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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75)+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第55章 游离

叶盛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下,十分想要将自己的战局扭转过来,奈何他的早已腿在陈恪坚持不懈的击打下不堪重负,大有直接跪下的趋势。

他很少服输,但面对绝对的强势与强权时再如何都由不得他。

陈恪现在,既是绝对的强势又是绝对的强权。

这一战,若是他败了,那么只是一个技不如人,前面的沉默对峙相较于只是一个笑话。若是陈恪败了,那么他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笑话了,他会直接失了在军中的威信。

两个人交手,不仅仅是靠个人的武功程度,还有对对手的了解以及自己在瞬时间内对于对手招数做出最快的反应和接下来招式的猜测。

不仅是如此而已。

陈恪若是输了,失去的东西比他多得多,还会坐实某些传闻。

他们交手数百招,期间陈恪极快的发现他左腿的问题,便开始不断的攻击他的右腿,尝试着击溃他的支撑点,以此达到一击即胜的目的。

他其实之前并不打算这样一直攻击叶盛的核心着力点,但他有他的标准,有时,你放过的一马,对于你的对手来说,是种难言的灾难与屈辱。

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不需要放水。

也,用不着。

所以他从开始就没有手软过,而叶盛能够接下他这么多招,着实不错。

陈恪余光瞥见旁边一个着力点,趁着叶盛攻过来的招数,灵巧的从他臂下穿过,借着支点,一个急转身,同时将手中的匕首优势发挥到极致,狠狠的击中叶盛的右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叶盛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

陈恪行至他面前,拱了拱手道:“都统,承让了。”

叶盛这一局输的心服口服,看着陈恪伸到他面前的手,用自己握剑的手搭上去,任由陈恪把自己拉起来。

他承认自己败了,败在技不如人,败在胆识。

他不会归附,但也不会忤逆。

因为他失了前提。

陈恪将叶盛拉起来后看了看赵均所在的方向,发现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远处。

眼神游离。

他皱了皱眉,心中觉得十分的难受,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难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是觉得不舒服,仿佛是自己的东西突然就没了的感觉。

原先还有些喘的陈恪微不可查的深呼吸了几次,便气息平稳,步履轻松的朝着赵均走去。

此时,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了。

赵均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周围万千人群过。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见着周围的人都走的没剩了,于是搓了搓手臂,机械的趁着最后的日光转身朝后走。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一个人就猛地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而后一阵笑嘻嘻的声音:“怎么样,我刚刚?”

赵均脚步混乱了一瞬,随即调整过来,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任由来人微微俯身挂在他身上。嘴上敷衍道:“嗯嗯,可以可以。”

陈恪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稍微有些怒气道:“敷衍我?!”

赵均顿下脚步,而后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道:“可以。”

陈恪顿觉自己又再次被敷衍了一次,于是道:“是吗?”

赵均点头:“是的。”

陈恪没放下他的手,还是揽着,慢慢跟着赵均走着,不甘心道:“真的怎么样?”

赵均继续说:“真的可以啊。”

陈恪突然使了点力,让赵均原本沉稳的脚步乱了,而后才说:“你还在敷衍我。”

赵均觉得这人实在难得将就,于是再次停下脚步,望着陈恪眼中的自己,道:“没有,真的很好。”

陈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的有些猝不及防,几不可查的退了一步,而后又重新道:“是是是。”

赵均觉得今天的陈恪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来,于是只好沉默着,不再多言。

陈恪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便也陪着他慢慢走着。

夕阳灿烂的照在他们的背上,渐渐拉出一道交融的影子。

夜里有人进来,赵均刚刚一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脖子上就被人用一柄钢刀架住了,而后来人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冒犯。”

然后被人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瞬间让他失去意识。

模糊前,看到的是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人影。

天刚蒙蒙亮时,陈恪被梁松叫醒,他还没有开始清醒,就被梁松一句话给刺激的瞬间清醒了。

“赵均不见了。”

陈恪懵了一秒,而后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服,边穿边问:“哪里去了,查到了吗?”

梁松将外衣递给他,道:“不知道,昨夜里我们派过去的的暗卫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们过去找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看来是直接打晕了带走的。”

陈恪皱了皱眉:“现在有消息了吗?”

梁松摇头:“没有,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小赵均基本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拿下了。但是,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明显是为了你来的。”

陈恪轻轻点点头,道:“过几天或者今天就能收到对方给我们的消息了,如果真的是冲我来的。”

梁松点头:“我们现在只能等……要不要我让林正他们查一查?”

陈恪摇头:“算了,等吧。”

梁松叹口气,下去写了一封信给骆歧泽他们,而后就安安静静的等在一边。

陈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日上三竿,陈恪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一盏茶发愣,偶尔叫他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反应迟钝,并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有时候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在乎是可以通过平时的行动表现出来的,陈恪虽然是一个将军,但他仍然有着自己该有的情绪。就像他平时对自己兄弟那样,偶尔出事之后,就会变得有些难受,通过他平时日常的言行全部都可以看出来的,他就像一个平凡人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根据的,有因也有果。

他从来不是一个圣人,或者说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对他而言,赵均的位置他也不知道究竟摆的正不正,因为刚刚初识了解时,赵均给他展现的才华就是一种强烈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值得他注意的。

后来的种种足以让他对赵均下一些心思,他承认从开始时对赵均的感情并不单纯,带了一份利用,后来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人能够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就像他说的那句话一样:为我山河而战,为我袍泽而胜。

就像他昏迷之前重复的一样,带给他的不是只有震撼。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能够对着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豁出性命,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能够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多他自己都不能想到的事。

为了一个承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妄想,就这么不顾一切。

于是,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头了,有些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留下挠心挠肺的炙热的放不下的感情。

他始终是觉得赵均是冷淡的,对他,对任何人。他的热忱只对于他自己所感兴趣的事倾注。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之于赵均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有很大的可能就像骆歧泽对他而言一样,只是朋友,再无其它。

他想过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也知道太和对于两个男子相恋的事向来看的比较开,自古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也只能是有情。

无情不说对错,有情不看成果。

不一样的侧重,向来伴随着不一样的结果。

他不希望用自己的一份说不出的感情去打扰一个本来应该一生无忧的人。

或许到了最后他还要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成亲,有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喜乐,子女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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