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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122)+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她的神情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深深的,拔不出来。

章渊迎着风雪敲响自己的大门的时候,门就刚好从里面开开来,继而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来,眉目间尽是温柔之色:“回来啦?”

章渊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将怀中的孩子裹得更紧些,道:“进去说。”

白秀突然严肃了神情,侧身让章渊进入,自己左右看看四周,而后将门关上。

章渊将怀里的孩子放在被褥中,盖好以后道:“陈家……被……抄家了……”

白秀退了一步:“怎……怎么会……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章渊叹口气:“陈兄是被朝中那□□人陷害的……我送陈恪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咚咚咚的敲门。

章渊一怔,将孩子放到白秀怀中,道:“快,藏起来!我不叫你们你们别出来!”

白秀匆匆忙忙的按着章渊说的做,结果还没藏起来就被人将门撞了开来,接着听到御林军统领的声音响起:“章将军,别来无恙。”

章渊走出去,站在门边,道:“别来无恙啊金统领。”

白秀趁此机会躲了起来,怀中的孩子就像是知道外界安危似的,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她怀里,安安稳稳的睡着。

章渊还在外面同金统领交涉,白秀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最后章渊将她拉起来的时候,她的腿都已经麻木的无法站立。

白秀笑着看向陈恪:“所以啊,福大命大的。”

陈恪只是轻轻嗯了声,继而又听见白秀道:“后来出了事,你每次来也不像以前了,木着张脸……”她看了看现在的陈恪:“但是今天没有,按理来说,明明处在现在这种局势下,一般都会更加烦躁,但是呢……”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陈恪看向她的眼睛,带着笑意:“但是呢,今天的你看起来既是摆脱了束缚,也是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在等你。”

陈恪愣了愣,道:“我不是……”

白秀还是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慎苛啊,不要老是怪自己,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总是留着干什么?如果你老是放不下,日复一日的沉寂下去,那当初章渊救你还有何意义?很多时候,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试着放松一下,你会看到不一样的天高海阔。”

陈恪沉默着没说话。

白秀接着道:“以前没跟你说是觉得时机不对,毕竟你还没有缓过来,如今既然有了新的生活,那为什么不去追寻呢?斯人已逝,何必追究如此多。人生在世,活的就是快意两字。这不是你说的吗?”

陈恪突然抱住白秀,道:“伯母……”

白秀被他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动作弄的一怔,而后拍拍他的背:“行了,别在这里给我撒娇,记得有时间把他带过来,我好好看看。”

陈恪闷闷道:“还不知道有没有着落呢。”

白秀被他气笑:“嗯?”

陈恪嘻嘻哈哈的放开她:“好的好的,会的会的,我知道了。”

白秀笑的无奈,由着他去弄。

年轻人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陈恪又接着跟白秀谈了谈,就准备告辞了。白秀将一个热乎乎的暖手器放在陈恪手里,将他送出门时道:“捂捂吧,看你的手冷成那样。”

陈恪推了:“不了,我还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白秀犹豫一下又收回来:“那行,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多穿点,天冷,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

陈恪点点头应下:“您先回去吧,我先走了。”

白秀应下,道:“好,”

陈恪见着白秀进了屋才转身离开,带着满身风雪。

赵均向上汗拓秘密汇报之后就自己回去收拾去了,准备离开。

本来的计划就是在正月十五过完以后就回到上汗,至于所谓的和谈的内容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去了解。

他身上是非太多,不适合整天四处游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房顶上,看着京城的风景发呆,脑子里想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是些什么的东西。

不过,就算高处不胜寒他还是见着了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行之。

行之变化不大,只是曾经眉眼间沉积着的那股子雾沉沉的气息不再了,他从他身边掠过去的时候,还没注意到坐在房顶上的赵均,掠过多远之后才回过神来,又转身回去找赵均。

赵均看着去而复返的人,笑:“别来无恙。”

行之眼神打量着四周,赵均苦笑:“没人,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行之这才坐下来,看着呼啸的风,道:“怎么坐在房顶上吹风?”

赵均无所谓道:“希望自己被吹病了,这样也不用那么烦。”

行之柔和的笑着:“等到你真的生病了,你又会想,我怎么当时会去吹风呢。”

赵均笑:“哎,也是。”

行之陪着他坐了许久,最后站起来,问他:“想让我帮你叫人过来陪你吹风吗?”

赵均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尽量避嫌吧,被人‘偶然撞见’我就说不清楚了。”

行之点点头:“也好,那我先去找他们。”

赵均点头:“嗯,好。”

最近几天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佯装成普通百姓进了城,向着陈恪同他们说的地方去。

赵均看着行之越来越看不清的身影,喃喃道:“看来是准备好了。”

他准备好了,他也就放的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打完了,信我!!

打完就快完结了!!信我!

第91章 蹈火

正月十八,京城还是往昔的平静,只是众人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

其中一位叫做赵均,正月十四晚上,十五凌晨,从京城城楼跃下,跳到马背上,直接将马背上的人一刀毙命,毫不留情,鲜血溅上他的面庞,衬得原本白皙的面孔显得有些诡异而魅惑。

再有一位叫上汗辰,上汗大皇子,上汗拓最器重的一位皇子,于正月十五凌晨叛变,一炷香后被上汗拓强势镇压下来,一点风浪也未曾掀起。

最后一个便是这一次上汗损失的不是只有一个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上汗藏,那个名叫赵均的小子从近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斩掉的人就是上汗藏,毫不留情,一击毙命。

其实这些变故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影响不是很大,因为十五晚上好像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大的骚动,至于赵均他们的行动与最后的结果也不知是谁“偶然”间看到,从而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太和都知道了自己国家有这么一个叛变的将领。

想想又觉得有些令人心寒。

陈恪等人坐在茶馆之中,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只听见他们旁边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坐在那里,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道:“哎哎,上次那个叫什么赵均的你们之前知道吗?”

有个人道:“听过,上一次上汗过来面圣之时不是朝堂上那何大人还因为骂了他几句受罚了吗?”

先说话的那人道:“我之前只知道陈恪有八个副将,没想到还有一个叛逃了啊。”

有人听后嘲讽道:“有人的行为作风也不是我们这些平常人能够衡量的啊。”

陈恪一直转着杯子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眉眼间尽是冷意。

余将淋低低骂了句:“操,老娘还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说着她站起来就想走,被陈恪拉下,道:“坐下,听完。”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硬是让余将淋坐了下来,沉默着不再说话。陈恪对他们这群人严苛或者说强制命令的时候很少,用今天这样一句冷淡到没有任何感情说话的时候可以说寥寥无几,至少在他们的印象里是没有过的。

陈恪沉默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姣好的唇形被他抿成一条线,眉头却是舒展着的,旁人不知道的也不会以为他正在陷于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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