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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48)+番外

作者: 桃令先生 阅读记录

殷暮头一次体会到羡慕的滋味,他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至少此时此刻,那人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可他们永远也无法像这样磊落。人总归是羡慕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感觉就是不断将你拖入谷底,不断不断地,无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努力,你都知道,你永远无法得到,绝望蔓延遍布全身,将你的曙光一点点消耗殆尽。

“别怕。”宋清乔扣紧殷暮发颤的手,“我们以我们的方式去活就好了。”

他说给殷暮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连我们都对彼此动摇的话,那就太悲哀了,你说是吗?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殷暮笑着握紧他。

当宋副司令上台发言的时候,底下都很沉静。他提起了宋相以去世的母亲,深感怀念。

“???去世了?”殷暮问宋清乔。

“我没跟你说过?”

“你只跟我说不是一个妈生的。”

“哦。”

证婚人是知穗的朋友,也是位可爱的日本姑娘,在台上说着还要宋相以充当翻译,把大家逗得很开心。

到底什么时候让乔哥上台?典礼都快结束了,你看,新娘都要抛花球了。

“知穗说,想把花球送给一个人。”现在是宋相以的主场秀。

殷暮慌忙撒开宋清乔的手,那人前一秒还在不解,下一秒就被拢进了聚光灯的圆圈里。

???更不解了。

“来这儿。”宋相以朝他招招手,他知道依宋清乔的性子断不会不给他这个薄面。

宋清乔站起身时,殷暮听见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去了,还能怎么办,宋相以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他这种配角只能任由差遣。

“知穗,你跟他说。”宋相以把话筒递给知穗。

知穗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小女生,就是眼泪多。

下面的人还等着宋相以给翻译,结果宋相以只是静静听着。

殷暮在暗处,凝望着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宋清乔,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去接纳知穗手中象征着幸福的捧花。

宋相以从哽咽的知穗手中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在场所有人里面,我只希望我的弟弟,你,可以获得这份祝福。”

好长的铺垫,长到几乎让人伤心欲绝。宋相以作为年长十岁的哥哥,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宋清乔即目前为止的一生,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小孩儿活得有多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甚至于这其中某些不幸和痛苦也有他的参与。选择这么一个方式,让那些被父亲隔绝在他之外的人知道他本应该是个拥有幸福的小孩儿,本应该这词儿往往太伤人,他本应该,却没有。太多事情要解决,可解决的方式又太少,而能够使其完美的方法几乎不存在,只有尽力而为,至少让你知道我在意你,我需要你也过得幸福。你是我的弟弟,唯一的。

“宋清乔,知道了没?”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为止写得最难受的一章wwww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祝各位都务必幸福吧。

第31章

宋相以是带着爱与期盼结晶而生的孩子,有位年纪轻轻便战功累累的父亲,和一位知书达理开朗大方的母亲。他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直到六岁,身为一线记者的母亲意外身亡在边境场上。不光是他,父亲的天也塌了。于是他年弱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回忆属于深夜独自饮酒到泪流满面的父亲。

但这种惨状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十岁那年,父亲迎娶了他的第二位妻子。他从没见过那女人,父亲也从没告诉过他。一个大雪纷飞异常凄零的夜晚,他与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见上了面。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不理解父亲,憎恨父亲的无情,质疑他,厌恶他,那么在见到女人第一面之后,便全都释然了。就连他,都差点脱口而出“妈妈”两个字。

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么?女人叫曾若雨,南方人,是位比父亲小八岁的舞蹈家。跟他妈妈八杆子打不着干系,可就是像,像到足以让人产生错觉。他如此,父亲亦如此。

几个月之后,弟弟便出生了,刚生下来的小孩儿看不出什么名堂,慢慢的恐慌感才席卷而来。弟弟,和他也是有□□分相似的。

故事到这里,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头罢了。

“宋清乔最快乐的时光或许就是才出生那两年吧。”宋相以坐到休息室沙发上,点起一根烟。

现在的闲暇时光不可多得,待会儿就要去和来宾敬酒了。

“你的心可真是黑曜石做的,又黑又硬。”殷暮关上门,看着眼前这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小时候,想什么便做什么。”

从宋清乔懂事起,他就能够看出自己的父母感情并不好,不像徐晃父母一样整天斗嘴,他们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妈妈总跟他说,乔乔,你要懂事些,不然爸爸会不喜欢你的。哥哥总跟他说,你和我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爸爸喜欢的是我妈妈。这场战役里,所有人都站在宋清乔的对立面,连他的妈妈也没有选择保护他。

“看那么小一个孩子整天过得战战兢兢你心里边儿什么滋味?”殷暮质问他。

“其实还挺开心的。”但他的表情却跟说的话相反,异常凝重,“可是跟后来的失落比起来,不值一提。”

父亲有空的时候,会带宋相以回爷爷奶奶那里去,二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小姑当时还在念书。大家对宋相以所有的呵护,宋清乔没有体会过分毫。

而他宋相以也闭口不提“弟弟”两字,沉默地与他们达成一致。

“这也是有好处的,你看宋清乔今儿的表现,一句怨言没有。”宋相以继续说着,“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需要怎么做能够不让其他人为难。”

那他呢?谁体会过他的感受?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凭什么就得一次又一次承受这种伤害?可殷暮想了想,便也不再责怪宋相以,宋相以顶多只是个帮凶罢了,他看清楚这些事都花费了好长时间,想办法解决这些事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有几个人年少的时候,便有足够大的力量去解救另一个人?

“算了。”最后也只是说算了,以前的事无力去改变,再揪着不放不过是给自己找罪受。

曾经那颗脆弱敏感的心,并没有长大,只是把自己藏了起来,只有自己给自己安全感,给自己需要的一切。漫长而寂寥的时光里,压抑地自我安慰着。

“这么久?”宋清乔见着殷暮回来问一句。

刚给他说上洗手间去了。

“地方太大,找了好半天。”殷暮看着他浅笑的脸,“这就开喝了?”

宋清乔赖着脸皮道:“早喝晚喝不都得喝。”

徐晃和陆衡凉说是当伴郎,其实干的都是力气活儿,陆衡凉还好,徐晃从早上六点过就起来忙活,开车接新娘,开门递戒指,各种事儿。以至于坐那儿吃得就没停下来过,连讲话都嫌浪费时间。

陆衡凉坐在宋清乔旁边,倒没怎么动筷子。

殷暮举着红酒杯越过乔哥,示意要敬陆衡凉一杯。

“今天说的话,我得跟你道歉。”他言道。

陆衡凉识相地跟他碰杯:“小事儿。”

“你俩也有秘密了?”宋清乔不能忍受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秘密,从刚才让他上台开始。

“跟你没关系。”陆衡凉喝完小半杯酒,“我看有秘密的是你俩才对。”

“晃哥跟你说的?”宋清乔反问。

“晃哥知道等于大家知道。”这道理还不明白么,每个朋友圈里必定有一个大嘴巴憋不住秘密的人,在他们这圈儿里就是晃哥。

殷暮不知道宋相以今天搞的这一出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反正整场婚宴直到结束也没有人来找过宋清乔。

罢了,喝多了回家睡一觉就又是新的一天。

“你今天回家么?”殷暮和宋清乔走出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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