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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女神事件簿(21)

作者: 夏天的绿 阅读记录

她没有像来的时候一样摆弄棋谱,而是拿出了最近都放在小包包里的一本笔记本。这是他的爸爸柳鹰司给她留下的众多笔记本当中的一本,因为里面涉及到了很多付丧神的内容,所以安娜这些天一直在抽空研究。

合上笔记本,安娜摆弄了一下笔记本上的搭扣,看向新干线列车外一闪而逝的景色:“烛台切,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绘的时候吗?其实我是一个对恶意感觉很敏锐的人,那个时候的绘不是这个样子的。”

烛台切光忠觉得这个结论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他就怀疑过了——弱小的纸伞付丧神凭什么可以接近主人,一个是他本身有足够强的执念支撑他,另一个就是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恶意。

就像是古代传说中强大神佛的结界一样,表面上看仅仅是对妖怪的阻挡,其实是对心怀叵测之辈的限制。如果真的内心纯善,那么即使是妖怪也能够身处其中,最多不过是觉得不太舒服。

“但是那种执念,他不可能是心中没有阴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烛台切光忠打开保温杯,给安娜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又拿出旅馆老夫妇送的豆大福作为点心,不紧不慢道:“或许是绘的内心已经住了两个人吧。”

安娜接过烛台切递给自己怀纸,用来做防烫纸,拿住小茶杯,鼓起腮帮子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喝茶。她的舌头是猫舌头,最怕的就是烫了。

烛台切光忠看安娜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照顾幼崽的妈妈,一个劲鼓励多吃一点儿,恨不得安娜能立刻长的胖胖的。

“付丧神这种存在,最爱的是主人,但是往往最痛恨的也是主人。大多数的付丧神都经过了最爱到最恨的转化,只不过总有一小部分的付丧神,即使痛恨,也没有将‘爱’忘记。无法并存的爱与恨于是衍生除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绘,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安娜想到了‘人格分裂’这种疾病,觉得烛台切光忠说的有道理。

“对于人类来说,妖怪确实是更强大的存在,但是那只是肉体上的强大而已。”烛台切光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凝视着已经在低头啃点心的安娜。安娜的头发披散着,露出了头顶一个小小的旋——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烛台切的眼神有多么强烈。

“想想妖怪是如何生成的吧,就会知道肉体有多强大,精神上就会有多脆弱——简直处处都是弱点。”

安娜想起了很多关于日本传说中的妖怪,他们往往因为执念生,因为执念死,和实力有时候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看来,烛台切的话说的一针见血。

和国内还真是完全不同呢,安娜又想起中国的神话传说。妖怪们死掉,大都是实力不济,遇到实力更强的就被收服或者打死了。

思考着这种妖怪体系不同带来的巨大差别,安娜甚至觉得自己颇有学术精神。不过这种‘贤者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附在耳钉上的信息装置第一次响了起来——这是狐之助给她的,并不是现在就有的科技。

通过这个,她和时之政府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通话。

“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我们会在您东京的家中等待的。”

安娜不开心地戳了戳豆大福,后来觉得这毫无意义,然后一口‘啊呜’把整个豆大福吃掉了——感谢田边奶奶,豆大福做的很小巧,不然……一个女孩子因为这个进医院,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烛台切,我有一种预感,回去之后就会很忙很忙……”

安娜这样说着,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决定补觉。靠上椅背之前,她先在看过的笔记那一页放上了一个小小的书签。

书重新合上地很快,只能看到几行似乎是匆匆写上去的字迹。

‘付丧神是最接近也最远离人类的妖怪,接近不过是距离,远离却是心灵上的。’

‘付丧神最深远的咒是对人类的憧憬,而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第19章 家神(1)

“主公,放在这里就好了吗?”烛台切光忠小心地将包裹很严密的纸箱放在矮桌上,对于这个从中国寄来的、安娜十分重视的包裹,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嗯嗯。”安娜右手举着一把小刀——别误会,这是用来开纸箱的。不然这个不知道缠了多少层的包裹,安娜一层一层简直剥不完。

在安娜近乎于粗暴的拆包裹后,烛台切光忠总算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还用泡泡纸分别包裹结实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物品都被打包的格外严实,一开箱就能看到的,铺满了半个箱子的黄色纸张就相当简单。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纸张,这是国内祭祀祖先神明、方士写符箓的时候都要用的黄表纸。按照固定的尺寸切割,九十张算一‘合’,十二合为一捆,两捆为一箱。

安娜这个包裹半个箱子都是黄表纸——一捆完完整整的黄表纸躺在箱底,封头纸包裹,细篾条捆扎。

安娜给烛台切光忠解释黄表纸的用处:“我现在已经是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了,又经常接触到……就是那些事,可能用得上。日本这边,横滨中国城仔细找一找或许有,但是可能是假货,所以我让我师父给我寄了一些过来。”

中国国内道教分全真和正一两派,全真主张苦修,清规戒律严格,凡是全真弟子都不允许结婚——很多全真教的戒律其实是借鉴了佛教。

正一教就宽松的多了,有些类似于佛寺里面的俗家弟子。虽然有德行上的要求,但是结婚、饮食上面和一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主修的方向,全真教为内丹,正一教为符箓——正一教后又有许多分支,其中最著名的是为‘三山’。也就是龙虎山、茅山、皂山。而安娜的师父正是道教茅山派上清宗的一支,符箓当然就是他们这一支弟子的看家本事。

除了黄表纸,还有满满两盒特别调制的朱砂,这是绘制符箓的时候用的。

安娜惊喜地打开一个长条匣子:“师父竟然把这个也寄过来了,我还以为他舍不得呢!”

匣子里放的是一只剔红毛笔,安娜从小画符都用它。师父丢给她的时候曾经告诫过,这是祖师爷当年用过的,放在现在也是古董了——虽然当作古董卖,价格不会太高。但是懂行的就会开出高价。

这种高人曾经使用过多年的笔也算是沾染了灵气和修为了,用这个来画符可以说事半功倍。

安娜从小跟着师父修习茅山派种种功课,其中当然也包括绘制符箓。即使那个时候她根本看不见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只是把这个当作是一种民俗文化传承。

“现在想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师兄愿意花大价钱买我画的符箓了。”安娜腮帮子呼起来,似乎是想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很明显失败了。

“噗嗤……我开始还以为师兄是在香港赚到大钱了,找理由给我发零用钱。”安娜想到师兄做的生意,微笑着摇摇头:“原来是真的这么值钱啊。”

安娜为什么说自己经济独立了,当然不是因为围棋,她还不是职业棋手呢,哪里来的钱赚。她经济独立的手段就是给几个师兄打工——师父除了柳鹰司、安娜、安娜的妈妈柳薇薇之外,还有四个徒弟。

这些人分散在世界各地,安娜最常接触的是香港的安师兄,泰国的武师兄。至于另外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虽然也常常来信请安娜寄一些符箓、开光法器过去,但是接触并不多。

师兄师姐们都是给钱的,而且价钱都不低。安娜也曾经不好意思过,不过师父当时只是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让她收下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哼哼,他们还要谢谢你呢。你收着吧,这是他们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