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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以貌制人(31)+番外

作者: 李诗情 阅读记录

香颂尚在行蹲福礼,没一会儿的功夫后背衣衫便湿透了。

她初入宫的时候,也是受过这样的磋磨,蹲不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那时候日日如此,她一点都不怵。

跟着嫔主后,她虽然嘴巴厉害,却从不曾打骂她们,总是一个人生闷气,自己气自个儿。

她们做错事,顶多被戳个脑袋瓜,只要软软的求饶撒娇,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故而将她养娇了。

心也略有些大,竟有欺上瞒下的心思。

顾夏慢条斯理的用膳,常氏的事,她不曾出手,自然也不惧怕什么。

纵然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得看手段够不够高明。

以下攀上,没那么容易,不是人证物证具在,便能顺利通过的。

左右都是上位者一张嘴,想保你便有数不尽的替死鬼,不想保你便会顺水推舟。

看向香颂,她心中有些遗憾,香颂伺候的细致入微,又识情识趣不会多兆,她还挺喜欢她的。

“说吧,为何要背主?”

香颂噗通一声跪地,咬着唇摇头:“嫔主恕罪,奴才没有啊!”

“你没有?”顾夏心中涌起激烈的愤怒来,如同一把火,差点烧光她的理智。

原主受常氏磋磨许多年,最后性子都变了,却不曾亏待下人。

将自己护的跟刺猬似的,内里却仍是柔软万分。

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宫女带来的呢?

“你本姓常,排行第三,因着上头两个姐姐,你被送给别人做女儿,只那时候你五岁,还记着原先的家。”

这般清晰明了的将她的底细掀出来,如同被褫衣般令人羞辱,香颂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还让沈嬷嬷将处理结果当她面念出来。

不由得心中大恨,怒吼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嫔主,一呼百应,又怎知奴才们的痛苦,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兢兢业业的伺候着您!谁在家不是当千金小姐养的,凭什么进了宫便要伺候别人!”

养父母虽然不富裕,跟前却只有她一个,想来如珠如宝的养着。

“那是奴才的长姐,家里就剩她一个,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她这话一出,顾夏的神色便有些异样,最后一丝怜惜灰飞烟灭。

原主的心隐隐作痛,顾夏端坐着,听她一字一顿的摆弄她的光辉事迹。

“姐姐承宠,本应该是人上之人,偏你压她一头,莫怪别人欺负人,都怨你好欺负才是!”

她的姐姐,娇花一般美丽的人,理应得到最好的。

“您越来越美,姐姐害怕极了,怕你夺了她的宠爱,怕你清算后账,奴才屡次询问,你都是装模作样一派无争,最后还不是爬了万岁爷的床。”

听到这里,顾夏拧起眉尖,有些不虞。

看她不高兴,香颂咯咯的笑了,“那些男人物件都是我放的,谁让香韭不长眼,素来爱在主子跟前中伤与我……”

她状似疯癫,一点也不顾及身后事,一张嘴叭叭叭的念叨着。

说着说着就哭了。

“姐姐好可怜,为着给你的钮妃庆生,竟失去腹中孩儿,那是个小阿哥,手脚俱全,你怎么忍得下心?!”

顾夏:……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外如是。

香颂有些迷蒙的想着前些时日的事,她接到姐姐的消息,整个人心都碎了,抽空去瞧她一眼,更是难受的不行。

常圆圆眉眼清秀动人,春色染颊,她最喜欢看她顾盼神飞的开心模样。

可今儿见了,她便心痛不已,小脸蜡黄,唇色发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眼神绝望极了。

常圆圆抓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求她:“她害我至此,不过恶心她一下罢,你就允了我吧。”

香颂摇头,“若是她爬床成功,反过来害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用中毒一事,刮她一层皮便罢。”

常圆圆不甘心,她想的是,若灵秀上位,每次皇上宠幸瓜嫔,便会想到灵秀,三人稳固的黏在一起纠缠,永远也别想交心。

看她泪水不断,香颂的心软了。

“左右宫中女子无数,我便答应你这一遭,替你安排着,只是从此后,你便要收手,莫要再对付那位。”

如今她比以前成熟,没有那么好对付,她有时伺候着,尚要战战兢兢,哪里敢玩花样。

常圆圆一口答应,唤灵秀进来,笑吟吟道:“你的好日子到了。”

说着便示意香颂上前,将灵秀按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和瓜尔佳氏只有星点形似,想要以假乱真,就要下大功夫。

香颂定定的盯了半晌,心中有了谋算,这才对常圆圆点头,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喜意,她也跟着笑了。

等到中午众人打瞌睡的时候,她便在假山后头快速替灵秀上妆,一边劝慰:“嫔主给你的恩典,可莫要搞砸了。”

灵秀只顾着哭,刚开始的时候,香颂不愿意,后来她一想,男人最受不得女人哭,说不定兴致更浓些,也就不再阻止。

嫔主不就喜欢哭么。

刚准备妥当的功夫,香颂寻了借口,命她端着景仁宫的托盘,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乾清宫。

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枉费她和姐姐一片心意。

“灵秀那小蹄子被杖毙不要紧,连累姐姐去了冷宫,她便万死难辞其咎。”香颂红着眼嘶吼。

顾夏:……

现代有伏地魔,这古代有扶姐魔,一个个的都疯了?为着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不明白,想要问个清楚。

“你们怎么那么笃定万岁爷一定会宠幸她呢?他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香颂嗤笑:“那姐姐又是怎么来的,这男人啊,送上门的,大餐小菜都能吃上一口,一点都不挑食。”

顾夏差点就要点头,她觉得香颂说的在理,康熙在她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

“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看本宫这么不顺眼?”原主待香颂,比她还要好,真真的当小妹妹养,说是要伺候她,可都是陪玩罢了,顶多递个毛巾顺碗茶的,都是其他的宫女伺候着。

连陪嫁丫头都比不上她。

香颂沉默,半晌才红着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拖下去,送入慎刑司。”是生是死端看她的命数。

沈香雨听到这里,俯身在她耳边献策:“杖杀便是,送到慎刑司略有些不妥,她若是往您身上泼脏水,那可是洗都洗不掉的。”

作为她身边的大宫女,手中的权柄超乎想象。

真随着她胡乱攀咬,最后伤的是自个儿。

顾夏沉默,她作为红旗下长大的人,尚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打吧骂吧好歹有一条命在,过了风头,只要自己刚强,照样能活下去。

“嫔主,您想想,这一次若是被她们得逞,您与万岁爷之间,再无可能,从此没有得宠的希望。”

沈香雨见她不吭声,暗叹她年少心软。

“打从过年开始,出现那样的事,万岁爷心中不痛快,从未召寝,后来东巡吉林,回来头一个便是您,自此尚未有人承宠,这其中代表的意味,您仔细掂量着。”

“虽说这后宫妃嫔要贤惠,多劝万岁爷雨露均沾,延绵子嗣,可两个人在屋里头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不是。”

她这话说的真情实意,顾夏看她一眼,又拧着眉尖看跪在门外的香颂。

“杖三十,充入辛者库。”留她一线生机,算是全了这主仆之情。

下手杀人……这事她做不出来,若真做了,怕是夜里不得安眠。

“是。”沈香雨应下,既然主子下不去这个手,便由她来吧。

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顾夏起身,对镜理了理衣裳,瞧着妆容也没乱,满意的往承乾宫去,一天没露面,也不知道钮妃姐姐怎么样了。

钮妃正坐在亭中晒太阳,飞舞的浅绿色薄纱迎风飘扬,带来几分梦幻,墙角的几树桃杏,颤颤巍巍的吐露着芬芳,带来几许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