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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20)+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赵均没法,在他拍的那个草堆上坐下,捡了一根树枝,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地上刚被杨淮踩死的虫。

就这么无聊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赵均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杨淮此时已经借着树荫准备睡觉了,听他这闲不下来的口气,有些好笑,说,那你去找点野果,等下等着他们回来之后,吃了吃了,就有的我们忙了。

赵均点头答应,起身去找东西了。

杨淮摇摇头,怪不得赵均会跟着他们一起出来,这怕是有人存心想历练历练他。

护国军内以腰牌为身份象征,玉环佩为首,属于陈恪及其亲卫所有,其次为紫檀木牌,最后为普通陈年老木。

而赵均腰间一枚上好白玉佩,身份也不言而喻,当时胡沉把赵均推过来之时,愣的不是他一个人,别说从来没在陈恪身边见过这号人,就连在护国军军中也未曾见过。

况且赵均腰间的玉佩还没有刻上他的名字,想来也是陈恪才招入军中之人。

想着陈恪那支亲卫队,杨淮叹了口气,心说,不知道,这一位将来又是怎样一番风光……果真同人不同命啊。

赵均一路往深山林里走去,凭着以往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些鲜果,又抱着它们慢慢走回去。

到的时候,杨淮还是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发呆。

赵均把怀中野果一股脑的放在他旁边,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问什么,全凭他安排,就自己一个人三两下爬到旁边一棵大树上,借着树杈准备睡觉。

杨淮觉得赵均还真的有点意思,于是他也从地上爬起来,蹭到赵均旁边,说,怎么,心灰意冷了你?

赵均撇过头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远处,说,怎么可能,只是我才刚刚出来,不熟悉你们的任务,如若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杨淮听完后一挑眉,说,你可别介!认真的,我不骗你,后面有你忙的,不是我不信任你。

赵均摆手笑道,我真没有,实话说了吧,我进入护国军纯属偶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一技之长,简称就是什么都不懂,说穿了废物一个,所以,有些事我不懂,我会问,但我也知道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杨淮听完后,忽然对面前这人起了好奇心,片刻静默后,他问赵均,你叫,赵均?

赵均看着他,点头道,均是平均的均。

杨淮又接着问他,那你和将军怎么认识的?

赵均默了默,他想,谁说军中不八卦!

在心中吐槽完以后,他慢慢跟杨淮说完了他认识陈恪的经过,只是省略了汗拔王城的那些。

等到那四人回来之后,天已经临近黄昏,六个人又团团围在那里,分食野果。

杨淮大致把他们分别介绍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中的野果,说,听我说,等一下,我们要乔装进汗拔军中,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能够尽量避免接触就避免,还有,不管你们的任务做没做完,都要在日出他们换防之前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像白天一样,你俩去查看库房,顺便摸清他们的粮草位置以及大概存储,必要的话,埋个火引。你俩,借着刚才摸清的布防,摸进去描给我一份他们现在的详细布防,赵均,你跟我一队,我们去探探他们的兵力。

众人行动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原本应该晴朗的天此刻完全被乌云遮住,黑压压的一片。

远在怀宁城里倚栏纵酒的陈恪望了望天,转头对坐在桌边已经开始直冒冷汗的袁守禄说,太守,你看,这叫不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

袁守禄的手抖着,抖的酒杯里的水都在起着重重波澜。

他掩饰的喝了口酒,说,哪里,将军在此,想来那汗拔蛮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恪笑着,走过去坐到袁守禄旁边,一只手搭在袁守禄椅背上,尾音上扬,哦?

袁守禄缩在座位上,听着声音有些抖,他接着陈恪的话,笑道,将军声明远播,那群蛮人定会忌惮将军……

陈恪坐在他旁边笑出了声,说,太守谬赞,陈恪不过一介莽夫,谈不上威名,倒是令郎,反倒让本帅刮目相看。

袁守禄笑,打着官腔,怎会,小儿怎会有将军万分之一,平日里,他还常常唠叨着想要叫你呢。

林正和胡沉现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对话,压低了声音说,袁守禄真的造孽哟,我要是每天被陈恪这样逼,我得疯。

胡沉点点头,强烈赞同这个说法。

陈恪平时对他们这些兄弟,可谓丢完了世家公子的脸,然而一对着其他人,可谓是摆足了脸色,让被他盯上的人苦不堪言。

陈恪继续搭话,太守啊,你说,我现在把令郎叫过来,他会不会很高兴?

袁守禄的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衣襟上,说,下官不知,但擅离职守是大事,想来也不会有多高兴。

陈恪笑,平静的说,胡沉,你马上把袁鸣给我叫过来。

袁守禄动作一僵,但也没有阻止。

一盏茶之后,胡沉进来,说,报告将军,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找到袁鸣。

陈恪挥手让他下去,眉眼中满是笑意,太守可知令郎去了何处?

袁守禄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说,我只知袁鸣在守城,但如今他去了何方,这……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陈恪把放在他椅背上的手拿开,帮袁守禄斟了一杯酒,再端给他,说,太守啊,你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袁守禄接过那杯酒,壮胆一样一饮而尽,说,将军,下官真的不知,我又不可能把他栓在我衣带上,每天走哪都带着。

陈恪听后挑挑眉,唇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胡沉和林正站在门外,听完袁守禄这句话之后,动作统一的边摇头边叹气。

袁守禄这是找什么死。

他们宁愿去顾致头上动土,也不想在陈恪这里拔毛。

会死人的。

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见到陈恪,那是陈恪还很小,他们的师父说,陈恪武艺超群,就是他们俩去,都不见得能打赢陈恪。

但他俩就是不信邪啊,直接去找到陈恪,林正指着他说,你就是陈恪?

小小的陈恪停下匆匆的步伐,抬头看着他,冷淡的说,让开。

林正还没被一个小屁孩这么对待过,于是他更近一步,仗着自己比陈恪大,身量也比陈恪高大,堵住他,甚至可以说是挡住陈恪的光,一字一句,我说,你叫陈恪是吗?

小陈恪冷漠的退了一步,把手中的书卷轻轻放在一边,然后走近林正,仰着小脸,吐出来的字还带着奶音,冷冷淡淡的说,有事?

林正少年火气重,伸手捏起他的下巴,鄙夷地说,是啊,单挑敢不敢?

陈恪咧嘴笑了下,突然抬手把住林正捏着他下巴的手腕,狠狠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生生把林正的手腕掰折了。

胡沉还傻愣愣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之后的事也不必说了,他们两个人打陈恪一个孩子,结果却是平手,可算是丢尽了脸面。

后来每每当林正提起这件事都在捶胸顿足,陈恪这个变态啊!那么小就那么残暴!当时我愣是足足两个月拿不起勺子!

陈恪离袁守禄远了些,直视他,看着袁守禄慌不择路的低头躲开他的视线,他心底漫出无边的冷笑,可声音却与平时一般无二。他冷淡的说,好了,太守,今日天色已晚,我看太守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袁守禄可是早就巴不得离开,连忙起身告辞,慌忙中把桌子上的酒杯打落在地,一声脆响后,酒杯的碎片洒了些在陈恪鞋面上。他也没动,只是看着袁守禄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眉眼中的戾气越发浓郁。

林正的一只脚刚一踏进来,一枚碎瓷片就擦过他的耳朵稳稳当当的陷进了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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