多中原文人的气节,可见其母恒泰公主和中原文化对他的影响。

程平便问候起恒泰公主。

经此一役,纳音脸上已没了先时的天真, 颇有一部可汗样子地回答:“多谢使君问候,家祖母身体尚安。”

又是个被逼着长大的小孩……程平在心里叹一口气,到底没有念叨战争与和平这个话题,她只是点点头,“春天来了,外面天高地远、碧草如丝,可汗可以带公主多出来走走。”

纳音面色有些松动,点点头。

程平对他行礼:“平不日将回长安述职,不能专程去拜别可汗了,还请恕罪。”

停顿了片刻,纳音道:“使君保重。”

程平再对他行礼,便告辞出来。

“我把使君的八音盒转送给了祖母,她很喜欢。”

程平停住脚,转过身,看纳音一眼,再次行礼,然后便走了出去。

临行前,程平又忙着见三位县令,跟属官们开会,给自己的刺史工作扫尾,还抽空与当地士族开了个告别会——多谢他们在云州保卫战中的倾力相助。对自己的好兄弟杨华,程平更是不舍,找了个机会,两人大醉一场,以至第二天陆允明相召,程平还带着宿醉。

陆允明看她一眼,知道她这阵子忙忙碌碌,端的是“有始有终、有情有义” ,想到“有情有义”几个字,陆允明抿抿嘴,到底没忍心在人前给她没脸,只点点头,待她入座,说起大军拔营后云州戍卫的事。

二月初,招讨军踏上归途。

自那日认清了与陆允明之间的“前景”、亲自给这段感情盖了BE章之后,程平就有点避着陆允明,不能对人家负责,就别瞎撩拨了。

程平真有点同情陆允明,与那位柳夫人,当初如果不是政治形势,多么好的一对璧人,这会子估计娃都能写诗了;后来一直打光棍,直到遇到某位渣女……

程平渣海无边,回头是岸,每天都提醒自己“要把陆相当座主当上司”,“要有底线,不要耍流氓”……又庆幸,陆相到底是宰相,拿得起放得下,肚子里能撑船。他这把年纪,单不了几年了,等娇妻幼子在怀,再对着朝堂上面目可憎的“程侍郎/程御史”,或者偶尔想起已经辞官归隐的“悦安”,会不会写首伤感的小诗小词以示对这段夭折感情的怀念?“非关病酒,不是悲秋”什么的?

程平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难过了。目光投向前面的主将车驾,因怕露了行迹,片刻便挪开眼去,北方的春天来得晚,还是一片萧瑟气氛,天青白青白的,远处灰黑的阡陌村庄,脚下古道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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