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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你篡个位呗?(4)

作者: 卅祁 阅读记录

“我怎么觉得,今儿陛下好像忘了什么事?”一大臣皱了皱眉。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到底是什么呢?”另一位大臣也在苦思冥想。

“啊,我想起来了,陛下今日没有问篡位的事!”想起这件事的大臣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家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女帝改变心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天大的幸事啊。一众大臣们差点老泪纵横了,谢天谢地自己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混日子了。

沈醉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中,微微一笑,转身回府了。

谁知等陈锦欢回去之后,等待她的,竟然是十几年未见的父皇母后。他们两个,怡然自得地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若不是这些年来陈锦欢隔三差五地按照规矩在父母的画像前晨昏定省,从他们的脸上还能看出些痕迹,她几乎快认不出他们了。

陈锦欢像定身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忘记了行礼。而那两个人,反倒从容地很,就像从未离开过一般,最后还是她的母后,柳央,走到陈锦欢的跟前,拉着她的手,满面慈爱地说:“欢儿,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出落地真是标致。”

陈锦欢倏然回过神,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柳央看起来,仍与挂在宫中的画像上如出一辙,岁月并没有给她的脸添加几分痕迹。看来宫外的日子的确过的很舒心。想到这里,陈锦欢的心里有些酸。她有些粗鲁地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地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问安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规矩虽规矩,但语气里满是生分。

柳央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她回过头,看了眼淡定的陈羡,微微苦笑了一下,随即马上将陈锦欢扶了起来,仍然笑着说:“欢儿不必多礼。”

陈锦欢站在那里,浑身的不自在,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他们。她以为,既然他们离开了皇宫,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不然,当初又为何走的那么决绝呢?

陈羡虽云游多年,但仍带着几分天生的帝王风范。他微微一笑,随意又不失威严地说:“欢儿这些年将池月治理得很妥当,父皇虽不在宫中,却一直有所耳闻。”

陈锦欢瘪了瘪嘴,丝毫没因这番夸奖而开心。她垂着眼眸,听不出喜怒地说:“儿臣谢父皇夸奖。儿臣敢问父皇母后,此次回宫,是暂住呢?还是另有安排?”

柳央望着女儿那疏离的态度,心中一痛,但仍是满脸微笑,回答说:“此去数年,父皇母后心里一直想念欢儿,这次回来,我们便不会再走了。”

陈锦欢仍是面无表情,心里却一直在腹诽:若是真是想她,当初岂会一走了之?若真心心念念,又怎会在这十几年里从未回来?甚至连书信都没有一封?

柳央见陈锦欢并没有欢喜之情,内心更加难过,她自然知道,陈锦欢这般反应到底为何。叹了口气,她有些忧伤地问:“欢儿,你可还在怪我们?”

“儿臣不敢。”陈锦欢态度恭谨地回答。

呵呵,只是不敢,并不是不怪啊。柳央美丽的双眼已经泛红,脸上是隐忍的悲伤。陈羡见此,急忙走了过来,拉起爱妻的手,心疼地安慰道:“别难过,毕竟十几年未见,欢儿一时还有些认生,等过些时日就好了。”

陈锦欢不曾抬眸,但这番话听在她耳朵里,却令她生生叹了口气:这十几年的空白,又岂是那么容易填满的?如今他们在她眼里,也不过更像是陌生人而已。

柳央看着低头不语的陈锦欢,强忍着自己的难过,对着陈羡轻轻点了点头。

陈羡微微松了口气,他关切地说:“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陈锦欢刚想识相地告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抬起头,突兀地问了句:“如果儿臣没有听错的话,母后刚才是说,和父皇以后都不会离开了?”

“是。”虽不知她为何再确认一番,柳央仍点了点头。

“父皇!”陈锦欢马上跪了下去,墨黑的眸涌出一波期待,她语气急速地说:“既然父皇不走了,儿臣恳请父皇收回玉玺,重归帝位!”说完,她立马磕了一个头,迅速地抬起脸,定定地看着陈羡,忐忑地等待他的答复。

陈羡和柳央一时愣住了,没想到陈锦欢会提出这种要求。看着她满脸的期望,柳央心也软了,她也转过头,看着陈羡,询问他的意思。

短暂的怔愣过后,陈羡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个女儿,还真让自己意外。他满脸的笑意,回答她说:“欢儿何出此言?我池月国可向来没有此种先例的,哈哈哈……”

“那池月国也没有帝王偷跑的先例啊!”陈锦欢脱口而出。

“这……”陈羡张了张嘴,一时理亏,毕竟陈锦欢说的也是事实,他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陈锦欢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她观察了一番陈羡的表情,还是看到一丝希望的。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父皇,这皇位,儿臣已经坐了十几年。按照我池月国往年的惯例,儿臣这十几年,可的的确确算是替父皇过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皇,能不能念在儿臣这十几年规规矩矩的份上,重回帝位呢?”

陈羡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恳求的女儿,再看看表情如出一辙的柳央,有些混乱。虽然不想承认,可他自己是真的不想做回帝王,那个位子,太不自由了。他这十几年早就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接那个烫手山芋。虽然女儿和妻子都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但他仍然狠了狠心,拒绝道:“欢儿,此举实属不妥。父皇十几年未理朝政,早就心不在此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此时父皇勉强答应,但再过几年,不还需要欢儿你继续继位的吗?这几年,对你来说,又有何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儿臣尚未懂事之时便已是池月的女帝,懂事之后,自然更不敢任性!父皇也曾坐过那个位子,当然理解儿臣笼中鸟的心态。父皇就真的忍心,让儿臣一直困坐于此?父皇当真不愿放女儿几年自由吗?”陈锦欢紧咬牙关,眼圈泛红,她倔强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控诉着陈羡。

陈羡一时哑口无言。陈锦欢所说的事,他怎会不理解呢?毕竟当年他也曾感同身受过。

柳央轻轻地扯了扯陈羡的衣袖,陈羡回望爱妻带着泪意的眼眸,目光复杂,但是仍坚决地摇了摇头:“虽然欢儿所言甚是,但父皇心意已决,不会再重回帝位的!”

“父皇!”跪在地上的陈锦欢满腹委屈和不甘,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沿着她苍白的脸颊落下来:“父皇当真不答应?”

“不答应!”

陈锦欢见陈羡态度坚决,恨恨地说:“好!既然如此,那儿臣也不再强求此事!”

陈羡刚想松口气,没想到陈锦欢却话锋一转,继续说:“儿臣不敢强求父皇,但儿臣见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又尚在壮年,那父皇可否考虑一下,再生一个皇嗣出来,继承皇位呢?”

“你放肆!”陈羡是真没料到陈锦欢还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他差一点都要被气笑了,这个女儿还真是出息。他瞪视着陈锦欢,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以为生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可知,你母后本就不易受孕,当年她不顾太医的劝阻,拼着性命生下了你。自从生下你之后,她是元气大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连太医都快束手无策了。我一直说要带她出宫寻找良医,但她念你年幼,舍不得放下你,才日复一日地拖了下去。好不容易等你长到三岁能够自理,你母后也几欲灯枯油尽。她实在耐不住我的恳求,才答应随我出宫!你只道我们狠心将你留在宫中,又可知,当年,我本就下了决心,若你母后有救还好,若救不回来,我便随她而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力地吸了几大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怒气。他瞪了眼张口欲言的陈锦欢,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缓了口气,他继续说:“后来我们遍访名医,总算将你母后的命给救了回来,但大夫一直交代,她仍需要静养,才能慢慢恢复。你不知道你母后这些年喝了多少苦药,才能恢复到眼下这样子。若不是她这些年一直挂念着你,再三恳求我带她回宫看你,我是不会回来的。结果,刚一回来,你这不孝女就演这么一出,惹得你母后如此伤心!”一口气说完,陈羡看也不看陈锦欢,心疼地将泫然欲泣的柳央扶到凳子上,小声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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