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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难逃(101)

这间屋子的确布置的很漂亮,宋鸾实话实说,“很好看。”

她却没有告诉他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

谁会喜欢牢笼呢?哪怕是金子造成的牢笼,她也不喜欢。

“大人,小少爷闹着要见您。”随从的声音穿过门板传了进来。

宋鸾心头一颤,低着脸以此来遮掩自己不自在的神情。

赵南钰淡淡说道:“让他过来。”

赵南钰同识哥儿在外间说话,宋鸾就待在里面,一开始她还能忍住不听,后来渐渐坐不住,偷偷的躲到门边,竖起耳朵开始听了起来。

识哥儿似乎是哭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父亲,我不喜欢……不喜欢那个女人。”

除了他娘亲,他谁也不认。

赵南钰的眼睛往宋鸾藏起来的方向望了两眼,旋即收回视线,摸了摸识哥儿的脑袋,“不要没有礼貌。”

识哥儿红了眼睛,眼珠子瞪的大大,“您真的要娶她吗?”

“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赵南钰问。

识哥儿眼睛红的都快能滴血了,眼泪珠子往下掉,“我今天看见了的,您抱着她。”

赵南钰没有解释,只是道:“你不要管那么多。”

识哥儿咬着唇,心里难过的要死。

说完了话,赵南钰便让人把识哥儿送回去了。

宋鸾也看不出赵南钰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舍得伤孩子的心?

哪怕再想念识哥儿,她还是憋住了没有去求他。

她觉得赵南钰就等着她服软,事实的确也是如此,赵南钰也知道宋鸾的心不在他这里,他只能困住她的人。

赵南钰想要驯服宋鸾,想得到她的心,可是宋鸾的眼睛里没有他。

那双浅色的眸子,每次望着他都平平淡淡,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

傍晚,赵南钰接待了今年的探花郎,那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子,一袭白衣,文质彬彬。

男子腰间挂着一块白玉,手里拿了一把折扇,抿唇轻笑时,神采飞扬。

宋鸾心跳快了一瞬,面对赵南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丧失爱人的能力了!原来并没有,她也还会为好看的男子所打动。

她脱了鞋躺在软塌上,两只脚丫晃得很欢快,忽然之间就很想再见到刚刚那位探花郎。

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就觉得自己喜欢的男子就该是这样的。

白衣飘飘,斯文儒雅。

手执折扇,笑意浅浅。

温柔的体贴的有才华的俊秀公子。好像她梦里那个永远都看不清脸的男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心情一好,宋鸾就喝了点酒,没多久,脸颊飞红,脖子也渐渐红了。

赵南钰谈完事情过来时,看她在榻上滚来滚去,脸上挂着笑,似乎很开心。走近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宋鸾想端端正正的坐好,可身子不听使唤七扭八歪,还是赵南钰扶着她,她才能坐稳。

宋鸾往他身侧移了移,傻兮兮的笑了起来,口无遮拦,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嗯?谁?”

宋鸾的眼珠胡乱的转,手在空中胡乱的动,“就是刚才在偏房的那个男子,他叫什么名字呀?”

知道个名字就够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见面,说不定还能上去打个招呼。

久久得不到答案,酒劲上来,宋鸾胆大包天,语气不耐的催促他,“你快说呀!我想知道。”

赵南钰慢条斯理的替她拢好凌乱的衣裳,微微一笑,“你觉得他好看吗?”

宋鸾闭着眼睛,重重点头,“嗯!!!好看!!!”

好像那些似是而非的梦境里,就有一个文雅的男子,牵的好像是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甜出蜜来。

赵南钰的五指轻轻插入她的发丝,叹息道:“不该让你喝酒的。”

醉了总是说这些他不爱听的话。

宋鸾歪头倒在他身上,“嘘”了一声,“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赵南钰。”

他低低的笑出声,“好,你说。”

“那个男人真让人心动啊,他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我脸都红了。”宋鸾咯咯的笑,花枝乱颤,“明明我知道他根本就看不见我。”

探花郎望见的也不过是窗户而已。

这种心动大抵也不是爱情,只是一时的悸动,一刹那的晃神。

面红耳赤,手忙脚乱。

赵南钰的胸口被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掏出了个大大的口子,血流不止,口不能言。

最可怕的是,此时他的脸上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他低头望着躺在自己腿间,呼吸趋近平静的女人,暖光照在宋鸾瓷白的脸上,美不胜收。

赵南钰的双手轻轻覆在宋鸾的眼睛上,她如果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就好了。

原来宋鸾只是不会喜欢他而已。

她的心动可以为任何其他男人。

赵南钰很冷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胸口空空荡荡,眼眶酸的难受。

他掐着宋鸾的腰,把她丢在床铺里,抬手灭了烛火,欺身压下。

宋鸾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沉呐,起开。”

赵南钰扣着她的双手抵在枕头上方,低头重重在她的锁骨上咬了口,咬出个印子才松口。

他的手指慢慢描绘着她红润的唇瓣,身下半梦半醒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朦胧,努力眨了眨眼,才渐渐看清他的脸。

赵南钰掐着她的下巴,往前抬了抬,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落下个啃咬一般吻。

宋鸾面不改色,只是眼神有些懵懂。

亲人有那么舒服吗?她稀里糊涂的想。

赵南钰看见她茫然的脸色,心凉了半截。

手上的动作顿时凶狠。

第七十九章

林姨娘大病了一遭,原本光鲜亮丽的人儿自从女儿死后,衰老的很快,她年纪也还不大,但两鬓竟然生出了白发,拔掉一根之后还有就又生出一根来。

林姨娘也再也没有穿金戴银过,每日都穿的很素,她本是不信佛的,如今在自己的屋子里设了一个小佛堂,即便是身子骨再不好,也要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佛前,虔诚的祈祷。

她膝下只有宋鸾这一个孩子,如今病重了竟然是没有几个人来看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林姨娘的性子本来就泼辣,和宋家其他几位姨娘都不太对付,而宋家余下的孩子不是出嫁便是还小。

宋合卿倒是来看过两回,疼爱的妹妹过世了之后,他也瘦了许多,虽不曾在外人眼里掉过眼泪,但心里的难过和伤心都是真的。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赵南钰会杀了自己的妹妹,那个男人望着他妹妹的眼睛里的情意是做不得假,他也信了赵南钰是因为还记恨他妹妹从前做的事才会杀了她。

只是如今宋家不复当初,父亲的命甚至都快要保不住了。不能帮妹妹报仇,要不然他必定要赵南钰偿命。

林姨娘面色苍白的靠着床背,边咳嗽边笑,问:“你有没有梦见阿鸾?”

宋合卿给她喂了一口水,摇摇头,“不曾。”

林姨娘接着说:“我梦见她好几回了,她跟我说下面好冷,什么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被人欺负,我金枝玉叶的女儿啊,却是这样的惨。我如今也不想活了,干脆陪着她一起下去算了。我这个当娘的下去了还能保护她。”

林姨娘到今天都还记得宋鸾刚刚出生时的模样,比其他孩子好看多了,不哭不闹,紧闭着眼睛,白白的小肉手捏成了两个小拳头,两只脚丫子乱踢,可爱极了、

大夫也同宋合卿说过,林姨娘心中的郁结之气不解开,这病就一日都不会好。

可是宋鸾已经死了,宋合卿也找不到法子治好她的心病。

不过劝慰的话还是要说。

“您保重身体,阿鸾才能走的安心。”

林姨娘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话了,也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盼头。

宋合卿咬牙,又说:“你若是也跟着去了,阿鸾的仇可就真的没法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