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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难逃(66)

赵南钰摸了摸她的脸,“我没有杀他,刚刚是骗你的。”

宋鸾的后背都冒着冷汗,连声说了好几句那就好。

怀瑾没死就好。

她腿脚一软,无力的跌在他的怀中,宋鸾目光复杂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闭上眼宋鸾都还能想起赵南钰那天为她挡鞭子的情形,有时候她觉得她快要喜欢上他的时候,赵南钰的所作所为总能劝退她。

漫天撒下的网,将她兜的透不过气。

*

宋鸾生气了。

她胆子小,但是脾气却不小。她发现自己和赵南钰总是吵不起来架的,他很少会有失控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

宋鸾哪怕是朝他发脾气,也总是伤不到他的要害,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宋鸾觉得与其和他大吵大闹,倒不如表现的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而这些日子又恰逢朝堂时局变动,赵南钰每天都很忙,有一回接连三天都没有回来。

对于此,宋鸾是不在意的,甚至连问都没有问。每天看看书摆弄着她的金银首饰,偶尔还会给识哥儿做顿饭,惬意的很。

赵南钰这段时间都歇在皇宫里,冷峻的五官深深陷入黑暗中,表情难辨,他冷声问身后的人,“她有问过什么吗?”

属下低着头,不敢看他,毕恭毕敬实话实说,“不曾问过。”

赵南钰紧绷着下颚,轮廓线条冷硬,“一句话都没有问吗?”

“没有。”

冷风阵阵,今晚还飘了初雪。

赵南钰忽然觉得有些冷,看来宋鸾一个人在家日子也过的很好,他在与不在从来都不重要。

下属抬起眼,张嘴刚想说什么。

男人的气势骤然冷了下来,从口中咬牙切齿的蹦出一个字,“滚。”

主子心情不好,下属也不敢多说,飞速离开。

又过了好几天,赵南钰还是住在宫里头,没有回来,也没有让人给宋鸾递话。

宋鸾对此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满,但是赵三夫人却有话要说。

赵三夫人是真心觉得宋鸾已经悔改,她希望这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冷战,不仅伤感情,让孩子见了也不太好。

夫妻之间,总不能两个人都逞强,总有一个要服软。赵三爷早些年很混账,如今她不是把三爷哄得服服帖帖吗?男女之间讲究阴阳调和,软硬兼施。

这些道理三夫人不好同赵南钰说,毕竟是继子,再怎么对他好,也不亲近。

而宋鸾又是个左耳听右耳出的人,嘴上说着好好好压根就不走心,如此一来,三夫人也有心无力,这回哪怕知道他们两个在闹脾气,也没有插手去管。

赵南钰不在家的日子,按照惯例,识哥儿是和她住一间屋子的,他和他父亲一样,到冬天手脚冰冷,怎么都捂不热。

宋鸾每天都把他裹得跟个粽子一样,里三件外三件就怕他受冻,她还学会了缝制斗篷,买了雪白的狐狸毛给他缝了一件斗篷。

宋鸾这些天的乐趣便是将识哥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京城里,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银装素裹,寒风瑟瑟,屋顶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厚厚的一层,阳光斜照在上面,没一会儿,白雪便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屋檐的脉络往下滴。

识哥儿这些日子课业少,每天只需要练两篇字就足够,多数时间都窝在她的小屋里。

这孩子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和她说话也是简洁明了,但比起之前,识哥儿也会拉着她的手撒娇了,会不太好意思的提起自己的请求。

相处这么久,宋鸾也发现其实识哥儿也仅仅是看着冷,实际上这孩子很粘人,她干什么,他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天宋鸾心血来潮带着识哥儿在院子里堆了个大大的雪人,两只手冻的通红,却乐在其中。

识哥儿的手指也红红的,宋鸾将他抱回了屋子里,往他手里塞了个汤婆子,他衣服上沾了些雪花,宋鸾伸手拍了个干净,笑眯眯的问他,“还冷不冷呀?”

识哥儿摇头,“不冷了。”他把手里的汤婆子递到她跟前,说:“给您。”

“我们识哥儿好孝顺呀。”

他脸红了红,低下了脑袋。

宋鸾在小火炉边上烤了一会儿手,暖和起来之后,才敢用手指去碰他,问道:“这两天看你闷闷不乐的,真怕给你憋坏了。”

宋鸾还以为识哥儿是因为学业繁重而不开心,后来一想,这段日子不仅赵南钰不在家,赵朝也很少回来。

赵朝年纪不小,尚未说亲。他母亲急的要命,好说歹说,才打动了儿子去说亲。

也不算是说亲,顶多算是相看。

宋鸾听说媒婆给赵朝介绍了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姑娘,若是看对眼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喝到赵朝的喜酒了。

书里面,赵朝是对女主情根深种,而如今女主一直都没有出现在京城,也不知道赵朝还会不会看上其他姑娘。毕竟赵朝可是矢志不渝的代表性人物。

宋鸾也听说了,赵朝接连几日相看的姑娘,都告吹了。这几天他母亲还没有放过他,看样子今年势必要逼他成亲。

如此一来,赵朝便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教识哥儿功课了。

识哥儿低着脑袋,声音低低的,过了很久,他闷声闷气的说:“娘,我想父亲了。”

识哥儿很黏熟悉的亲人,差不多十天没见到赵南钰,他一时有些不习惯。

宋鸾指尖一顿,脸色僵了僵,她笑了笑,“你父亲在宫里头忙着事情呢,再多等几天就能看见啦?”

她可是没去打听他的消息,赵南钰也没派人给她递话,宋鸾也不会主动找人给他递话,看谁沉得住气,反正率先缴械投降的那个肯定不是她。

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对赵南钰不足为道的喜欢,在他面前轻易就灰飞烟灭了。

识哥儿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腰窝上,声音委屈,“我……我……我……”

支支吾吾,他说不清楚。

宋鸾摸了一下他的头顶,轻声细语的哄他,“我知道你想他啦,在家乖乖等着他回来好不好?”

识哥儿抿紧嘴巴,仰着小脸,巴巴的望着她,问:“娘,您可不可以带我进宫找父亲?”

进宫?其实也不是不行。

宋鸾也知道赵南钰这段时间大概在忙于争权夺势,佥都御史也不好当。

朝代更迭之际,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之前六殿下在文华殿连跪多日,打动了帝王,垂垂老矣的皇帝先是发了一道圣旨夸奖了他的孝心,随即又将皇后从冷宫里放了出来。

赵南钰这时忙于肃清宫中皇后的残余势力,任谁都看得出,皇帝活不了多久,可立太子的诏书迟迟都没发。

宋鸾叹气,她不想去见赵南钰,狠下心来,她说:“傻孩子,皇宫哪有那么好进呀?我们乖乖在家等着就是啦。”

识哥儿闷闷不乐,失落不已。

宋鸾心里一软,低下身子,望着他说:“你现在都会写那么多字了,可以给你父亲写信呀。”

识哥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宋鸾知道他心里难过,到她还是硬着心肠没有答应。

中午过后,识哥儿窝在她身边躺在床上,自己脱的外衣自己盖的被子,抱着她,“娘,那我晚上给父亲写信。”

宋鸾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识哥儿没有继续说要进宫。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想,也许这个冬天一过,京城就要变天了。

赵南钰要走上了他的权臣之路,而距离原书中原主毒发的日子只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宋鸾最近倒没觉得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在做梦的时候会觉得疼,被侵蚀的疼痛,真实的不像是在梦境。

赵南钰给原主下的毒很刁钻,毒发也是慢性,一年一年的吞噬这具身体的生命,书中写的是,原主每一天都会生活在痛苦中,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仿佛被用刀子搅动在一起,痛的让人口不能言,偏偏一时半会也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