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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23)

晏一手臂也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但鲜血也染红了衣袖,晏二的脸也被箭矢擦伤了,“晏二稍后也让陆先生探探脉,看是否带毒?”

“带毒?!”

晏一大吃一惊,他刚才离得远并不知道这边具体情况,焦急之下正要再问,陆礼匆匆赶到,他只好退后一步,一边关注这边,一边低声询问晏二。

至于他自己那点儿小伤,他并不放在心上。

陆礼告了一声罪,先察看了晏蓉的伤口,又凝神把脉,须臾才松开。霍珩问:“陆先生,这是何毒?可有大碍?”

晏蓉此刻伤口附近开始红肿了,但不严重,箭矢有毒是肯定的,但大约不是什么厉害货色。不过,霍珩蹙起的眉心并未松开。

“此乃草木之毒,并无名号,大约是就地取材,拿些深山毒草混合而成,制作粗糙,毒性不强。”

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时期,规矩礼仪,书籍竹简,技术食谱等等,都是世家底蕴的体现,里面甚至包含了毒.药。底层百姓出身的匪徒,没有特殊收获的话,他就算想在箭矢上淬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中毒的其实不止晏蓉一个,陆礼刚才帮忙救治伤员时,已经发现受箭伤者里头有小部分是中了毒的,毒性都一样,所以他一看晏蓉伤口就判断出来了。

之所以还隆重其事的诊脉,是因为他的主公在一旁不错眼盯着,陆礼只好规规矩矩办事。

霍珩立即问:“不知此毒如何解?”

“服下我们事前准备的解毒丸,再将其捏碎洒于伤处,毒性可解大半。”

陆礼捻须:“余毒等出了山林,配上几服药煎服即可根除。”

既然这条小道是候选路线之一,那么解毒.药丸肯定有提前准备的,一般毒性可解。也就这无名毒是混合出来的,有些偏了,出去还得再服点汤药。

“殿下有些发热,乃疲惫惊吓所致,届时一并服药调养即可。”

陆礼补上一句:“主公无需忧心,只要及时解了余毒,于身体便无丝毫妨碍。”

霍珩心这才放下,颔首:“先生劳神了。”

陆礼看了看霍珩,又瞅了瞅晏蓉,暗暗一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主公,某告退。”

他还得去帮伤员处理伤口呢。

霍珩点点头,探手自怀中取出几个瓷瓶子,捡了白色那个出来,倒了一颗,递给晏蓉。

他的手掌宽且大,掌心指腹皆有厚茧,这是自幼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成果,衬得那颗药丸子十分小巧。晏蓉道谢捻起,他又拿了水囊递过去。

晏蓉和水吞了药,接下来的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就交给匆匆赶过的申媪。申媪混乱中重重磕了一下头,短暂晕过去了,刚刚醒来,无大碍,就是后脑勺多了一个大包。

她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挽起晏蓉的袖子,露出大半条腻润如脂的玉臂,沾湿帕子擦洗赶紧伤口,又接过霍珩捏碎的药粉,利索撒上包扎好。

晏蓉包扎伤口时,非礼勿视,其余男子自觉背转身体。霍珩转身递药粉时,惊鸿一瞥,那仿佛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纤臂便撞进眼底,挥之不去。

他左手手指微微捻动一下,刚才碰触过她肌肤的手指似乎在发热。

晏蓉感觉却不大好,发热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她精神开始萎靡,脸色苍白,看得霍珩眉心紧皱。

“世妹。”

小道很快被清理干净,霍珩下令立即启程,山林颠簸道路崎岖,晏蓉这个转态,并不适宜独自骑马,他便低声询问被申媪扶起的她,“我与你共骑?”

“主公?!”

晏蓉还未答话,晏一就上前一步,皱眉道:“霍侯此言……”

他想说不合礼数,但晏蓉确实状态不好,他犹豫片刻,住口不言。

晏蓉当然知道霍珩是外姓男子,此举不妥,可惜申媪等人自顾不暇,晏一等人虽是自己人,但也是男性,并不合适。

她想了想:“世兄,我独骑即可。”应该能撑住的……吧?

霍珩也没再劝,点点头,缓声道:“那好,若力有不逮,你可不许硬撑。”

他淡淡看了眼晏一,轻飘飘的目光让晏一肌肉倏地绷紧。他不甘示弱,回视过去,霍珩却已移开视线,上前借力让晏蓉上了马背。

他只得与她并骑而行,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骑马看着潇洒,其实是一件很苦累的事,马背很颠簸的,要是路况不好,那就更糟了。晏蓉余毒还未根除,又在低烧,手足发软,刚开始还能勉力支撑,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

在骏马越过一条小溪涧,四蹄落地时,她头晕脑胀,一时竟抓不住缰绳,身体歪了歪,幸好警惕性仍在,及时坐好。

霍珩干脆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到自己身前坐好,晏蓉下意识挣扎,他立即道:“时间紧凑,你莫要逞强。”

她拖慢行军速度了。

好吧,这个理由很正派很强大,说服了身体很不适的晏蓉,其实她也是强弩之末了,闻言停止挣动,低低道:“有劳世兄了。”

她嗓音依旧有些哑,不复初见时的清澈如泉,那日被烟熏过以后,又一路疲惫生病,还未曾恢复。

霍珩“嗯”了一声,扯过身后披风,将人裹住,头脸身躯一点不露,只留一点缝隙透气。

晏蓉本来挺直腰背坐着,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重,昏昏沉沉,她觉得有些冷,不知不觉就往热源靠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什么东西原本环住她的腰的,又紧了紧,动作间似乎带了丝小心。

她想了想,那是他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期霍珩的感情其实比较清晰了,反倒是晏蓉,怀帝还在呢,她肯定没心思想感情的,最多就潜意思里有些好感罢了。

革命尚未成功,霍同志仍需努力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19章 生病

晏蓉再次清醒,睁眼见黑黝黝的茅草房顶。她正平躺在一张没有帐幔的木板床上,臀背触感坚硬。

她眼珠子动了动,这是一间简陋茅草土房,狭小,暗沉沉的,室内仅一几一床,一盏陶制小油灯搁在小几上,散出微弱的黄光。

如今是晚上,外头滴滴答答的,正下着雨。

晏蓉恍惚了片刻,仿佛锈住的大脑才开始转动,她这是出了山林了?

不是说,还有近两天的路程吗?

她这是直接昏昏沉沉过来了?

晏蓉抚额,她现在额头还一抽一抽,嗓子颇为干疼,浑身乏力,明显是生病了。

她唾弃自己这不大实用的身体,素质太差,忒容易生病了。

“咳,咳咳!”

喉咙一阵痒意,晏蓉咳嗽出声,惊起了门外正在照看药罐子的申媪。申媪大喜,匆匆推开半掩的茅草房门:“女郎,您终于醒了!”

她扶起主子,让晏蓉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给顺着气,另一手拎起茶壶,给粗陶碗里斟了水,试试温度正好,忙端起小心凑到主子唇边。

晏蓉渴得很,一口气喝干了一碗水,乳母问她还要吗?她摇了摇头。

申媪道:“也好,药刚煎妥,晾一晾,女郎歇歇正好喝药。”

她现在很服陆礼那个一脸病痨的先生,药服了一剂,她家女郎就醒了。

“阿媪。”

晏蓉咳已一阵,喉咙痒意终于压下了,她声音虚软无力,还有些沙哑,问:“我这是病了多久?咱们从山里出来了吗?”

“如今是怎么一个情况?阿媪你给我说说?”

“女郎,咱们是今儿下午从山里出来的,如今都一更了。”

环境恶劣,申媪也顾不上讲究,拿件外衣垫着,让主子靠在土墙上坐着,她继续说:“您这都病了有两天了,发热昏昏沉沉,一出山,霍侯就命人打马去最近的小镇捡了药,煎了给你服下。”

晏蓉闻言有些赧然,她恍惚记得,自己将要支应不住时,霍珩自马背上将她抱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