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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78)+番外

作者: 田大伏 阅读记录

见官长们问,程平嘿嘿一笑,从卖河段命名说起,再说到义仓,说到购买抗涝早熟稻种,“所以,米南虽然缺粮,却不似周边县缺得那样厉害。”

在雨稍微小一点以后,程平便约谈米南粮商们,“此时不囤粮,等大家都反应过来,想买粮都买不到。”

粮商们也深以为然,冒着雨中行船的危险,去外地购买粮食。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官有官道,商有商道,这粮到达泗州可比赈灾粮快得多。

有粮了,又怕粮商们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程平一方面对这些粮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方面用了点不那么民主的行政手段限制粮价,再加上有常平仓平价粮,在水灾之初,流民来之前,米南的粮价一直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对上堤的米南百姓,则是半赈济半徭役的形式——百姓家有余粮,还没到完全吃官府的时候。

后来时间越来越久,百姓家余粮少了,流民越来越多,程平便又找上这些“大户”们。

程平往云家榻上一坐:“云公,‘市义’的时候又到了。”

云朗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平:“我家的钱粮十之七八都让程明府帮着买了‘义’了,明府对云氏恩德真是深厚啊。”

程平脸皮厚,全当听不出话里的调侃,反而正色道:“昔时冯谖为孟尝君市义,保孟尝君一生平安富贵;今某为云公市义,或能让云氏门楣更光耀。”

这种危急时刻,云氏义举若能上达天听,被朝廷立为“典型”,不只是博个好名声,云氏子弟进入中枢会不会更容易?到那时,云氏恐怕就不再是窝在这小地方的三流士族了吧?不管什么时代,名和利都是相互联系的。

云朗自然听懂程平的言外之意,哈哈大笑:“程郎真是生得一张巧嘴。”

云氏又捐献给常平义仓一批米粮,同时按照程平的建议,在城外开粥棚。

有云氏带头儿,卢氏自己就跟上了。

对一直不大合作的袁氏,程平到底又舍脸去了一趟。看云氏在米南的人望名气越发高了,尤其那“云公河”和义碑,袁氏早有意动,只是舍不下脸来。这会子程平亲来,嘴上话说得也客气,袁氏家主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至此,程平算是完成了对米南世家大族的团结工作。

程平把老弱流民分流到几个地方,主要由几大世家供应饮食,又派人维序和监督,而青壮年则以工代赈,上堤干活。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程平虽有的地方一带而过,有的地方春秋笔法,有的地方用“新闻联播体”,但陆、周二人都是久在官场也混过地方的九尾狐狸,岂能听不出其中的猫腻?

陆允明看程平故作严肃的脸,心里笑斥:“越发无赖了。”

程平说完,便“首尾呼应”把话题又归结到缺粮上:“饶是这样,仓里的粮也不够吃啊。”这不是程平墨迹小气,实在是吃饭的人太多了,看着仓里的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程平就跟葛朗台老头似的,心每天都是抽抽的。

周望川拍拍自己的肚子,翻个白眼:“你再不喂喂为师的肚皮,给米南的粮就扣下了。”

第82章 男人的心思

接待上官这种事, 赵主簿最拿手, 程平放心地交代给他办。

众人都回去一通梳洗, 程平也终于又有了人样儿。她还见缝插针地去前衙找李县丞说了会子正事。听程平说黜陟使到了, 先去了大堤,李县丞惊讶地瞪起眼睛。

李县丞想了想, 小心地问:“那我们的债券?今天头午债券已经印好了送了过来, 布告也写得差不多了。”

程平摆手:“朝廷的黜陟使来了,有粮了,我们这债券发行的事就先搁置吧。回头把这些都封存起来, 若用不上,统一销毁。”

这是程平“弄粮三部曲”的最后一步——发行政府债券, 向民间借贷, 当然这所谓民间主要是士族、豪强、富商们。

先是让人自愿捐, 然后找人要, 最后找人借——程平也觉得自己的羊毛薅得有点狠, 行径太过流氓无赖, 但有什么办法呢?

流民来了, 你不能看他们饿死。即便真狠心不管流民死活,本县也会被糟蹋得不像样——在面临饥饿这样关乎生死的大事时,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可以想见, 那时一定是盗匪横行、饿殍遍野的惨相。

至于这借贷的窟窿回头怎么堵, 程平也差不多想好了。开“国企”嘛!等水退了, 这么多失地的流民百姓, 县衙就都雇佣来织布、染丝、造纸、做扇……发展本地特色手工业。然后跟商人们合作, 把货卖到北方去。在自己任期内,债券的窟窿总能堵上的——吧?

对发行债券,李县丞、赵主簿都很不理解,为了外地流民,竟然举债?朝廷的颜面何在?关键是,怎么还?用赋税抵?但经过这么多事,两人已经学会在县令面前闭嘴。特别是李县丞,人本来就是个老诚实在的,此时早已视这位年轻的县令为真正的上司。程平说什么,李县丞便做什么,不问缘由,只管执行。

发现不用举债,程平也松一口气。程平觉得自己就是个穷命人,十来岁的年纪就为了那点家产跟别有用心的长辈斗智斗勇;后来进了户部,发现朝廷比自己还穷,户部尚书简直穷得要当裤子去;好不容易来了这鱼米之乡,得,差一点欠一屁股债!

程平交代李县丞:“打扫粮仓,备生石灰,等着仓里进新粮;让人跟士族们通报一声,陆相来了;这几天我不一定有空上堤,李公你去盯着,县衙让赵主簿坐镇……”

李县丞一一都记下来。

最后,程平笑道:“晚间一块去陪上官们吃饭。”

李县丞不是正经科举及第通过吏部铨选的官员,而是流外官熬资历熬上来的,没赴过宫中大宴,对于陪“宰相”吃饭这种事,颇有压力。

程平小声道:“都是往嘴里塞,没什么特别的。”又顺嘴说起听孟员外郎说过的朝中廊下食的笑话。

李县丞为人老实,觉得不该笑上官们,到底绷不住还是笑了。

白直走进前衙,看程平与李县丞正在说话,程平一脸坏笑地说什么,李县丞死忍着笑的样子,呵,今天挺高兴啊。

已经有好些日子白直没在程平脸上看到过笑意了,今天却这般欢畅——想来是因为黜陟使一行的到来。

程平心情好,看见白直进来,刚梳洗过的小伙子一身官服,挎着腰刀,格外英武好看,不由得夸赞道:“今日齐同格外英俊。”

白直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一眼程平,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比陆相如何?”

程平:“……”男人也比美?雄,雄孔雀?

李县丞抿抿嘴,放弃对白直的规劝。

看白直掸掸衣袖,样子似不在意,却分明在等着答案,程平轻咳一声,假笑道:“这却不大好比。”又对李县丞笑道,“他们美男子的事,我们不掺和。”

李县丞给面子地笑了。

白直眯着狐狸眼看看程平,终究没再说什么。

说完事了,看看漏壶,时候不走了,赴宴去吧。

县衙离着馆驿很近,三人步行过去。到馆驿时,赵主簿已经操持得差不多了。程平很夸了两句——非常时期,馆驿中东西备得不多,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主簿还能收拾得齐齐整整的,确实是人才。

诸官员入座,按照既定程序开宴。开始祝酒,说的都冠冕堂皇一些,多有涉及此次江南水灾、百姓、民生的祝词,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随意多了。

周望川与程平的师生关系不是秘密,席间便说起齐州士子,说起程平那些同乡同年来。

程平便道:“不知老师记不记得周通?学生来上任时,他正要考礼部试,不知道他及第没有。”

周望川笑道:“似是及第了,我还收到他的名刺,只是未曾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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