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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77)+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上汗藏突然拍了拍手,道:“小将军好气势,但你现如今即为阶下囚又谈何求仁得仁。”

赵均笑:“是我逾越了。”

虽是如此说,但胜负已分。

赵均这么久虽然是跟着陈恪四处不着调的走,但有些东西,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了一些的。

心机与手段,要看是对着什么人用。

乖巧与信任,要看是对着什么人来。

他不是一个很乖的人,也不是一个顺从的人,很多时候他办事都是跟着感觉走,但自从跟着陈恪以后,接触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也懂得了收敛与隐藏,根据不同的人或事做出不同的反应。

好歹不能辜负陈恪明里暗里的教导。

上汗藏与赵均说完这些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再也不开口了,赵均也没有再说话,见好就收。

树林中光影摇曳,辨不清楚真相。

墨轩听着下边的人上报过来的消息,眉眼没什么变化,仍旧是淡淡的,只是说的话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他摩挲着手上一块方巾,道:“跟过去,看着下手……既然他们不留情面,也怪不得我下狠手。”

黑衣人愣了愣,有些犹豫道:“皇子,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墨轩冷不丁的说了句:“谁是皇子?”

黑衣人浑身一颤,将头深深低下,道:“是属下失职,请您谅解。”他停顿片刻,而后才接着上面的话道:“这样,我们会不会开罪于大皇子和二皇子?”

墨轩抬眼看他,眼神中尽是冷淡,道:“你觉得我需要忌惮他们?”

黑衣人沉默,墨轩道:“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行礼告退,退出去之前又听到墨轩吩咐道:“保护好他。”

他的脚步未停,但墨轩知道他听到了,也知道这些人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他之于他的意义,就像赵均之于他的意义。

浮木。

墨轩看着蜀州重重叠叠的山,环绕着数不尽的绿叶与腐草,有生机也有死气,互相牵制,谁也离不了谁。就好比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无可避免。

却也相互促进,互相转化。

身处于地狱的人谁不想进入天堂。

墨轩叹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方巾,面上一片坚毅。

以前是他太弱小了,想要留住的最后因为他的弱小无能而逝去,但现在,他想留住的,一定要留下,就算倾尽所有。

陈恪执着马鞭,节奏稍慢又带着韵律般打在马上,闲庭散步一般的,就仿若平时出门看风景般的走向约定好的地点。

上汗藏带着赵均站在高处看着陈恪从他们眼前过去,带不起一丝尘沙,他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赵均,道:“怎么样,现在你觉得你对他重要吗?”

赵均不为所动,没看到陈恪一般,道:“二皇子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一个替你办事的走狗对你重要吗?”

上汗藏转移看着他的眼光,望着陈恪远去的背影,道:“你是这种走狗吗?”

赵均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都是同一个性质,无甚区别。”

他说的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来。

盛世桃花开般的闲适。

上汗藏轻轻笑:“你还真是分的清明啊。”

赵均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光,冷淡道:“身处乱世,不能把自己摆的太高了,摔下来太容易,粉身碎骨太疼。”

上汗藏沉默,他又何尝不把自己放的低,到头来还不是条狗,摇头摆尾。

但理想只能被现实打败。

他自己低下了头颅。

怨不得别人。

有些恨意。

上汗藏重新看向赵均,道:“赵小将军还真是看的通透。”

赵均微微颔首,仍旧冷淡:“二皇子谬赞,不过雕虫小技,哪里入的眼,上的台面。”

上汗藏看着眼前快要被冷淡冲破的人,恍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不该说的如此多。

就像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说的那样:“说多错多,何必如此多话。”

是啊,何必如此多话。

赵均看着陈恪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叹口气,别人看不出他说走狗之类的言论下颤抖的内心,但他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紧张。怕有一天,一语成谶。

怕有一天,真的就被抛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中秋快乐,我今天接受了众多人善意的眼光,可能是我做了些比较青(sa)春(bi)的事儿。

注明一下,上汗zang

第57章 信仰

风华落尽,待得春归。

赵均抖了抖被卸下暗器的脚,一时轻了许多,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山路多崎岖蜿蜒,数不尽的弯弯绕绕,层层叠叠的树木环绕着其中一个小小的山谷。

他看着陈恪站在对面的心情,平淡如水,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陈恪看了看赵均,掩下眸中一抹神色,只看着远处蒙了面的人,轻声道:“上汗藏?”

上汗藏有些许的疑惑,随即被他强制压了下来,而后压低了声音道:“陈将军,久仰。”

隔了不到半个月就两次听到同一个族的不同的人说同一个词,陈恪想:要不是我谦虚,现在指定得膨胀。

但他面上冷漠的表情仍旧保持着,同时伴着他平淡如水的声音:“能得皇子的赞赏倒是在下的荣幸。”

上汗藏不想同他说这些弯弯肠子,他们做事向来直来直往,说个话绕个弯都觉得理解起来费劲,不然也不会轻易被赵均这个小屁孩带进沟里。

所以他停了停,继而道:“陈将军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吗?”

赵均一愣,没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却听得陈恪道:“赵均。你觉得是这个东西重要还是你重要?”

赵均抬眼看着陈恪,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陈恪脸上的表情,他想:我怎么知道究竟什么更重要。

他还没有想完,却是听得自己铿锵有力地说到:“东西更重要。”

陈恪仿佛料到他会这么说,还没有等到话音落地,就听他道:“二皇子也听到了,东西更重要,所以,剩下的事就看皇子您的抉择了。如何处置,任凭发落。”

说话的时候看着赵均的眼神仿若是一个不起眼的入不了他眼的死物一般。

从里到外,全是冷漠。

这时,上汗藏仿若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在赵均耳边用着他自认为很小的声音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坚信的。”

赵均转头看向上汗藏,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所以呢?我的信仰应该就是这样的。无所不惧。”

他最后的那句无所不惧声音极低,除了他自己,没人听清。

上汗藏亦是如此,于是他习惯性的反问了句:“嗯?”

赵均继续笑:“我说,你真的傻。”

上汗藏眼球猛地缩小,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就侧身避过从背后袭来的暗器,他趁着空闲的时机看了眼站在旁边冷冷淡淡地帮陈赵均取下束缚在手上的绳子的陈恪,道:“陈将军,我不是说让你自己一个人来吗?”

声音里全是鄙夷。

陈恪慢条斯理的解完绳子,见赵均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声音又低了几度:“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你自己不知道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

上汗藏一惊,一方面应付着越来越密集的攻击,一方面仔细回忆着,突然反应过来。

他用上汗当地的语言骂了句,使尽浑身解数逃脱了出去。

那些身穿黑衣的人见着上汗藏想要逃离,也跟着追过去了,只有一位仍旧留在那里。

赵均刚准备问他是谁,就见那黑衣人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他看不懂的礼,而后稍微用他有些沙哑的嗓子道:“赵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赵均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陈恪的表情,陈恪却是低着头在帮他仔细的在他手腕上上药,未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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