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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89)

晏一随即接手了城防。

西河先锋将军张旸急追而来,远远看见阳谷城城门紧闭,城头火光熊熊,戴甲军士秩序井然,严密监视已方奔来方向。

他恨恨啐了一口,本以为这任务不难,没想到还未开始就陷入困局。

他一咬牙,下令围困阳谷。

虽不能活捉这二娘们有些遗憾,但只要对方没能传信出去,应该不会影响主公大计。

反正晏蓉母女,只是个引子。

大不了他张旸和这一万将士牺牲于此,主公大计成功即可。

*

西河军队围困阳谷,一时也没发动攻击,晏一安排轮流值守,养精蓄锐。

晏蓉母女知悉军报是假,心下大喜,彭夫人躺下立时睡了。

晏蓉安置好母亲,却没睡,小半个时辰后,晏一来报,说围城的西河军有动静。

果然,西河军来得匆忙,干粮等物一应不全,奔波一路早已耗尽。不过张旸也不是酒囊饭袋,他只悄悄点了外围二千兵士,命其到附近村镇补给一番。

如何补给?

自然是烧杀抢掠。

晏蓉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累及百姓遭殃,她手下精兵吃饱喝足,又轮流休憩过,正合适趁机出城攻伐。

她立即下令出击,又亲自登上城头,指挥作战。

命令很快传下去,诸将士已在城门集结完毕,正待城门开启。

晏蓉立在高高的城头,冷冷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西河军营地。

她启唇,刚要下令开城门。

恰在此时,她忽听见远处似乎有一阵声浪传来,隐隐的,却又仿佛很浩大,闷闷沉沉的。

很快的,这声浪清晰起来,如同平地上的一声声闷雷,马蹄声骤且急,连续不断打在西边原野的大地上。

旌旗若隐若现,一大股骑兵至。

西河军?

遂城援军?

晏蓉隐隐戒备,又期待。

围困阳谷县城的西河军也立即骚动起来,个个翻身而起,立即结成圆阵警戒。

晏蓉眯着眼睛看,旌旗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一个硕大的“霍”字。

她大喜,是援军!

霍珩一马当先,领一万骑兵以雷霆之势扑入敌军战阵,立即撕开一个大口子。

骑兵凶悍,居高临下,迅速收割敌军首级。

霍珩脸上战甲上沾满血迹,他激愤之情爆发,张旸一个照面还来不及大惊,就被他砍于马下。

他冲了一轮,冲出敌方战阵,在提缰掉头之前,他心有所感,迅速抬头看了一眼。

夫妻相对而望。

虽夜色深沉,距离还远,看不清面容,但彼此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晏蓉又惊又喜,明知距离远他听不见,也高声喊道:“夫君!”

他是一军统帅,竟亲自率军来援自己,她情绪激荡一时落了泪,忙令晏一,“是君侯!快开城门,一同夹击!”

城门立即打开,晋阳五千精兵杀出。

胜局奠定。

晏蓉又惊喜又放松,人放松下来,这二日的疲惫神伤也一并涌上心头。

她有些晕眩。

刚抚了抚额,又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疼。

她又摸摸肚子,难道月事要来了。

晏蓉月事周期长,有三十多天,经常还不怎么准时,延后几天是常有的事,偶尔还会延迟十天八天。

不会这凑巧吧?

她刚刚才想走得匆忙,月事带没拿上怎么办?

忽一阵更大的眩晕袭来,她身躯晃了晃,竟在晏二的惊呼声之中,一头栽倒。

第61章 孕讯

晏蓉并未昏迷太久, 也就两三刻功夫, 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县衙的后堂, 县令临时收拾出来给她母女休息的正房的床榻上。

彭夫人醒了, 坐在她的床沿, 一脸又惊又喜,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还有二个医匠, 老面孔了,在晋阳太守府任职多年, 医术精湛。晏蓉此次前来,怕母亲身体弱有差池, 还想着再努力给父亲尽人事一把,所以给带上了。

怎地这般高兴了呢?

是阿娘知道霍珩领兵前来, 阳谷之围已解了吗?

她猜错了。

彭夫人喜滋滋地对女儿笑, 道:“阿蓉你醒啦,太好了,你有了身孕, 阿娘要当外祖母了。”

“阿娘你说什么?1”

晏蓉不可置信, 她猛地捂住小腹,不是要来月事吗?怎地就怀孕了呢?!

一股欣喜从心底沁出, 迅速蔓延至四肢八骸, 她欢喜, 她想落泪, 即将为人母的觉悟苏醒, 这般精明伶俐的人,首次失去了反应能力。

“是真的,是真的1约莫一月,脉息尚浅。”

彭夫人简直喜从天降,夫君没事,女儿还有孕了。

她一时又恨苦晏庆,若不是他,她女儿哪里需要长途跋涉,若是有何闪失可怎么办?

想及此,彭夫人顾不及高兴,连忙问医匠:“鲁疾医,刘疾医,我女儿胎气可稳?我们疾奔一路,可有妨碍?”

晏蓉也是一惊,忙侧头紧张盯着两位医匠。

鲁疾医年长,由他发言,拱了拱手,他道:“女公子略动胎气,妨碍不大,卧床养胎三五日为宜。某二人再开二剂汤药,女公子煎服后便无碍。 ”

“动了胎气?!”

彭夫人来不及说话,院外便传来一道雄浑的男声,同时还有一下下军靴落地的沉重急促脚步声。

霍珩来了。

他挟盛怒之势,干脆利落解决战斗,立即往城中赶去,谁料一进城门,就听说妻子晕阙。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面上残余一丝怒气和腾腾杀气,还有焦急担忧,更多的却是骤闻喜讯之后的不可置信和狂喜。

狂喜未消,忆及略动胎气又转为深深的忧虑。

他大踏步而来,铠甲在身,手提长柄大刀,身上脸上还有刀身上沾有大片大片的殷红。

晏蓉却一点不嫌弃他,见了他大喜,忙手臂一撑床,坐起仰脸看他,“夫君!”

彭夫人连忙让出位置,霍珩就坐在晏蓉身侧,他先说了一句,“晏公康泰,如今在孝义城中,军报是假的,你二人莫慌。”

猜测落到实处,晏蓉和彭夫人对视一眼,目露欢喜,“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阿蓉也很聪敏,提前退守了阳谷。”

夸赞了妻子一句,霍珩迫不及待问医匠,“夫人身体如何?可有妨碍?”

刚才听了大半句,但他一点不放心。

于是,鲁疾医只好重复了一遍,并强调:“夫人晕阙多为疲惫,胎气只略动,服药后卧床养胎数日即可。”

他想了想,补充道:“怀胎前三月,胎相未稳固,期间最好不要再两地奔波。”

这话的意思是,晏蓉怀胎满三月之前,最好留在阳谷,等坐稳了胎,再走不迟。

霍珩仔细听了,郑重颔首:“我知道了,重赏!”

两位医匠齐齐谢赏,而后退下开方煎药,彭夫人也示意阳谷县令临时安排来伺候的几个侍女随她出去,并贴心把门掩上,让小别重逢的夫妻两个抓紧时间说说话。

霍珩别的一概不说,先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将掌心覆盖在她的小腹上。

“阿蓉,你有孕了!”

他表情惊喜得难以置信,瞪大眼睛说:“我快要当阿爹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霍珩,晏蓉又好笑又欢喜,“嗯,对的,还有九个月,他就出来了。”

“九个月?”

霍珩重复一遍,对的,怀胎十月,还有九个月孩儿就会出生了。

本以满满当当的欣喜又被添上了好些,承载不下了,溢出心房,暖洋洋的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他忍不住想,阿蓉给他添个男孩?女孩?

若是男孩儿,这很好很好的,霍氏后继有人,待孩儿长大一些,他可以手把手教他骑马射箭,行兵布阵。

若是女孩儿,那也是很好很好的,娇娇嫩嫩酷似妻子的小娃娃,想一想就让人心潮激荡,他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