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故人(51)+番外
“怎么？怕了？你啊，就不要在我这打官腔了。吃完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不行！就算自己现在帮不上忙，不代表以后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先弄清楚，毕竟是人命案子。
“大爷，你详细和我说说吧。就算我不能帮你抓到他，你和我倾诉一下也好。”
老头看着这个眼前还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又想起刚才他冲自己拔刀的样子：呵，还是个冲动的孩子！
“一个月前，我儿子老实本分的在这里卖面。没想到这李大牙巡街要挨个商铺收保护费。而且他竟然连我们这种小商小贩也不放过！我们一天赚的钱都不够交他的保护费。这李大牙来到我儿子的面前，伸手便要钱。我儿子实在是拿不出钱，便和李大牙争吵起来。我儿子也是年轻气盛，竟然先和李大牙动起手来，把李大牙的脸划出一道伤口。我赶紧上前拉住我儿子给李大牙赔不是。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李大牙二话不说就拔出了刀，把我推搡到一边去之后，一把割了我儿子的喉咙……”
说到此，老头已经泣不成声。
王曼也想起来一个月前，李大牙确实脸上多了一道伤口，到现在疤痕还没完全消失。当时别的捕快还开玩笑说李大牙是不是逛青楼的时候被小姑娘给挠了。没想到竟然是被老大爷的儿子弄得。
“我儿子当场就死了。我赶紧上去和他拼命，没想到又被他推到了地上。这李大牙杀了人之后完全没有惧怕的神色，嘴里还嚷嚷着舅舅就是长安第一捕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我在家歇了好久才勉强能下地，然后我就赶紧跑到官府去报官。没想到那些捕快居然连官府门口都不让我靠近！我是状告无门啊！一个月过去了，我甚至连官衙那条街都不能靠近了。现在我只能靠这卖面来回想我的儿子了。”
老头说到此，便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大声哭起来。王曼听见老头的遭遇，心里很是同情。李大牙死不足惜，只是现在王曼还没有任何能力能扳倒他。王曼只能伸出手，企图拍拍老头的后背安慰他。没想到前一秒还在呜呜大哭的老头突然停止哭声，抬起自己的头恶狠狠的看着王曼，
“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丫的没一个好人！现在我儿子也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也没意思了。来，拔起你的刀杀了我吧！和儿子都死在捕快手里也值了！”
王曼被老头这一反应吓到了。连忙把自己的刀放在背后藏起来。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报仇雪恨
“老大爷。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权利处置李大牙。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做一个好捕快，总有一天会替你儿子报仇的！如果您愿意您就把我当您儿子。”
自己当初选择当捕快的目的不就是为民伸冤吗？现在岂能因为李大牙的打压就放弃自己的理想！必须得找个机会让上边当官的看到自己的功劳，这样自己才能有升迁的机会。如果一直在李大牙的手下做事，自己的功劳肯定又会被霸占！官升不上去，自己就没权利替别人报仇！也就不能为民除害！不能把长安城交给一群猪狗不如的人！
“老大爷，面我就不吃了。我先走了，我保证等您再看见我的时候就是您儿子大仇已报的时候！”
王曼挎刀便往回家走去，留老头一个人在面摊。
“一个小捕快居然还说大话！罢了，随你去吧。哎，自己这条贱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小子大话实现的那一天。”
也许上天眷顾王曼，就在一个月之后，长安城外的一个村子一夜之间人全部死光，初步怀疑有人投毒。天子脚下还有人敢犯下如此大案，所以御史奉陛下之命亲自前往长安城外的村子调查。由于御史一直在霍刘之争中处于中立立场，所以霍光就想趁御史出城的时候借山贼之手杀了他，再在御史这个位子按上自己人。
御史大人出城自然是少不了捕头捕快在一旁保护。但是没想一百多个山贼从两边的草丛树林中钻出来堵在御史大人的轿子前。所谓的“长安城第一捕快”看见面前一百多号凶神恶煞的山贼之后竟然自己先跑了，把御史大人晾在一边。捕快们看见自己的头都跑了瞬间也慌乱了。以李大牙为首的捕快也跟着捕头跑了。此时一百多山贼面前只有二十几个捕快包括小捕快王曼，还有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御史。
山贼见人少了一大半，更加嚣张，一起冲御史杀了过去。王曼等二十几个人拼死抵抗保护御史，王曼的胸口甚至还替御史挡下一刀。王曼知道山贼人数过多不能纠缠下去，带着仅有的十几个兄弟边保护御史撤回城中边和山贼拼命。虽然最后御史被安全的送回城中，但是二十几个捕快死的死上的伤，就剩下五六个人。王曼因为率先冲在前面更是被山贼砍了十几刀，休养了半个月才能站起来。
御史回城之后心有余悸，他知道山贼暗中一直是受霍光的指使。原本中立的御史便投靠了昌邑王。与此同时御史亲自下令贬捕头为捕快，撤销李大牙等一干人的捕快之职。提升拼命保护自己的王曼担任长安城第一捕头，其他的捕快赏银白两，提升为王曼助手。
王曼在知道自己因为护主有功被提升为长安城第一捕头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向御史大人揭发前任捕头任人唯亲贪污受贿，前捕快李大牙等人闹市杀人、欺压百姓、收受保护费等事。御史听见后十分气愤，查明真相之后，判前捕头发配边疆，李大牙杀人偿命于秋后问斩。
当天晚上，王曼拿着御史大人的判决书去了老头的面摊。
“大爷，还记得我吗？”
几个月的时间老头似乎又苍老了不少。听见有人说话后转身看见王曼。
“那个说大话的小捕快？今天怎么来了？你难不成真替我这个老头子报仇雪恨了？”
王曼并没有因为老头冷嘲热讽的语气而生气，而是从怀中掏出御史大人的判决书递给了老头。
“这是什么玩意？欺负老头子我不识字？”
王曼打开判决书，一字一句的念起来：“前长安城捕头孙武任人唯亲贪污受贿，判发配边疆，子孙后代朝廷永不录用。前捕快李大牙杀人偿命，判秋后问斩！”
老头傻了一般站在那里，好久之后哆哆嗦嗦的双手接过判决书自己看起来。虽然老头一个字都不认识，但还是盯着判决书目不转睛，老泪纵横。王曼理解老头的心情，扶着他坐下，
“老大爷，答应你的事情我办到了。以后这长安城再也不会有捕快欺负百姓的事情了。”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浮夸的演技
“大爷我知道您现在家里只有您一人了。要是您不嫌弃，以后我就是您儿子。”
老头拿着判决书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王曼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是捕头了，以后好好为百姓做事就好，当不当我儿子都没事。你也不必可怜我，我现在每天守着这个面摊就当守着我儿子了。我儿子和你一般大，早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本想卖面攒钱娶媳妇，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没想到……哎……”
“当捕头公务繁忙，我还有一个老娘要照顾，以后怕是不能经常来了。但是大爷你放心我以后就是您儿子，你不是想要大胖孙子嘛，等我再来这里的时候肯定带个姑娘来，先让您替我把把关。”
“好。”老头颤巍巍的接着说：“当个好捕头比什么都强。王小子，前车之前啊，莫不要在官场沉沦了啊。”
“我会记得这句话的，老大爷。”
“你为我儿子报了仇，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来，给你尝尝我们家自酿的酒。”
老头站起身在灶台旁边拿起一个坛子递给王曼。王曼也没客气，接过来掀开盖子，
“嚯！好浓郁的酒香！大爷，这酒闻着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