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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树下紫檀诀(48)+番外

作者: 一见心 阅读记录

岑萱没理会那么多,她一心一意地照顾一对子女,闲来就阅读一些法学的书籍,总算在深宫度日如年的生活里找到些寄托。

那段时间萱妃病了两次,刚好不久又病倒了。第二次病得还有些严重,发冷发热,高烧不退,世子过来探视了好几次,心里十分焦急。

傍晚时分,世子带着纳拉王进来,走到床前探望岑萱。

岑萱勉强地睁开眼睛,矇眬间看到站在纳拉王身边的玉莹庶妃。

庶妃见岑萱望着自己,便上前坐到床上,弯腰对岑萱说道:

“姐姐怎么病成这样?您肚子里怀着君上的骨肉,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如等妹妹留下来侍候姐姐吧。”

岑萱轻轻一笑,虚弱地说道:“妹妹有心了。你现在的身世,我又怎能让你来侍候我呢?你也要好好养着。”

然后,岑萱看向那个没说过一句话的纳拉王,“君上,请恕臣妾未能接驾。有劳君上关心,臣妾内心歉疚。臣妾没事,君上请回吧。”

第四十一章

纳拉王脸上的表情难辨。

这时,玉莹庶妃说道:“姐姐也是的。刚才世子忧心忡忡地到我那儿求见君上,看着让人心疼。妹妹没用,好说歹说才说服君上来看看姐姐,他来了,您又说这样的话。姐姐该跟君上说些体己的话才是呀。妹妹先行告退,”看向纳拉王,“君上,您就在这儿陪陪姐姐吧。”

这个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催命的。

岑萱轻轻一笑,拉住庶妃的手,温和地说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别让君上在这里闷着,你跟君上一同回去吧。”说着,也向纳拉王看去,“君上,您说呢?”

纳拉王的脸上结了一层霜,盯了她片刻才说道:“既然萱妃说自己没事,本王就不多呆了。翊临,传我的话,叫太医轮更在锦云宫当值,小心照看。”

世子应了,然后恭送纳拉王和庶妃走出锦云宫。

萱妃的病拖了好些日子,最终也渐渐痊愈了。这段时间里,纳拉王没有来过,只派了人过来探问。

病愈后的岑萱对法教的典籍越发沉迷,宫中藏书阁里关于这方面的书并不是太多,大部分她已看过,出现了书荒,她就想着法子外求。

一日,有人给她送来了两本法教的典籍,是难得的经典,深奥的法理给解释得简单明白,更重要的是很对她的心,初看时已感到心里的郁闷舒缓了不少,继续看下去竟觉得通体舒畅。

岑萱向身边的宫人打听这些书是谁送来的,宫人只说是帝熙宫送的,谁送的就不知道了。直到岑萱发现了夹在书中的一幅水墨画,上面画着一朵绯红的芍药花,她才恍然大悟。

想不到仍然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心,而她居然没有想到是他送的书。怎么会想不到是他呢?这些年来,法王闭关,他一直主理帝熙宫的事务,职权等同法王。她召神使来宫中讲道,他定是知道的,相信连她问了什么道,他都知道!

岑萱装作没发现,读完的书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后来的日子里,在她的记忆中,我见到她偶尔会手执玉佩失神;我还看到,在她收藏的一本书的书页里,夹着一枝已经干枯了的芍药花。

不久,岑萱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公主,赐名锦月 。

再之后,正妃薨,岑萱因是世子之母,名正言顺地坐上了正妃之位。不过,她还是很少见到纳拉王,除了一些必须要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锦月公主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已经会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跑来跑去了。

这一次的家宴,岑萱见到了多月未见的纳拉王,他的面容显得憔悴而且消瘦,像是苍老了许多。岑萱坐在他的旁边,忍不住回头,用略带忧郁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他。

感觉到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纳拉王转头看向她,表情依然冷傲,眼内古海无波。

岑萱对着他掀了掀嘴角,淡淡一笑,旋即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座上的人。

家宴后的两个月,宫内传出了纳拉王病重的消息,他的病情来得迅猛,让人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纳拉王一直在他的承德宫养病,整日卧于病榻之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昏睡,只有少数时间是清醒的。他还传令,让世子处理政事,除了世子,其他人一律不见,包括正妃在内。

多年的夫妻,虽然情分淡薄,但岑萱心里也是很担心他的,无奈不得一见,她只能向儿子打听他的情况。

最后,君上终于召见了她。

半躺在床上的纳拉王仪容整洁,头发也束得十分整齐。一见她进来,纳拉王两眼焕发出神采,他向着她微笑。在她向他见礼时,他伸出手,示意她握住他的手。

他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而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如此深情的夫君,岑萱好像从来没见过。

纳拉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她。

“君上,您好些了吗?”岑萱柔声问道。

“你还是那么美。”他答非所问。

她疑惑地瞧着他。

他浅浅地笑着说:“当年我娶你,也是因为听说你很美。”

停了片刻,他继续说道:“你确实很美,只是性子太烈了,让我又爱又恨。”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岑萱惊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还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让我靠近,甚至以死相要挟。我很生气,气得想杀了你,气得想一走了之。”他轻笑一声,似乎在笑话自己。

“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迁就你,可你却不领我的情。说到底,你心里面没有我。”

他的语调平缓,像是说着一些最寻常不过的事,而听在岑萱耳里,却如雷声轰鸣,句句敲在心上。

“我曾经以为自己改变了你,后来我才发现,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这儿,你把它藏了起来……”说到这,纳拉王一阵咳嗽。

岑萱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前胸,帮他顺气,一边说道:“君上,别说了,歇歇吧。”

纳拉王抬手示意她不要阻拦,让他说下去,“这会儿不说,我就没机会跟你说了。”

“不会的!不会的!等您病好了,您慢慢跟我说。”岑萱眼睛一红,泪水已经漫过眼眶,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看着她流泪,他居然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对我掉眼泪,即使我狠狠地报复你,你也没流过眼泪,还是那样的若无其事。”

“其实我的心好痛。”她轻声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摇着头。

“我觉得您并不怜惜我。”岑萱泪眼婆娑。

“你不相信我?”

“是臣妾的错,请君上宽恕。”

“我更愿意见到你吃醋,对我说狠话,我希望你为了我去争一争,而你却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品位,还有我对你的宠爱,对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之物。”纳拉王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忧伤。

“是臣妾的错。”岑萱哽咽着。

这就是君王的爱,岑萱不懂,这十几年来她没有真正感受到。他的爱跟她想象的、向往的完全不同。而这个人,此刻突然跟她说自己一直深爱着她,她的心里只有震惊、悲哀,还有难以理解。

纳拉王苦笑着摇头。

“君上,臣妾能为您做些什么?”岑萱抬起泪眼。

“本王命不久矣,也没有什么需要萱儿为我做的了。”

“君上,不要说这样的话,君上会好起来的。”岑萱慌忙去掩他的嘴。

纳拉王拉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闭着眼去感受她的触摸。“萱儿,我高兴这样。”

他的神采一点一点地消失,他看起来很疲倦,他张开眼睛虚弱地微笑着:“萱儿,我困了,你先回去,我要歇歇了。”他放开了她的手。

岑萱凝视着他,勉强地挤出个笑,“君上,好好歇着,您会好起来的。臣妾明天再来看您。”她从床上站起,屈膝行礼。他抬起手扬了扬,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岑萱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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