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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难逃(31)

宋鸾的心里压力陡然加重,不是她妄自菲薄,她觉着这块玉佩在赵南钰心中的分量比她还重。

她把玉佩放回原位,心想应是赵南钰出门的太急,落在家里了,反正她是不敢动的,碰坏了又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外头的阳光很大,明媚的金光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宋鸾刚吃好午饭,识哥儿抱着她上回做好的棋盘蹬蹬的跑来找她。

小孩儿还是不好意思表达自己,难为情了好半天,才红着脸扯了扯她的裤腿,奶声奶气,“母亲,我还想和你下棋。”

宋鸾今日也没什么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着应了下来,“好的呀。”

识哥儿对任何事情兴趣都一般般,也不是真的喜欢下棋才来找母亲,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想靠近她。

日头太大,宋鸾抱着他进了屋,她现在抱着识哥儿都觉得吃力,小孩子长得很快,他又比之前重了。

识哥儿自己爬上板凳,挺直了背,宋鸾每回看见他小大人的样子都有些想笑。

“识哥儿想不想吃东西?”

“我吃饱了才跑过来的。”他很正经的回答,一板一眼。

宋鸾点头,“好的吧。”她笑着捏了捏他脸上的肉肉,“今晚和我一起吃饭好不好呀?娘亲给你烧酱鸭吃好吗?”

识哥儿口味不重,也没怎么吃过酱鸭,但是如果是母亲亲手做的,他还是愿意吃两口的。

他认真的点头,“好。”

识哥儿喜欢她但不好意思说出来,每次过来找母亲明明都酝酿了很多话想说,最终总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只会眼巴巴的看着她,乖巧柔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下了两盘棋,就到了午休的时辰。

宋鸾没有这个习惯,哄得识哥儿睡着以后她便打算去厨房准备烧酱鸭的食材了。

窗外的日头总算变得温柔,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迈开步子正打算往厨房去,院墙之上忽然冒出个脑袋,宋鸾瞪圆了眼睛珠子,呆呆的望着他。

脑中忽然钻进许多画面。

[“你叫什么名字?”

“怀瑾。”

“我把你买下来了,你要听我的话。”

“好。”少年愣愣的望着眼前艳丽的美人,心底某个地方开了花。

*

“阿鸾你丈夫好凶,我怎么觉得他想杀了我。”

*

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少年张扬的坐在高高的院墙,笑嘻嘻的望着面色沉静的男人,“哎呀呀,二少爷你配不上我们阿鸾,你也别找她了,她这会儿还在睡,昨晚太累啦。”

*

“阿鸾,你等着我,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的命,顺便弄死那个狗男人。”

画面最后定格在满身鲜血的少年身上,他倒在去替她找解药的路上,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一双眼睛睁的大大,他死不瞑目。]

宋鸾猛地回神,她的脑子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权臣》里只提起过原主和许多男人不清不楚,但没写过他们的名字。

她试探性的开口,“怀瑾?”

男孩从墙头跳了下来,在她身边打了个转,“你要死啦!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死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宋鸾的嘴角一抽,下意识就接话,“我从良了……”

怀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接上手指了指她的脖子,“放屁,你脖子上是狗啃出来的吗?还是以为我瞎。”

“我可是听说你丈夫不在才敢进来的,那死男人下手这他娘重,上回我差点被他打死。”

宋鸾问:“你找我什么事?”

“随便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急转直下,狠狠挥了袖子,貌似在撒气。

怀瑾眯着眼盯着她,“不对,这痕迹不会他弄出来的吧?”

宋鸾不吱声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说:“你你你不是说要同他和离吗?和离书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变卦了呢!”

“会和离的,但不是现在。”宋鸾想到将来怀瑾死的那样惨,都不太忍心对他太凶。

其实她也没想到原主这么渣的一个人,怎么桃花运丁点不差?都是图什么?

怀瑾说话刻薄,对她翻了个白眼,“难道你想再替他生个孩子然后走?你真是太伟大了。”

宋鸾想这死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毒,他分明是喜欢原主的,偏要装的洒脱不在乎。

“怀瑾,我还有点事,你要不……再从围墙翻出去?”她小声和他商量。

怀瑾脸都绿了,咬牙切齿,“我走了,哼!你……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宋鸾是不打算再找他,不过怀瑾刚才有句话说到她心里了。

她想跑,想得不得了。弥补从前的错,然后走的远远,和赵南钰各自相安,互不打扰,对于两个被迫成婚的怨偶,这样再好不过。

可是跑又跑不掉就很烦人了。

她仰头望着天空,怅然的想,也不知道现在赵南钰有没有碰到女主呀!

第二十八章

山间小路,林荫遮蔽。马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山路不比官道,一路上几乎都看不见人,车轮滚滚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风声,树叶随风摆动。

马车忽然停在半道上,驾着马车的车夫忽然惊叫出声,猛拉住绳子,瞪大双眸望着马车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磕磕巴巴话都说不清楚,“大……大……大大人,前面………”

“啊”的一声,不等车夫将话说完,冷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黑衣人冷笑一声,旋即一个个提着刀剑直逼马车里的人而来。

赵南钰不急不慌,飞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剑尖,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望着这些黑衣人笑了笑,似乎丁点不担心自己没办法从困局之中脱身。

赵南钰被黑衣人围在一个圈里,所有人的刀尖都直直的对准他,这些人都是立过毒誓一定要拿下他的命的。

他们是受过训练的死士,要么成要么死。

剑张弩拔,气势凛凛。

赵南钰早就知道这次去衢州路上定是不怎么顺利的,大理寺没人要接衢州知府被杀一案的烂摊子,一番推脱就落到了他的头上,而垂垂老矣的皇帝陛下似乎也有意把这件事交给他。

衢州也算是个山高水远的偏凉之地,官官相护已是常态,上任知府刚正不阿,才刚到任不到三个月已经清算了当地一批商户及底下的小官,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杀身之祸便是这么遭来的。

要处理官商相护狼狈为奸的也不是不可以,坏就坏在操之过急,没有给其他人留有缓和的余地。

赵南钰这个去查案的也肯定不被那些人待见,若被他真的查出些什么,衢州的官场又要变天了。

所以幕后之人必定是不希望他活着到衢州的。

刀光剑影之后,赵南钰的白衣之上溅满了鲜红的血迹,他如地狱里的修罗,见谁杀谁,地上躺满了尸体,他的身上也被刺中了不少的伤口,撑着剑身才堪堪站稳,幸亏没有被伤到要害。

“砰”的一声,赵南钰的双膝直直的磕在石子路上,疼的他眉心一皱,他喘着粗气,忍着伤口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硬是没有吭声。

忽然之间,他听见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赵南钰捏紧了手中的剑柄,以为是刚才那群黑衣人里的漏网之鱼,他已经做好提剑杀人的准备。

一名身穿粉色衣裳的圆脸少女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个药篮子,少女的长相并不出色,只称得上眉清目秀小家碧玉,她白着脸大着胆子跪坐在赵南钰跟前,皱着眉,望着他身上的伤口,满脸担忧,“你没事吧?”

赵南钰依然将剑柄握的紧紧,眼中划过一道冷光,“没事。”

少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自打她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虽然此刻他脸上还有血迹,但这也不妨碍他出色的相貌。

少女咽了咽口水,咬着下唇,道:“你受伤了,我这里有药,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