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契阔(31)+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他抬眼一看便见正中间挂着的那件深衣。纯白为底,整个背部绣着一株青翠欲滴的君子兰,几瓣兰花飘在空中,再以青线封边,整件衣服仿若被风一吹就会散发出浓浓的兰花香。

老板娘见他盯着那件衣服,便笑到:“公子是否也觉得这件衣服好看,这可是专门为李丞相的千金定制,据说是为了参加小年皇宴准备的。”

赵均听后点头,道:“劳烦老板娘为我择衣。”说完还施了一礼。

老板娘侧身让开他这个礼,继续把他往里带,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奴家受不起。”

赵均笑了笑,只说:“那便叨扰老板娘了。”

老板娘笑着应了声。

等到赵均被老板娘一通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其余人也都准备完了。

余将淋率先朝着楼梯口看过去,随即惊叹道:“小赵均,不错啊。你以后要是跟着姐姐我混,不愁了啊。”

赵均听得脸一红,道:“姐姐不必。如此说。”

余将淋笑:“不用谦虚,你不信问他们。”

理所当然的,赵均转头看陈恪。陈恪也恰好转头看他,随即一怔,复又笑:“的确不错。”

赵均的发不再如平常束成一个马尾,反而披散下来,用发带松松系了上面一些头发,余下的长长发带与鸦黑的发交在身后相飞舞着,身上穿了件同色的深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脚踏一双黑底白靴,沉静大气中又不失如火的热情。

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盛满星星一样的眼,英挺的鼻梁与淡红色的唇,真真是越看也好看。

这里面所有人反倒是陈恪穿的最为平常,依旧是那身灰白袍子,只是袖口用金边绣了些繁复花纹。头上一个白玉冠,一只白玉簪穿过,难言的风雅之意。

待陈恪付完银钱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陈恪看了看他们的装束,就这样直接去的话,可能他们会被看的体无完肤,所以他让林正出去带了辆马车过来。

一行人穿戴整齐的向着皇宫进发。

待的他们一接近玄武门,就见华公公朝着他们快步走来,待走近了,边他们微一拱手,道:“陈将军,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陈恪点头,对身后众人说:“我们过去吧。”

一进皇宫内,赵均就向走在他一旁的骆歧泽靠拢了些。

骆歧泽低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赵均皱眉,低低的说:“我觉得好压抑。”

骆歧泽抬了只手搭在他肩上,微微躬身附在他耳边道:“走过这一段就好。”

赵均点点头,跟着骆歧泽慢慢走着。

陈恪感受到赵均这边的小动作,慢了半步,到他身边走着,问:“怎么了?”

赵均笑:“没事。”

陈恪看了看骆歧泽搭在他肩上的手,眨了眨眼,又走上前去。

到了御书房时,陈恪扬手让他们停下,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等着。

华公公推开门进去,片刻后又出来,朗声道:“陈将军,进去吧。”

陈恪率先走了进去,又转头对仍站着的众人道:“你们等我一会儿。”

第一次,众人特别礼貌的齐声说:“是!”

陈恪转身之前看了眼几乎黏在一起的赵均和骆歧泽,再次眨了眨眼,才抬腿进去了。

屋内几个暖炉点着,暖的很,陈恪把披在身上的那件兔毛披风取下,递给一旁站着双手平摊的宫女,走过去,也没行礼,只道:“怎的叫我一个人先进来?”

顾致原本低着头批阅奏折,听到他说话,这才抬起头来,道:“因为我太久没见他们了,而且据说你这次又带来两个人,我……认不到啊……”

陈恪一听他这个奇葩的理由就想笑,问他:“你这么多年皇帝怎么做的?”

顾致脸一黑:“你管我!不是,快给我说一下。”

陈恪仔细跟他说了下外面众人的特征,最后说:“林正胡沉就不用了吧,这么熟了。”

顾致眼角跳了跳,说:“要是他俩我都忘了,我也不用坐在这了。”说完后对站在一旁的华公公道:“让他们进来吧。”

华公公笑嘻嘻的下去了。

赵均他们现在门外,只觉一股股热气从里面冲出来,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将淋小幅度的往赵均身边挪,小声的说:“我们都要冻死了,他们还没说完呢!”

赵均觉得自己都要冷成一团冰了,僵硬的看她一眼,唇色都冻成苍白,他咽了口口水,说:“对呀。”

骆歧泽见他的唇色越来越不好看,问他:“伤口是不是又很疼了?”

也不知是为何,赵均肩上的伤总是不见好,骆歧泽想了想应该是长期奔波的原因,而且这个伤越冷越疼,倒是有些神奇。

袁鸣听见此,也转头看他,问道:“没事吧,可还坚持的住?”

赵均点点头,微微笑:“没事。”

袁鸣在一旁低声说:“要是我当初和那些人说让他们换一下兵器就好了,那个人的刀应该是淬过毒的,不容易痊愈……抱歉。”

赵均朝他笑,微微露出右边的一个小尖牙,说:“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换做是我也不会让他们换。”

袁鸣还是有些内疚,满眼担忧的看他。

骆歧泽那胳膊轻轻撞了撞袁鸣道:“别看了,越看他越恨你。”

赵均听后,差点笑出声,说:“是啊是啊。”

袁鸣也笑了,转头看地上。

等到华公公宣他们进去的时候,赵均一张脸已经白完了,肩上的伤口就像被人一刀刀划着般刺痛。

他抬步的时候骆歧泽很小心的在暗中拉着他,说:“等下我们进去后你就说你内急,我陪你出来,帮你检查下伤口。”

赵均点头,两人坠在末尾慢慢走进去。

整整齐齐跪下行了礼之后,顾致道:“众爱卿平身。”

骆歧泽与赵均隐在众人背后,起来的时候,骆歧泽微不可见的扶着赵均。

顾致一次问过话,终于轮到站在后面的两位,前面的人一让开,陈恪才看见赵均惨白的一张脸。同时,顾致也看见了。

他转头看着陈恪,见陈恪皱着眉头,也就没开口。

果不其然,陈恪直接问:“歧泽,怎么回事?”

骆歧泽也没松开扶着赵均的手,道:“赵均的伤口好像又在恶化。”继而他又对顾致道:“烦请皇上容许我二人下去检查一下。”

顾致看了看赵均的脸色,直接道:“不妨事,可还需要我宣太医。”

骆歧泽也不客气,直说:“那就有劳皇上让太医带一套针过来。”

顾致直接让他们下去办。随即又让人收拾了间屋子出来,带着他们过去。

走出去时,陈恪把接过来的披风裹在赵均身上。赵均的伤他可是比赵均还明白,来之前就从碧云阁拿了件最后的外衣给赵均披上,就是怕他再冻着,刚好了些的伤又恶化,没想到千防万防防不住顾致这个事精,想到这里他转头目无表情的看了顾致一眼。

顾致被他这个眼神看的一抖,心想:“我又做错什么了?!”

骆歧泽挥退无关人等,又出去接过太医拿来的针,然后直接把太医关在门外。

太医一脸懵逼的看向坐在上位的顾致,顾致没表情的看回去,眼里全是--废物!

陈恪是没有出去的,他现在赵均背后,看着赵均的衣物慢慢解了,露出一片血红的肩膀,红的好像下一秒积蓄在皮肤下的血液就要涌出来。

他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默默的把一旁燃着的火炉然大了些。

顾致抽出数支针,找准穴位就插|了下去。随即他看着有血缓缓渗出,于是他对站在一边的陈恪说:“绷带呢?!”

陈恪一愣,打开门对顾致道:“绷带呢?!”

顾致也一怔,对站在一旁的太医道:“绷带呢?!”

太医抖着手从药箱中把绷带拿出来恭敬的递给陈恪,然后“砰”的一声,门又在他面前关上。老太医眼中含泪,想:“夭寿啊!”

上一篇:止水无为 下一篇: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