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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贵女(84)+番外

胖团子就埋头逮着最阴凉的地方走,然而到底一只团子,这国公府大得很,她踉跄了一下,吧唧滚在草地上。

大大胖胖的人参一咕噜从她的怀里滚出去,滚到了不远处。

阿菀趴在地上,圆滚滚的小屁股朝天,转动了一下小脑袋见四下无人,慢慢地厚着脸皮往人参的方向滚动。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滚起来更轻松不累呢。

她正卖力地吭哧吭哧滚动,却听见一旁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之后,一把带着几分哭音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假山处传来。

听见这声音还十分耳熟,阿菀急忙抖了抖胖嘟嘟的小身子,也不娇弱了,一下子就抱着人参蹿到了假山的阴影里去,透过了假山的缝隙看见对面正彼此对视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梨花带雨哭得无比可怜,正是阿萱。另一个却是个面如冠玉的少年,生得细眉细眼,薄唇微冷,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冷淡。

阿菀顿时眨了眨大眼睛。

这不是柳氏的儿子,韩国公好得意的庶长子韩誉么。

她与韩誉不熟,曾经见过一面也因韩誉过于冷淡因此没什么交集,此刻见韩誉正听阿萱哭诉,就知道这是兄妹两个在说话。

她觉得没有意思,就抱着自己的大人参趴在假山上不大在意了,反正以她的猜测,阿萱也必然是要跟弟弟抱怨一下自己如今在府中过得不好,毕竟最近太夫人的确是在收拾阿萱的样子。果然,阿萱哭着上前,一双雪白的纤细的手就想去握住弟弟的衣襟。

韩誉冷淡地退后了一步,微微皱眉说道,“三姐自重。”

胖团子瞠目结舌。

阿萱也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弟弟。

“我,我是你的姐姐……”

“就算姐弟,如今你我都大了,也不该动手动脚。”韩誉恪守礼仪,眉目冷淡,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平淡缓缓地说道,“若叫我照顾你,我自然不会拒绝。你我姐弟,本就该同气连枝。只是如今你行事不稳重,趁着年纪小,赶紧改了。”

他不喜欢阿萱对人这样轻浮,毕竟阿萱如今也已经不是年幼的孩子,亭亭玉立,已然有了少女的风姿,与男子这样亲近叫人看了不像话。

“你是在嫌弃我么?”阿萱见韩誉这样教导自己,顿时越发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道,“阿誉,我是你的姐姐,你当真要对我这样刻薄?母亲被她们给害了,如今这府里只有你我还有父亲大人才是一家人。若是你都对我这样无情无义,这府里恐怕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

她转头呜咽了一声,纤细婀娜的身姿都在轻轻颤抖,晶莹的泪水在韩誉冷淡的目光里一滴滴滴落,捂着嘴哭着说道,“你素日里都在学堂,哪里知道我在后宅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克扣你的分例了?”

阿萱一愣,看着韩誉一双狭长的眼看着自己,迟疑地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克扣,可是……”可是也不及从前柳氏在时,柳氏房中那些多出来的分例了。

“骂你了?把你许嫁给不中用的人了?有奴婢怠慢你了?”韩誉不过是个少年,可是声音却多了几分低沉与锐利。

阿萱在弟弟的面前竟然不敢撒谎,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哭着说道,“你这是在质问自己的姐姐么?阿誉,我是你的姐姐,母亲是你的生母,若是你不为我们做主,我们怎么办?”她又想上前,却见韩誉慢慢地退后了一步,不由转身就扑在一旁的树上说道,“你是父亲最喜欢的长子,是老太太面前都有体面的,你去求老太太,求求父亲,叫母亲回来吧!”

她失去柳氏的庇护才知道在韩国公府后宅的不易。

没有柳氏给她出主意,她哪里斗得过那些韩国公的妾侍们呢?

更何况,都说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韩国公也不例外。

柳氏走了这么久,韩国公一开始还各种唏嘘怀念,因此惠及多照顾一番自己的庶女。

可是如今韩国公府那叫一个百花齐放,韩国公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自己可怜的女儿正在受苦呢?

阿萱也是从小儿被柳氏娇养长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落?

她怀念从前的幸福光彩的生活,自然更希望回到从前去。

她们母女在韩国公心里就算再没有分量,可是韩誉有就行了。

韩国公最疼爱看重韩誉这个有功名的长子,太夫人也颇为妥协,只要,只要韩誉一句话,一句话……

看着阿萱哭得可怜,韩誉冷淡的目光怔忡了片刻。

他垂了垂眼睛,许久之后方才平静地说道,“你叫母亲多等几年。”

见阿萱诧异地看着自己,他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等我日后高中,于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夺爵么?”

阿萱口中夺爵二字,叫韩誉突然皱了皱眉,凝视着一脸惊喜,此刻讪讪的阿萱,冷冷地说道,“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夺爵可是母亲对你提过?若当真如此,母亲与你分开倒是一件好事,免得坏了你的心术!”

他突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在阿萱震惊的目光里无情地说道,“我不会夺爵,跟个乳臭未乾的小孩子争东西,我还不屑这样做事。我自己的前程,自己也能拿到。你叫她多等几年,等我日后有了前程,会和父亲提分家之事。”

“分家?!”

第73章

阿萱没想到,不过是姐弟之间小小的抱怨,竟然闹出这么震天的一句话。

韩誉不想要韩国公这爵位?

“你,你怎么可以!”

“就算没有爵位,我也可以在京都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我自己也可以建立一个韩家。”韩誉细长的眼平静地看着几乎要晕过去的阿萱,声音完全没有波澜,简直和此刻已经花容扭曲了的姐姐完全不一样,继续说道,“到时候母亲愿意在家里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何必还攀附父亲。”

他不想说什么空空的虚伪的话,只是想叫阿萱闭上她自己的嘴,往后明白自己的分寸在哪里。

庶子的确在爵位上争不过嫡子。

可是若说出息,谁又会说庶子比不上嫡子出息?

他只要慢慢地把功名考上去,那谁还能看不起自己呢?

“可是若你没有爵位,我与母亲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劝你少跟外面那些庶女们来往,坏了自己的心性。死无葬身之地?你这话是在说谁?谁要害你?就算是庶女,也该心胸开阔才对。”

韩誉微微皱眉,见阿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继续说道,“我听说老太太已经命嬷嬷管教你,封了你吟诗作对的诗社,叫我说趁早封了才好,以后少跟着阿恬后头转。正经的大家闺秀,谁天天哭哭啼啼?日后多学学管家理事,少做白日梦,你的日子才会过得好些。”

他这话太冷酷了。

阿萱虽然不及阿恬对月吟诗那样多愁善感,可是也听不得这些话呀。

她呜咽了一声,哭得转身掩面而去。

韩誉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与其抱怨太夫人偏心刻薄庶出,不如是该抱怨父亲无能。

他养大了他们生母的心,叫柳氏野心勃勃,叫她以为继承国公府的爵位近在咫尺,可是一转眼,当嫡母生下了嫡出的血脉,当太夫人要拉着柳氏滚出国公府,韩国公竟然无力庇护。

若是当日真心宠爱希望她好,就一宠到底。

若知道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女人,索性当初就不该给柳氏希望,叫她这些年上蹿下跳犯了众怒,当太夫人叫柳氏滚蛋的时候,柳氏竟然无人为她开口说话。

韩誉的目光黯淡了片刻。

若是可以,谁愿意自己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可是他到底年少,心中再冷酷也稚嫩柔软,此刻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晦涩。

长生的出生,他当真不在意并且坦然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