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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130)

晏蓉睁开蝶翼般颤抖的羽睫,睁开一双酝着水意的美眸,娇喘微微,媚态横生。霍珩喘息愈发粗重,一掐她的小腰,狠狠破关而入。

……

夫妻二人刚恢复房事不久,霍珩心疼她,之前几次总是很克制,见她已重新适应,今夜火力全开,他憋了差不多一年了,需索又凶又狠。

晏蓉心里高兴,也由得他,只可惜二人体力悬殊,渐渐地,她开始有些吃不住。

熬了不知有多久,昏昏沉沉间,他终于停了下来。

她累极,闭目就睡,直到温热的水浸到肩颈,她迷迷糊糊地醒了醒。

原来是霍珩传了热水,抱她入浴。

晏蓉很安心,依恋地蹭了蹭他温热的皮肤,正要重新阖目,谁知霍珩却忽然轻声说了一句:“阿蓉,我命人监视二叔和堂兄了。”

她一惊,睡意立即飞了,“怎么回事?”

他说的监视,肯定不是一般的监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晏蓉想起内应,心脏一缩,“莫非……”

“不是。”

霍珩一反先前的醉态和肆意,面容沉静眼神清明,他微蹙起眉心,道:“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有些莫名的感觉。”

他俊脸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

情感上和理智上,他都告诉自己,不应该怀疑自己的亲叔叔和堂兄的。二叔在洛阳受了四年的折辱和苦楚,若非得救,恐怕就连身死异乡也不为人知。

堂兄这些年尽心尽力辅助自己,同时霍氏嫡出三房子孙,如此亲近的血脉关系,如此亲近的兄弟情感。

他为自己念头感到羞愧,甚至痛恨,很排斥。

但即便如此,霍珩还是下令监视。

种种情感交缠,让他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陆礼。

他也没有向任何人倾吐过,除了晏蓉。

只有在妻子面前,他才能毫无芥蒂毫无顾忌地倾吐心中矛盾。

晏蓉大力握住他的手,“夫君做得对!”

霍珩猛地抬头。

她直视他的眼睛,再一次肯定:“你做得对!”

“人心隔肚皮,所思所想,旁人怎可尽数知悉?夫君身负三郡军民,数百万百姓之重责,怎可不慎之又慎?”

“既有存疑,那必应设法弄得水落石出。”

“若二叔和大兄知晓,必也是十分赞同的。”

这话是真的,一个始终清白的人,查清楚彻底摆脱嫌疑,不是更好吗?反正若易地而处,晏蓉就是会这般认为的。

“好!说的好!”

霍珩其实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而已,妻子的强而有力的及时肯定,让他精神为之一震,心中矛盾挣扎立即一扫而空。

他抱紧她:“对!我还有你,还有阿宁和虎头,还有祖母。”

这几个人他心之所系,说愿意为之赴汤蹈火,那是毫不夸张。如此重要的人,还有祖宗基业,如何能让其多冒一丝风险。

兖州大战在即,那内应却迟迟未曾浮出水面,霍珩并没有沉不住气,但相应的防范,却是要尽力做足的。

尤其,是需要重点照顾的那撮人。

*

兖州大战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百日宴后,聚拢在邺城的大小势力来使陆续散去,正月末,霍珩就收到陈佩点兵拜将,征伐兖州的信报。

陆礼蹙眉:“陈佩攻伐的时间比预料中还早,我方若不紧随其后,恐怕会失了先机呀。”

可惜紧随其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冀州位于北方,有地理位置的短板。南边已经春回大地,北方才刚见冰雪消融的迹象。陈佩也很清楚时间就是优势,一等路面适合大军行走,他立即挥军往北。

冀州不得不紧随其后,但此时出兵,却有很多需要克服的现实难题。

辎重方面还好,去年青州大战后,不少辎重和一部分将士,已经直接开往南边与兖州接壤的边城驻扎。

粮草方面,这数月虽风雪咆哮,但战备依旧艰难地进行着,已经运了好些粮草往南。供数十万大军日常所需虽仍十分单薄,但也差不多能支应到春雪彻底消融,路面干透,适合粮车行走的时候。

眼下最大的困难是,融雪严寒,普通兵卒怕是难以消受,再加上冬衣臃肿,战斗力必会大减。

战斗力减了,可攻伐难度却比陈佩大太多。

从冀州往南,进入兖州没多久,就是黄河。千里封冻的黄河冰层厚实,解冻开河时亦同样声势浩大,凌汛期大军根本无法渡河。

霍珩遣人专门盯着黄河,每日两报,目前黄河还没结冻的迹象,但参考往年,估计也快了。

算算时日,冀州军即便十分迅速地攻下兖州边境几城,也刚好赶上黄河解冻。届时,霍珩只能望河兴叹,眼睁睁看着陈佩攻城略地了。

生生被落下一大步,后续固然可以继续南攻,但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将会大很多。

陆礼言下之意,在座的大将谋臣们都懂,霍望咬咬牙,道:“我们按原定计划行事,加紧些攻势,或能赶在黄河解冻之前渡河!”

相关的战策,冀州这几月是议了又议,确实也商议出一套可行计划来。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今年开春比预料中还要早,还要突如其来,让陈佩得利可提前挥军,而冀州这边,却不得不早一步面对融雪严寒泥泞,和黄河解冻的大难题。

霍望的话,好几位大将都点头,愿意一试,霍珩沉思良久,却摇头。

“此举风险太大,不妥。”

当然,他也不愿意失去先机,之所以不愿意选风险大的方案,是因为有了风险小的。

霍珩点点了长案,道:“我们可借道徐州。”

徐州何兴,刚投的霍珩,那位当妾不成的徐氏贵女,还留在邺城等荀太夫人在族中物色个适龄子弟呢。

对方结盟的迫切与诚意,可窥一斑。

值得一说的是,自家信报刚进的邺城,何兴的信使后脚也到了。这是因为徐州夹在扬豫兖三州的东边,陈佩战线的最前沿,即使此次兖州大战陈佩不趁机袭徐,下一战,也必会挥剑向东。

遏制陈佩发展,何兴比霍珩紧张多了。

霍珩和陆礼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目中看到相同的东西,陆礼捋须笑道:“主公此策极妙。”

兖州东临青徐扬三州,徐州正位于中间位置,冀州大军抓紧时间赶在黄河解冻前过河,从东路攻兖,天时地利并不比陈佩短多少。

先机不失,后续的第一次短兵相接就不会提前落入下风。

“妙极!”

“确实!”

众将谋臣纷纷击节赞叹。

“韩光先随徐州信使先行,快马加鞭,将此事告之何兴,让他做好准备。大军随后就到!”

事不宜迟,霍珩当场下令,率五十万大军,借道徐州,南征兖州。

经历过青州大胜,以及这半年的兵马扩充,霍珩如今麾下六十余万将士。

此次与陈佩,必然是一场恶战,双方都不约合同地尽可能地抽调麾下兵力。霍珩治下冀并青三州,地域辽阔,余下这十余万将士驻防在各处关隘边城,已经不能再缩减的了。

五十万大军,再加上十万太原军后一步充入后军,共六十万大军先一步伐兖。至于荀续的那八万将士,由于路途遥远,即使马上回去点兵也赶不上渡河了,只能等黄河解冻后作为增军。

韩光领命匆匆离开,霍珩立即唤诸将听令。

拜霍望为前将军,李原为左将军,赵武为右将军,杜靳为后将军。以及副将、参军、护军、领兵使等等。

令下过半,霍珩视线掠过霍温和霍珹父子,顿了顿,“……霍温为典军书记,协助韩光霍洪监管粮草;霍珹为中监军;……黄陵毕泰领二万精兵,留驻邺城。”

他将二房父子都放在中军,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留驻邺城的任务就交个另外两个心腹大将黄陵和毕泰。理由也是现成的,腿脚需要休养康复的霍洪几次请命,说他已经好全了,兖州大战万万不能落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