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妻难逃(80)

林嬷嬷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宋鸾灭了纸灯,闭上眼睛莫约半柱香后还是毫无困意,她又一次失眠了。不知过了多久,宋鸾听见门边传来的动静。

赵南钰裹着一身清冷之气推开了房门,外间有人给他抬了热水,姑娘掐着嗓子说话的嗲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少爷,奴婢伺候您更衣沐浴吧。”

这是冬卉的声音。

宋鸾蹭的从床上坐起来,眉尖直跳,这俩小贱蹄子下手还真快!才来的第一天就急匆匆的往赵南钰身边凑。

赵南钰面若冷霜,声音冷的像千年寒冰,“滚。”

冬卉咬唇,还是不死心,这么好的机会,她实在不想放弃,平时很少见少爷高声说话,更没有听见他叫人滚过。

她红着眼睛,蒲柳之姿,道:“让奴婢伺候您吧。”

赵南钰脸白的吓人,冷冷的横过去一眼,怒道:“林嬷嬷,把她给我带出去,不遵守主子规矩的人,直接打死。”

林嬷嬷心猛地一跳,也没想到赵南钰回来就下了狠手,竟然是要直接把人给打死。

冬卉吓得直接跪下了,哆哆嗦嗦的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赵南钰摆摆手,“带出去,发落了吧。”

饶了她一命,但也没什么好下场。

宋鸾听着听着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反正她也睡不着,穿上鞋走出去,就当自己是去看笑话了。

赵南钰已经坐在屏风后的浴桶里,衣服高高挂在上面,宋鸾拧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

她的脚步声很轻,刚走到屏风边,里面的男人厉声道:“滚出去。”

宋鸾扬眉,探出个脑袋,“哦,那我滚了。”

赵南钰没想到会是她,这么晚了还以为她早就睡下了,他刚回院子林嬷嬷就告诉他,宋鸾没等他自行先睡了。

说不失落也不可能。

赵南钰愣了一瞬,语气不自然的解释,“我不知道是你。”

他怎么舍得叫她滚呢?

宋鸾转头就要走,被人从身后握住手腕,给拽了过去,她狼狈的跌在浴桶里,温水打湿了她的脸颊,她抹干净眼前的水,张大嘴巴刚要说话,被他胸口触目惊心的伤痕给吓到了。

赵南钰受伤了,看伤口似乎是被人刺了一剑。

宋鸾动了动唇角,“你……没事吧?”

赵南钰将她的手掌心放在自己胸口的伤处,用力往上面按了一下,“有点疼。”

这么狠的自残行为不疼才怪!

宋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要从浴桶里爬出去,可这人即便是受了伤力气也很大,立马将她捉回怀中,疲惫的靠在她身上,轻声问:“怎么没睡?是不是在等我?”

你清醒一点。

静默一小会儿,赵南钰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说道:“是睡不着吧。”

他这些天也睡不着,梦里面全部都是她浑身是血的画面。痛的他出不了声。

宋鸾没吭声也没反抗,就让他这么抱着。

他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喉咙说:“别怕,一会儿给你唱小调。”

第六十四章

宋鸾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身子,她的手还被迫压在他的伤口上,掌心里沾上了他的血,她从浴桶里爬了起来,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迹,低头嗅了嗅手掌,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她刚换好干净的衣裳,赵南钰赤裸着胸膛也紧跟着出来了,他自己从柜子前找到了止血的伤药,粉末状的药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疼的倒吸一口气,宋鸾装作没听见他的吸气声,脚下顿了一瞬,擦干头发爬回了床上。

宋鸾也不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明明是个儒雅俊秀的书生,又不需要舞刀弄枪。

她也不打算问,赵南钰的事她不是很有兴趣。

宋鸾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之下,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即便她闭上眼也还是睡不着。

赵南钰裹好绷带,躺在她身侧,浅浅馨香弥漫鼻尖,搂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轻声哼唱。

宋鸾不知道他哼的调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但确实很好听,沉心静气。

赵南钰浅眠,半夜时分被她嘴里的梦话给弄醒了。

宋鸾无意识的揪着他衣角,娇小的身躯蜷缩着,直往他的怀里钻,眼角沁着泪水,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之际哽咽的说:“疼,我好疼啊。”

四肢百骸都泛着森森的凉意,五脏六腑疼的喘不上气来。

小腹的绞痛,心口也好似被人一下一下的扎着,疼到整个人没办法站直。

梦里面是大片大片的暗红,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血糊住了。

赵南钰听着她的声音,脸色倏然变白,他说不出话来,只得紧紧搂住她,低声不断的喃喃,“不怕不怕,不疼了不会再疼了。”

宋鸾显然记不得自己昨晚都说了些什么,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晴光正好,冬日的太阳有些些刺眼。

宋鸾发现昨天老太太送来的那两个美人不见了,她随口问了林嬷嬷一句,“那俩丫头呢?”

林嬷嬷回道:“冬卉不懂事,昨夜冲撞了爷,被处置了,至于另一个也被少爷送回老太太那边了。”

冬卉被打了一顿板子而后才被发落出府,少爷手段不善,让人捂住了她的嘴,打的人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血肉模糊,看着让人心惊。

多是想杀鸡儆猴,正正底下人的心思。

昨晚少爷就让人洗干净地上的血迹了,生怕吓着夫人。

这些林嬷嬷都没有告诉她。

宋鸾无动于衷,语气颇为可惜,叹道:“我觉着那两位姑娘是还挺漂亮的。”

只是心太急,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不及夫人半分美貌。”林嬷嬷如是说道。

宋鸾望着镜子里倒映着的脸,这张和她在现代时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依旧美艳动人,却缺少几分生机,眉间隐藏着淡淡的沧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阵恍惚。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回去的机会?

识哥儿起的晚,自己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昨晚赵南钰回来之后他已经睡着了,他又没有看见父亲,小脸丧气。

他自觉地爬上宋鸾的腿,仰头看着她问:“娘,父亲呢?”

宋鸾不好意思的啊了声,“娘亲也不知道呢。”

识哥儿垂头丧气,“我好多天都没见着父亲了。”

过年的前几天他都在外祖父家,被送回家之后,父亲要照顾昏迷不醒的母亲,忙的没时间看他。

听着孩子抱怨的话,宋鸾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嗯,可能他晚上就回来了吧。”她又说:“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他啦。”

识哥儿心里失落,宋鸾见状刻意打趣他,“原来识哥儿只喜欢父亲不喜欢我呀。”

识哥儿红着脸,磕巴的解释,“没……没有。”

他仰着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在她耳朵小声的嘟囔,“最喜欢娘亲了。”

*

元宵节那天,八竿子和她打不着关系的皇后娘娘从宫里派了人来,请她去宫里做客,还特意让她把孩子给带上。

赵南钰看着宫里来的太监,眉心微拢,揽着她的肩,“不用担心,只是去说说话。”

宋鸾对皇宫没有好印象,那回宋瑜下的毒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偏偏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计。

她不太放心的问:“皇后找我做什么吗?我都没见过她。”

皇后那次虽然没有被废,但她的娘家被砍的旁枝末节都不剩,元气大伤,十殿下也失去了夺嫡的优势。如今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养在膝下的六殿下。

他向来与六殿下交好,也许皇后这是想拉拢他。

“不用多想。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那就好。”

识哥儿睡在赵南钰的腿上,她嫌马车里闷,便把帘子给掀开了,她忘记赵南钰还受着伤,吹了小会儿的风,他捂着嗓子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