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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145)+番外

作者: 田大伏 阅读记录

但对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欺君之罪”其实扯淡得很。身处这样的位置,与皇家牵掣如此之多,谁还没做下些欺君的事来?便是先帝在时,二十来岁的今上和陆允明便做下不是一桩两桩,故而对着陆允明,皇帝也摆不出什么义正言辞的嘴脸。

“恕不恕的,等刑部那边出来结果再说吧。”皇帝拿乔。

陆允明看皇帝一眼,垂下眉,“是。”

啧啧,为了程悦安,装出这般顺从样子,也是难为我们陆相公了。皇帝在心里哼笑。

程平听了陆允明带来的“取保候审”结果,摸摸鼻子,笑了,也罢,那就等着吧。

虽然不知道皇帝想什么,但看这阵子的作为,不像是要为难自己的样子。皇帝这人,有点江湖豪气,又有点儿女情长,不是那种明得不得了的明君,却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念旧,不狠,程平觉得,摊上这么个皇帝,真是人生幸事。

陆允明看着程平的脸,光洁的额头,聪慧的眉眼,挺翘的鼻子,能言善辩的嘴,若不笑,颇有几分威仪。她若是生在能女子当政的时候多好,或真能成为一位留名青史的女相呢。

因本朝出过一位女帝还有她掌握权柄的女儿儿媳们,对女人执政这事,朝野上下是很能理解的,同样,也是最不愿提也不能提的。以阿平之才,真是可惜了……

跟程平说完要紧的事,饭都没吃,陆允明便匆匆地走了,刚回来,要处理的事太多,朝中事,淄青事,刺杀事——当然还有私事。

当日晚间,陆允明便去了刑部大牢,第二日,常瑄之便吐口·交代了,礼部尚书谢亭、光禄寺卿郑蔷、南阳侯世子赵凌牵涉进宰相被刺案,皇帝震惊,着三司对涉案官员会审。

这边审理着,陆允明的私事也忙得差不多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一队打扮鲜亮的队伍抬着更加鲜亮的聘礼从永兴坊出去,在朱雀大街上绕了一圈,又转回永兴坊,停在程相公府门前。

程府的阍人是再想不到还有收聘礼的一天的,捡了捡掉在地上的下巴,飞奔进宅去报告。始终没撤的金吾卫也被陆相公的骚操作惊呆了,都没想拦一拦,便让聘礼进了门。

程平嘴里嚼着米糕,趿拉着拖鞋就出来了,看着陆允明的大管家,程平抿抿嘴,威严起脸来,“简直胡闹!抬回去。”

“奴——”大管家行礼,还不待说什么,便被打断了。

“怎么是胡闹呢?”陆允明负着手缓缓走进院子。

对他,程平就硬气不起来了,讪讪地笑道,“陆相,我这种时候这种身份,岂能收这个?”

陆允明对抬聘礼的众家仆摆下手,众人都退下了。

站在程平身前,陆允明颇为温和地笑问,“那程相何时能收聘礼呢?”

程平哽住。

“还是——程相想对允明始乱而终弃?”陆允明凑近她,轻声问。

贴身侍卫和婢子们都赶忙缩起脑袋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程平咬咬牙,“你跟我来!”抓着陆允明的袖子往室内拽。

陆允明笑着跟她进屋。

韩秀与婢子们互视一眼,都退到院外。

“陆允明,你想做什么?”程平神情严肃地问。

“想娶你。”陆允明嘴角噙着笑,桃花眼微眯,斜睨程平。

看他这不酒醉时难得一见的风流浪荡样子,程平往下压压火气,用对小太子讲史的语气跟他讲道理:“陆相,你看,我还戴罪之身着呢,对吧?你就是不顾及自己的仕途前程,总得为你的家族想想吧?再说,我们士庶有别,不合适——”

陆允明直接吻住那张说话不中听的嘴,给“程老夫子”消了音。

程平开始还想挣扎,后来到底闭上眼,把胳膊攀上陆允明的脖子。

这么久的相思,只一吻如何解得?陆允明连婚礼的日子都算好了,就不愿意再继续忍着,抱起程平绕过屏风,把她放在大榻上,便欺身压了上去,“阿平,不许说不合适的话了……”

程平想说什么,又被堵了嘴,只好无奈地继续享受着,我其实就是想提醒你,这是外书房!

……

管家请示程平:“阿郎,这聘礼怎么办?”

看着一院子的金碧辉煌,本来不服后来被睡服的程平抿抿嘴,还能怎么办?“且收到库里,以后再理论。”又无奈地指着叫得欢实的那对大雁,“把这俩货先养起来!别饿死了。”

婢子们在后面抿嘴笑起来,管家也笑了。

程平也有点没意思地摇头笑了,转身走回书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浑身舒爽的陆相笑眯眯:等着娶媳妇,高兴。

程平:这操作骚得……果真是资深政客。

听到回报的皇帝:!!!!!

两党:!!!!!

长安吃瓜群众:在一起!在一起!

——————

蠢作者恋爱脑,不要问我要逻辑,已经喂喵咪了。

第151章 结局

陆允明为什么挑这个时候送聘礼来, 程平是懂的。他并非是向皇帝施压, 而是向自己表明态度。长久以来, 自己一直不信两人有什么未来,他便用这种近乎决绝嚣张的方式来表示诚意……然而表达完了呢?

晚间,陆允明来陪程平一起吃饭的时候, 到底心平气和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们婚后便退居洛阳吧?”陆允明一边帮程平把烤羊肋排切成小段, 一边道。

“陆允明,你这样,我真心惶恐。”程平咽下嘴里的菜叶子,轻轻叹一口气。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我本也有归隐之意,反倒让你承担这个由头儿。”陆允明把分好肉的盘子放在程平面前。

“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 也做下多少坏事,先帝末年时被下狱贬谪,算不得冤枉。尝了几年真正的民间疾苦,方悟今是而昨非。”陆允明眼睛错开程平的脸,有点难堪地道, “你若见到那时候的我,定会鄙视讨厌的。”

程平静静地看着他。

“太史公说,‘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疑。’我倒是觉得,人一旦进了朝堂,想不‘争’,却是难的, 而一旦争起来,想秉持本心,手脚干净,就更难了。”陆允明皱着眉,想起那些前尘往事,缓缓地道,“个人抱负、利益危害、师友情分……相互纠缠,人在其中,便如在潮水里,不想走,也会裹挟着你走。一句‘身不由己’,虽有避重就轻、洗脱自己的嫌疑,却也算实情。”

程平想想自己不明不白就成了邓党,后来越陷越深,甚至成了“邓党”新党魁,再想想,古来多少名臣贤士,因为朝中争斗手段有欠光明,饶是政绩卓著或文采斐然,终究留了污点,也感慨地点点头。

“宦海沉浮近二十载,我做过不少错事,也做过一些正事,边城飘零过,也煊煊赫赫过,有我负人,亦有人负我……阿平,我累了,想歇一歇了。”陆允明为自己斟一盏酒,“况且,自古权臣多不得善终,也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看陆允明仰脖把酒饮下,程平微笑一下。她如今也不再是齐州小食肆中被陆允明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小士子了,他厌倦官场或许有之,怕功高震主也有之,但以陆允明的年纪和现在朝中的形势,还远不到急流勇退的时候,说来说去,到底有自己很大原因。他愿意七情上面找这些理由,自己承他的情。

程平看着跳动的烛火,半晌道,“也好,那我们以后就退居洛阳吧。”

陆允明微笑着看程平,只觉得此时心满意足。

陆允明在淄青事了之后,便以伤病请辞相职,皇帝不允,越明年,再次请辞,终去相职,加中书令,在东都洛阳任职,充任东都留守。后一直处于半隐半仕状态。今上驾崩后,太子即位,朝廷不稳,陆允明五十五岁再次拜相,后又曾以六十四岁高龄带兵远征吐蕃,一生坚贞忠勇,八十六岁卒于洛阳府邸中,赠太傅,谥号文贞,配享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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